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發(fā)保全公司,最頂層。
東子一身雨衣站在公司最高處,在他眼中可以看到公司正前方那暴雨洗刷的街道,包括左右兩邊都有不錯的視野。
在東子身邊,則是背著獵槍滿臉煞氣的華仔。
“明哥那邊,真的不會有事情?”華仔不安的問道。
“只要我們這邊速度夠快,就不會有事情?!睎|子沉聲回答。
華仔臉上露出笑容,“放心,我們絕對不會拖后腿,只是鉤子那邊,我有些擔(dān)心?!?
“擔(dān)心他拿不下?”東子沉聲問道。
“對?!比A仔點點頭,悶聲道:“至從幾年前的事情發(fā)生后,我和小刀在外面流浪一段時間,剩下的時間基本上都在九爺那邊混,九爺?shù)膶嵙]有誰比我和小刀更了解?!?
說到這里,華仔好像打開了話匣子,定定道:“說實話,讓我選擇,我一定不會讓明哥和九爺為敵?!?
“是九爺不放過我們,為了活命,我們只能出此下策?!睎|子眼神晦暗莫名,“況且九爺也不一定來得及動手?!?
華仔稍微沉默一下,“說的也是,九爺現(xiàn)在來不及動手,北方集團可是盯著他呢?!?
兩人之間一陣沉默,隨后還是華仔打破沉悶,“這件事情過后,我會和小刀帶一些兄弟出國?!?
“哦?”東子愣愣,“明哥安排的?”
“嗯!”華仔點點頭,“不經(jīng)歷真正的槍林彈雨,永遠(yuǎn)也成不了真正的王者,明哥想要和九爺爭斗,手上就必須有和九爺相抗衡的力量,我們現(xiàn)在的力量還是太弱了?!?
東子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只是拍拍華仔的肩膀。
出國到非洲,可不是說一句就可以,那邊的情況亂的很,說不定什么時候自己的小命就會丟到那邊,那是真正的墳場。
“別擔(dān)心,我和小刀命硬著呢,況且按照明哥說,我們只是探路,接下來明哥會不斷派人過去,說不定有一天我們兄弟還會在非洲那邊見面?!比A仔哈哈笑著說道。
東子卻高興不起來。
他有點想不明白,真的要這樣打打殺殺,才能真正的登上高位嗎?
“來了?!?
沒等東子想明白,華仔突然低聲說道,東子身子一震,舉起手中的望遠(yuǎn)鏡,果然看到了雨幕下朝著公司而來的重重人影。
“等著看好戲吧。”
華仔從肩上拿下獵槍,咔嚓一聲子彈上膛,殘忍的笑笑,轉(zhuǎn)身走進公司。
東子身子一僵,整個人都感覺木木的,隨后注意力被身上手機中一條條短信所吸引。
“軍師,烏鴉已經(jīng)拿下,兄弟們重傷兩個,其余都是輕傷,派人來?!?
“東子,我們已經(jīng)到了高速口,需要繞道一下,大約半小時后趕到?!?
“軍師,月五岳被抓住了,這老小子被打了還不安分,居然猥瑣護士,身邊都是一群渣渣,很順利。”
“小虎哥的人已經(jīng)到了金湖街,不過好像聽到了命令并沒有準(zhǔn)備進去!”
“綠源有人出來,兄弟們已經(jīng)跟上去,軍師,要不要將他們拿下?”
東子眼睛一瞇,干脆蹲在墻角,一條條信息的回復(fù),有的是看過就算,有的則需要考慮一下,才慎重回復(fù)。
比如從綠源出來的人,是我們之前沒想到的。
整個廣省都在這狂風(fēng)暴雨中攢動,一條條電磁波帶著罪惡或者是準(zhǔn)備罪惡的信息來會穿梭,而信息的接收人或緊張或欣喜。
在東子刻意忽略的公司內(nèi)部,時不時就會有沉悶的砰砰砰聲響起,還夾雜著幾聲慘叫,只不過這一切全部被暴風(fēng)雨所遮掩。
大約二十多分鐘后,渾身煞氣的華仔再次出現(xiàn)在東子面前,仍舊冒著殺氣的眼睛盯著東子,“明哥交代的名單呢?”
“在這里,這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拿下的路線圖,你們做事情的時候隱蔽點?!睎|子聲音有些顫抖,如果可以,他真不愿意和現(xiàn)在的華仔接觸。
華仔接過文件咧嘴一笑,卻讓東子身上瞬間被寒意籠罩。
“我們辦事,你們放心。”
華仔對東子打了一個放心姿勢,轉(zhuǎn)身離開。
東子直勾勾的看著華仔背影消失不見,一直在樓頂徘徊了十來分鐘,抽了七八只煙,手機上收到我們已經(jīng)感到預(yù)定位置的信息后,才緩步朝著公司內(nèi)部走去。
公司里面安安靜靜的,只是那濃郁的血腥味在緩緩的散去。
東子突然打一個寒顫,涌起直接找我的想法,最終被他生生壓下。
與此同時,鉤子帶著一群大漢,正在瘋狂的前進,十幾輛面包車組成的車隊中,烏鴉以及月五岳大眼瞪小眼,不是他們不想說話,而是他們的嘴被堵上了,手腳也被困得嚴(yán)嚴(yán)實實。
十來分鐘后,兩人看著同樣被綁起來塞進來的紅哥,無聲的笑起來。
有時候快樂就是這么簡單,看到同樣的人倒霉,先倒霉的人,心里上會有一些慰藉。
鉤子卻不知道囚車中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他正馬不停蹄的帶著人朝著道爺所在的地方趕去,而在車隊后方,一輛面包車中載著身上不停流血的三人朝著醫(yī)院而去。
車隊原本停留的左邊別墅中,十幾個漢子唧唧哼哼,不少人已經(jīng)昏過去,大約過了七八分鐘,一隊救護車停在別墅門口。
不提鉤子這邊的進度,迷之緣門口,我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不斷圍攏而來的人群,眉頭微微皺起。
眼前的人數(shù)很多,可是人員也很雜,分不清他們究竟是誰的人,只能從各種嘈雜聲中判斷出一點點。
紅哥,道爺,小虎哥,烏鴉,這些人基本上都有份。
我陡然有種自己是全民公敵的感覺。
眼前這些人來的意思很明白,來撿便宜,只可惜他們來遲了,也來早了。
結(jié)果面對我們這些殘兵敗將,他們?nèi)藬?shù)眾多,卻不敢輕舉妄動。
月五岳的人下場很清楚,誰想要吃下我們都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誰又敢保證吃下我們之后,不被別人聯(lián)手吃下?
誰也不敢保證!
更何況,有些人現(xiàn)在恐怕發(fā)現(xiàn)聯(lián)系不上自己的老大了,當(dāng)然更是六神無主。
走也不是,留下來也不是。
這才形成了現(xiàn)在這樣奇特的局面。
看起來就好像我一人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
“太威風(fēng)了!”
在街道拐角處,早已經(jīng)離開的馬月清雙眼泛著癡迷光澤,嘴中喃喃自語。
“你這丫頭,小聲點,不想活了嗎?”馬月清身后的馬良勇卻是滿頭汗水,神情那叫一個緊張,他估計這輩子的汗水今天都出完了。
“就是很威風(fēng)呀!”馬月清反駁,“真是太帥了,你看他們誰都不敢上前,就好像電視劇中的大俠,原來現(xiàn)實中也有這樣的人呀!”
“你懂個屁!”馬良勇沒好氣的呵斥。
“你懂,你給我解釋一下,不是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是什么?”馬月清叉著小蠻腰,不滿的喝問。
馬良勇張張嘴,卻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他知道眼前這情況有些詭異,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地方詭異,自然也說不出來。
馬月清沒看到自己父親臉上的糾結(jié),只是一個勁的嘖嘖出聲,那話語,將我夸的是地上沒有,天上少有。
在兩父女左前方的三樓處,幾個女人正舉著望遠(yuǎn)鏡看向迷之緣的門口。
如果我看到這幾人,臉色一定很難看。
這幾個不是別人,一臉潮紅興奮的李明月,若有所思的于浩紅,滿臉擔(dān)憂的蘇姐,還有不知道想些什么緊皺眉頭的章小玥。
本來應(yīng)該在流年會所的她們,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這邊。
“放心,他會沒事的。”于浩紅放下手中的望遠(yuǎn)鏡,拉住素姐那冰涼的手,看著素姐擔(dān)憂的眼神,心中沒來由一陣憤怒,對我的憤怒。
素姐朝著于浩紅笑笑表示自己沒事,隨后再次舉起了手中的望遠(yuǎn)鏡,一秒鐘看不到我,她就感覺不對勁。
“別看了?!庇诤萍t一把將素姐手中的望遠(yuǎn)鏡奪下,看著素姐那慘白的臉色一字一句道:“素姐,劉明他既然敢這樣做,一定做了萬全的準(zhǔn)備,放心,會沒事的?!?
“會沒事的,會沒事的?!彼亟阋粋€勁的念叨,沒有人知道她剛剛看到我在人群中沖殺的時候,想起了當(dāng)初躺在醫(yī)院中滿身是血的我,那一刻,她認(rèn)為沒有了我,生命也就沒有了任何意義。
不同于于浩紅的惱怒以及素姐的擔(dān)憂,李明月滿臉通紅,眼中精光閃閃,一個勁的小聲念叨:“這才是我看中的男人,這就是我看中的男人,他就是我想要的男人!”
“呸,狐貍精!”
章小玥將李明月的小聲念叨聽在耳中,暗唾一聲,可是臉上不由自主泛起哀怨。
她從來沒想過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可是我身邊的女人,實在是太多了。
“我該怎么辦?”章小玥迷茫了。
“快看,那邊是什么人來了?”
于浩紅突然一聲底喝,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其它幾女瞬間清醒,抬起望遠(yuǎn)鏡朝著遠(yuǎn)處看去,只見一條長龍橫沖直撞,直奔迷之緣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