周澤的家人來了不少,將病房里面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周澤見到自己家人也顯得很開心,眉飛色舞的吹自己怎么怎么厲害,渾然沒看到自家父親已經(jīng)滿臉漆黑。
我和東子對視一眼,都感覺到好笑,想來周澤被自家父親訓(xùn)一頓是免不了的。
交代周澤的小弟注意安全,我和東子離開了醫(yī)院,東子自顧自的離開,而我也回到了盛隆。
周澤被打這件事情不能就這么算了,可真要找人算賬,也要弄清楚虎仔和趙遠(yuǎn)之間的關(guān)系,還有趙遠(yuǎn)身后究竟有什么人,不能一撮而就。
沒想到周澤的事情還沒搞清楚,爵宮就又出問題了。
“媽的,姓金的都不是什么好東西!明哥,那家伙居然要開除我!”這天一大早,王侗就找到我,沒等我開口,就說出了一番牢騷話。
“怎么回事?”王侗現(xiàn)在可是爵宮安保經(jīng)理,開除他,豈不是自毀長城?況且一個小小的副總,有什么權(quán)利直接開除人?姓金的這是要做什么!
“我介紹了個人進(jìn)后勤,收了點好處,他么的姓金的居然要開除我。”王侗一副委屈的樣子,“老子為爵宮出生入死,拿點小錢怎么了!”
“先別急。”我皺起了眉頭。
爵宮的進(jìn)貨雖然是后勤經(jīng)理負(fù)責(zé),但是在爵宮能說得上話的人,基本都有好處在里面。
介紹個人啊,吃點回扣啊,都不是什么大事。
畢竟,只要保證爵宮不吃虧就是了。其余的那是別人的事情。
你總不能讓兄弟們就靠那幾個工資出生入死吧?誰都有一大家人要養(yǎng),何況是作為場面人的兄弟們呢。
“你先出去吧,我問一下再說,開除是不可能的。”我安慰了王侗,叫來了金副總。
聽了我的疑問,他脖子一梗,說出了自己的道理:“王侗他們在爵宮上班,爵宮沒有虧待他們,但是,他們卻沒有和公司一條心,利用公司的便利,收受錢財,結(jié)黨營私。這是每一個公司都不能容忍的。所以,我開除了他。”
“王侗介紹的人供貨價格比市面上高?還是貨不對版?”我厲聲道。
“都不是,價格還行,東西也對,就是他們沒有把公司的利益放在眼里,從中牟利,放進(jìn)了自己的口袋。”金副總喘著粗氣高聲道。
我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兄弟們拿了公司的工資,那么,所有有利益都屬于公司,員工不能從公司得到一丁點的額外利益。
媽的,和金冠一樣的鳥人,都是他媽的要求別人做圣人,自己做婊子的家伙。現(xiàn)在就是個人情社會,有些東西,你不要,對方還不一定放心呢。何況,王侗他們那點工資也就是保證他們一家不被餓死罷了。還不興大家找點外快啊。
“公司只要保證價格不高,東西不假,不是私貨就行。你管那么多干什么?那是別人的事情。開除王侗?不行!”我做出了決定。
“反正這些白眼狼不能待在重要崗位。”金副總揪著不放,“就算龍哥在,我也是這話!”
最終,雖然沒有開除王侗,但他的保安經(jīng)理沒有了。成了一個普通保安,只是在我的堅持下,待遇沒有降低。
于是,王侗他們又回到了病怏怏朝九晚五的上班,誰也沒有精神,下班后生龍活虎給我打工的日子。
金副總和我的第一次較量雖然沒有大獲全勝,但也取得了進(jìn)展,這嚴(yán)重的刺激了他的神經(jīng),開始了得寸進(jìn)尺,變本加厲。
金副總又一次出手,開除了幾個在上班時抽煙的保安,我也沒多理會,而是將兄弟們安排到了萬發(fā),看看他還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結(jié)果沒幾天,他做了更加過分的事情。
張玲也被他開除了,理由還是些雞毛蒜皮,但看起來冠冕堂皇的東西。
我徹底無語了,爵宮是龍哥的產(chǎn)業(yè),我說起來有股份,但那只不過是個拿錢的理由罷了,真正的老板還是龍哥和姚國棟,而且龍哥電話一直打不通。
媽的,不管他們了,隨他們?nèi)ハ垢恪?
懷著這樣的想法,我把張玲也安排到了萬發(fā)做了公關(guān)經(jīng)理,然后對爵宮的管理徹底放手了,專心做我自己的事情,只要不出大的紕漏,也就算對得起龍哥和姚國棟了。
在盛隆的這段時間,我也盡力去學(xué)一些東西,特別是管理,這些東西不管到什么時候都能用得上,另外萬發(fā)也需要我去梳理,盡快完成整合。
幾天過去,東子那邊的消息還沒傳過來,我卻接到了一個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電話。
“明子,我是趙遠(yuǎn),有空么?我們見一面,有些事情我們可能有些誤會。”來電話的是趙遠(yuǎn)。
我答應(yīng)了,我也想知道,他要對我說什么,無論如何,曾經(jīng)是兄弟,更不要說趙遠(yuǎn)曾經(jīng)是周澤的小弟,這件事情總要有個了結(jié)。
當(dāng)天中午,我和王猛在當(dāng)初兄弟們經(jīng)常去的飯店見到了趙遠(yuǎn)。
“明哥,好久不見,過得不錯吧!”
趙遠(yuǎn)經(jīng)過了一系列的事情,有了一絲穩(wěn)重。見到我?guī)е趺瓦^來,立馬起身迎接。
“別說那么多廢話,今天周澤的事情,給我們一個交代,否則,那就開戰(zhàn)。”王猛的火爆脾氣見到趙遠(yuǎn)的瞬間爆發(fā)了,他最看不起叛徒,二五仔。
“猛哥,你還是那么沖動,不要著急,坐下慢慢說。”趙遠(yuǎn)淡然笑著,“我沒有惡意。”
“沒惡意?”王猛冷笑一聲,“沒惡意,就差點要了周澤的性命?”
趙遠(yuǎn)面容一怔,眼中微微有些苦澀,“如果不是猛哥你前幾天去找我,我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周澤好歹也是我曾經(jīng)的朋友,我會下那個狠手么!我趙遠(yuǎn)還沒有那么下作!”
似乎將自己心中的郁悶給說了出來,趙遠(yuǎn)微微嘆口氣,繼續(xù)道:“出門大家都是為了求財,誰也不是為了斗氣。我打傷了周澤有什么好處?坐下來,聽我慢慢說。”
趙遠(yuǎn)這話看起來到是一片真誠,于是我攔住王猛,準(zhǔn)備聽聽趙遠(yuǎn)怎么說。
無論如何,大家都是兄弟,哪怕曾經(jīng)有過不愉快,我也不愿意橫刀相向。
“虎仔是在廣州認(rèn)識馮然的,馮然曾經(jīng)幫過虎仔。這次虎仔來大東,自然要去看望馮然。”趙遠(yuǎn)先將身邊的虎仔介紹清楚,王猛冷哼一聲,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早收拾虎仔了。
趙遠(yuǎn)也知道王猛心情不好,快速道:“馮然要求虎仔幫他一個忙,收拾一個生意上的對頭,虎仔沒有考慮那么多,就去了。沒想到馮然要對付的竟然是周澤,幸好沒有弄出人命!我這次回來是做生意的,不是打打殺殺。”
說著,趙遠(yuǎn)朝著身邊壯漢招招手,道:“虎仔,過來倒茶認(rèn)錯。這兩位是我原來的朋友,大東有名的明哥和猛哥。”
虎仔一臉不情愿,可還是在趙遠(yuǎn)的催促下親自倒茶賠罪。
“一杯茶,就想了結(jié)這事情?周澤還在醫(yī)院中住著,讓他也進(jìn)去住幾天!”王猛寸步不讓。
趙遠(yuǎn)臉上笑容一收,隨后掏出一張銀行卡,緩緩?fù)频酵趺兔媲埃溃骸懊透纾@事情的確是我的錯,卡里是十萬,當(dāng)我給周哥賠禮道歉。虎仔在周澤手中也沒討得好,肚子上縫了三十多針。”
隨著趙遠(yuǎn)話音落下,虎仔猛然掀起上衣,果不其然肚子上有一條猙獰的傷疤,還往外面滲著血。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和王猛也不好說什么,只能拿錢走人,這件事情算是有了個了結(jié)。
人們都說,否極泰來。
我就在一片紛亂中接到了一個喜訊,笑笑打電話告訴我,她懷孕了。
一直在農(nóng)村長大的我,受環(huán)境的影響,對自己有了后代看的非常重。
接到電話后,整個人都蒙圈了。
我都不知道形容自己當(dāng)時的心情,激動,高興,甚至還有一點迷茫,為了這個即將到來的小生命迷茫,畢竟那是我的血脈。
好久,才想起手里的手機(jī)對面,笑笑還在等我呢,咱們可不能有了孩子忘了娘。
我急忙拿起電話,放到耳邊,也不管笑笑在說什么,大聲說道:“等我,馬上到。”
半個多小時的路程,愣是被我十分鐘內(nèi)搞定。
“老婆快讓我看看,兒子在哪里?來聽一下。”一見笑笑我就嬉皮笑臉的湊上去,掀起她的衣服,把耳朵放在她還沒什么動靜的肚皮上,希望聽到什么動靜。
“還早呢,是不是我不打電話,你都將人家給忘掉了?”笑笑幽怨地說道,隨后遞給我一張醫(yī)院的檢查單。
最近事情太多,我確實忽略了笑笑他們,我歉意的笑了一下,接過檢查單,掃了一眼,摟過笑笑:“最近事情太多了,所以沒來看你,我也是為咱們的孩子在努力,希望能夠給他一個富足的環(huán)境,我可不想他以后像我一樣很小就出來打工,過得像狗一樣。”
“我知道,你最近太忙了,沒有埋怨你,只是確診了,想給你個驚喜。”笑笑大咧咧的摸摸我頭發(fā),嬉笑著說道,只不過那笑容中有些落寞。
我心中一沉,笑容也變得有些勉強(q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