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事了，我也沒閑著，我去了萬發信貸。王桐經過磨練，已經有了總經理的樣子。我過去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埋在文件中。
我走過去，敲敲桌子，“干嘛呢，做的這么聚精會神？”
王桐抬起頭，“明哥，是你呀。恭喜明哥，賀喜明哥，明哥都做了爸爸了，我女朋友都不知道還在何方。唉，果然不能比。”
我哭笑不得，這小子幾天換一個女朋友，游戲花叢，不是沒有女的想要踏實跟著他，他卻總是自己作妖。這一來二去的，身邊可不就清靜了。
“別給我在這油嘴滑舌，上次那個飼料廠做的怎么樣了？有點起色沒有？”
在我看來，這是萬發信貸一炮打響的最好機會。做信貸這個行業，如果拘泥于幾千或者幾萬上下的金額，是沒有什么前景可言的，1也不是我想做的。只有幾十萬乃至幾百萬的單子，才是這個行業的暴利所在。
之所以對這單如此上心，也是想要給那些潛在的大客戶展示我們的實力，告訴他們我們是他們最棒的伙伴。就像只孔雀，你得先開屏，才有人看上你，來找你。
王桐臉上糾結一臉便秘的神色，他本以為事情會很簡單，一接手卻發現里面的水實在是很深。他沉默，不知如何開口。
過了半天，他才說：“明哥，我我是很認真的在做這件事，但是進展很慢，可以說很不順利。”
我皺眉，聽他支支吾吾的語氣就知道不會是什么好消息，“哦？怎么個說法？”
在玉面郎的事情之前，我為這個單子跑了段時間，本以為現在應該處理的差不多了，沒想到得了個進展不順的結果。這單不一定會讓萬發信貸賺的盆滿缽滿，但一定要做成功，哪怕是稍稍虧本。
王桐拿起桌上的文件遞給我，示意我看。
“更換新的儀器我們做到了，然后廠長回去也進行了人事改革，現在廠里的硬件條件都是能比的上外邊廠子的。但是在中間經銷商這里出了問題。”王桐理了理思路，開口向我解釋現狀，“如果我們想繞過中間經銷商的話，就要親自去找顧客，這是一筆經費投入，而且這筆費用也不能是我們出，要不然以后約定俗成就沒辦法做下去了。第二個養殖戶比較散，每次只賣一點，我們根本收不回成本。”
我一邊聽一邊看手上的資料，總的來說，就是賣給中間經銷商，我們就沒有競爭力。直接賣給下游的顧客，資金投入太大，得不償失。
“這樣，你去叫下面的人收集大東所有的大的養殖場的信息。收集好之后，通知沃土飼料廠去推銷，沒走中間經銷商的抬價，用低一點的價格給那些養殖場簽下。”我想了想，向王桐交代。
“好。”王桐應聲。
反正盛隆不需要我了，媛媛那邊我沒必要全天候守著，那么就把萬發信貸這邊經營起來。大東是我的大本營，我在這里站的越是穩固，以后的路也就越是好走。
“我來接手這個單子吧，你全程跟著我，做完這單，以后都全權由你負責了。我相信，這一單做完后，會不斷有大單子接踵而來。”
接下來的一周里，沃土飼料廠連續走訪了十幾家大東的比較大型的養殖場，成功了三家，大多數都被拒絕了。
根據沃土交上來的資料來看，這些養殖場認為沃土和外地的飼料廠的價錢差不多，品質也差不多，沒有必要花費多余的時間去更換。
沃土飼料廠一直用的原材料就比外地飼料廠的好，但是這種事情外人不知道，沃土飼料廠有苦說不出。
運作好了，養殖場知道后肯定是馬不停蹄地更換飼料。運作的不好，只會讓養殖場認為這是一場商業上的惡性競爭從而置之不理。
“把對手飼料廠的飼料和沃土飼料廠的飼料一起拿去質量檢測，檢測完之后利用輿論造勢，可以從本地論壇和媒體入手。前期檢測報告書別拿出來，等輿論熱了以后，再放出來。”我籌謀計劃，決定一舉把外地飼料廠擠出大東市場。
王桐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我，其實這些東西也是我慢慢學的，走灰色地帶，要的不只是兄弟，還有頭腦。
王桐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明哥果然厲害，我這就叫他們去做。”
大東某個本地論壇，突然出現了一個帖子，抱怨買的肉肉質不好、口味不佳。起初還沒什么人注意，但過了幾天，這帖子就開始飄紅。
在我們請來的水軍的操作下下，帖子漸漸歪樓，拐到了豬飼料上面。水軍門你一言我一語，造成網上討論的熱火朝天假象上。
然后水軍假裝掐架，一幫說外地飼料廠的飼料好，一幫說本地飼料廠的飼料好，最后話題中于拐到了沃土和外地飼料廠的飼料的區別。
帖子一火，看到的人多了，回應的人就不再只是我們請來的水軍。最后把撤去幫外地飼料廠說話的水軍，使網上的形勢完全朝本地飼料廠傾斜。
本地飼料廠現在只剩下了沃土飼料廠茍延殘喘，其余的都已經倒閉，這樣一來，我們完全占了上風。
大東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但凡買豬肉的人都會問攤主一個問題，你家豬吃的哪家飼料廠的飼料呀？
問的人多了，養殖場也有所耳聞，轉而紛紛投向沃土的懷抱。而這時，我們順理成章地在網上放出來當初做出的檢驗報告，頓時引起一片嘩然。
也無怪乎人們的反應，那外地的飼料廠想要牟取暴利，用的都是極差的原材料，有些甚至對人體有危害，人們當然不能接受了。
經此一事，中間經銷商也沒辦法再賣外地飼料廠的飼料，賣也賣不出。他們轉向沃土進貨，提高價格，再賣給散戶。
沃土經過我們這么一運作，銷路打開，名譽也隨之而來。沃土飼料廠被評為大東最具企業良心的本土企業，還有市領導給頒獎，當地電視臺來采訪宣傳。
做人不能忘本，沃土飼料廠的廠長也是在電視里連連夸獎萬發信貸，說如果我們就沒有今天的沃土飼料廠。
電視臺的人一聽這個，覺得挺有新聞價值，上次的黃大頭，這次的沃土飼料廠，他們已經在不同人的嘴里連續聽說了我們。于是興趣來了，找上了我們要求采訪。
這等拋頭露面的事，我當然不會去，哪怕我已經聞名整個大東。但讓我驚訝地是王桐居然也死活不肯去。問他，他說不好意思。
一個大男人，臉皮還真薄。
最后我們派了接待部的人去接受采訪，別說，接待部的一個個都盤整條亮，嘴巴有很會講話，這一下就給萬發信貸提升了不少形象。
在平頭老百姓的眼中，信貸是干嘛的？借錢收利息的。他們對于此類公司一向避而遠之，但在這個節目以后，對我們改觀不少，甚至對于整個行業也沒那么排斥了。
名氣來了，各種單子自然就紛至沓來。一時間，在大東這片土地上，萬發信貸風頭無兩。這樣一來，萬發信貸的牌子算是真正打響了！
做生意某些時候現金并不會很多，因為金錢永遠都在流轉，而不會賺了就存起來。當某些商人碰到突發狀況的時候，我們萬發信貸就是他們最好的選擇，因為在此時，銀行只會在一旁冷眼看著。
我們伸出援手，借出資金供之周轉，比銀行高出的利息就是我們的酬勞。
不還錢？
這就是我們的先天優勢所在，處于灰色地帶的我們永遠都不怕經營白道的商人們，而且國家也沒辦法插手到這中間去。
想要繼續混下去？
可以，在還錢的基礎上，大家都還是朋友，一切都好說。
我滿意地看著萬發信貸一路水漲船高，期間，媛媛出院，我親自開車去接她。她抱著寶寶，像是一束陽光，溫暖了我這顆男人的堅硬的心。
“走吧，辛苦你了。”我撩起媛媛額邊的劉海，老婆孩子都有了，人生也算是無憾事了。
“說什么呢，別跟我說這些，你不但是寶寶爸爸，還是我愛的人啊。”媛媛微笑著從后座傾身，在我的耳邊說道。
媛媛自從做了媽媽，身上就有一種溫柔的氣質，說話行走這種氣質就會傾瀉而出，我對此沒有一點抵抗力。我反頭，擁住她的頭，來了個法式熱吻。
一吻結束，媛媛把孩子抱給我看，一個月過去，他已經長得虎頭虎腦。因為孕期養得好，所以他就算早產了一個月，醫生也還是說非常健康，不會像其他早產兒一樣身體虛落。
長大了的小孩就是可愛，他握緊手，嘴里吐著泡泡，身上還有好聞的奶香味。我小心翼翼的抱著，生怕他有一星半點的不舒服，也許這就是做爸爸的感覺吧。
我抱了一會，就把他還給了媛媛，之前寶寶一直在育嬰箱，倒也沒怎么抱過。現在我想，我有必要去找個月嫂來學學怎么抱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