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身就是一個奇怪的世界。
窮人羨慕有錢人的生活,卻不知道有錢人吃的是他們已經(jīng)吃膩的野菜土雞,美名其曰健康。
天天風(fēng)里來雨里去的窮人會看著在健身館騎自行車的富豪露出羨慕之情,卻沒想到他每天也在騎自行車。
世界總會在下一秒鐘刷新你的世界觀,就好像農(nóng)家樂這樣的場所幾乎在瞬間遍布了整個華夏。
此時的我正在一家農(nóng)家樂吃著和小時候口感一點都不一樣的野菜,我敢保證,他這里的野菜并沒有如同他所說的是純天然無污染,狗日的一定用農(nóng)藥了。
不過現(xiàn)在的我沒興趣找老板的麻煩。
因為老板的麻煩已經(jīng)來了。
“烏鴉哥,您怎么來了,兄弟們呢?今天還是和往常一樣的菜單?”服務(wù)員殷勤的迎上了從門外走進來的烏鴉,順手就將烏鴉朝著后面引。
我能感覺到烏鴉隱晦的看了我一眼,等我看過去的時候,他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從情緒上你根本看不出他到這里來是搗亂的。
烏鴉隨著服務(wù)員離開,坐在我身邊的東子皺眉輕聲道:“明哥,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你說烏鴉會不會出賣我們,然后聯(lián)合舒明航將我們一網(wǎng)打盡。”
我笑著搖搖頭,“你說烏鴉是聰明人還是笨蛋?”
“當(dāng)然是聰明人?!睎|子毫不猶豫說道。
笨蛋根本在道上呆不了多長時間,不是灰心李離去,就是被人給吃了。
這個世界很現(xiàn)實,沒有三分三,哪敢上梁山。
“他是聰明人,就明白從我逃脫的那一刻起,他就失去了利用價值,我會找他的麻煩,他背后的人更加會找他的麻煩,舒明航代表的北方集團不會現(xiàn)在將他們和左之助的關(guān)系給暴露出來,這不符合他們的身份和地位?!?
我稍微頓頓,看到東子若有所思的表情,繼續(xù)道:“所以舒明航比我們還希望烏鴉這個人早點去死,再者,你難道就相信我們在這里誰都認(rèn)不出來?如果我猜測的沒錯,舒明航早就知道我們在這里了。”
說著,我朝著大廳左邊角落正對著我們的監(jiān)視器努努嘴。
從一開始,舒明航就知道我們來了,我也沒想過要隱藏身形,大大方方的告訴他我來了,他們的齷齪行動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既然這樣,那我們?yōu)槭裁匆獊恚俊睎|子皺眉問道,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想我處于威脅之下。
不得不說,公司門口的槍擊事件,讓他神經(jīng)變得有些緊張。
“這樣一出好戲,我們怎么能不來看看?我很期待烏鴉到底會怎么做,如果他表示出來的誠意不如我意,那我究竟是保護他的家人呢,還是不保護?”我淡淡笑著說道。
我能看的出東子眼中的詭異,因為我這話和我一直以來的性格很不符合,放在以前,無論烏鴉做了什么,我都不會對付他的家人。
畢竟,我不是那種冷血,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來的人。
“別這樣看著我,人都會長大,況且我真沒準(zhǔn)備用他的家人來做點什么,他會被殺,可不是我動的手?!蔽覓哐蹡|子,淡淡的說道。
沒錯,真不是我動的手呀。
東子翻個白眼,不在和我說話,對付起桌上的飯菜,雖然用的不是天然蔬菜什么的,但這里的飯菜還真不錯。
“走了?!蔽彝仆茤|子,然后站起身。
“去哪里?”東子一臉懵。
“當(dāng)然是去看好戲了,你不會認(rèn)為我今天到這里來,就是為了吃點東西吧。”我理所當(dāng)然道,然后在東子驚恐的眼神中朝著農(nóng)家樂后面走去。
“先生,我們后院是不對外開放的?!?
我沒走幾步,就有服務(wù)員攔在我面前,帶著微笑說道。
東子走到我身后,朝著我使個眼色,示意我看四周,有不少服務(wù)員正明里暗里的朝著這邊走來,還有幾個人穿著服務(wù)員制服,可是那兇狠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服務(wù)員。
我淡然笑笑,對著那服務(wù)員道:“我剛剛看到烏鴉哥進去了,他今天約我到這邊來,想要和我談點事情?!?
“烏鴉哥?”服務(wù)員眉頭一皺,朝著四周打個手勢,那些個正在緩慢移動的服務(wù)員停下了腳步。
“當(dāng)然?!蔽倚πΓ澳憧梢越o他打個電話,就說劉萬發(fā)來了,可是在這邊被你攔住了。”
“我會讓人去問。”
服務(wù)員稍微思考了一下,仍舊擋在我面前,不過在他身后的一人麻溜的朝著后面跑去。
不一會兒,那人就再次跑回來,然后趴在擋在我面前的人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對不起,原來是自己人,怠慢了怠慢了,您里面請。”
那人就好像變臉一般滿臉笑容,一個勁的說著道歉的話,順便讓開了路。
“烏鴉哥就在后面等著您?!敝俺鋈ピ儐柕男〉茉谖仪懊鎺?,表情那叫一個恭敬。
我跟在這人身后,看著旁邊東子愁眉苦臉,一會拿出手機發(fā)一條信息,心中淡淡的笑了。
不得不說,舒明航是一個會享受的人。
穿過長長的通道,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個小村莊,依山伴水,各種各樣華麗的建筑在樹木之中若隱若現(xiàn),當(dāng)然少不了手持鐵棍等武器的大漢。
“明哥昨天才被人槍擊,今天大駕光臨,真是讓我佩服。”
沒走幾步,就有一個爽朗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
我定睛看去,只見道路盡頭一座古香古色的四合院門口,三個人呈品字站立,最左邊是滿臉灰白的烏鴉,右邊則是笑嘻嘻的刀疤。
在兩人面前,則是一個年輕人,相貌普通,個子也不高,臉上帶著靦腆笑容,就好像一個涉世未深的青年人,任誰一看就會產(chǎn)生好感。
“原來是舒老大,說起來我們也見過好多次了,真人當(dāng)面都不認(rèn)識,舒老大真是好演技。”
走到近前,我朝著舒明航翹起了大拇指,頗為感慨的說道。
實話說,舒明航不去演戲,真的是虧了。
舒明航臉上笑容不變,青澀之中帶著些許緊張,“明哥說笑了,現(xiàn)在廣省誰不知道明哥您的大名,我這賤名,真不適合在您面前提起。”
“你這是捧殺呀!”
我哈哈大笑一聲,“堂堂北方集團在廣省負(fù)責(zé)人,能在九爺腹地和九爺相抗衡而不落下風(fēng),舒老大這樣說,豈不是讓我自殺!愧不敢當(dāng),愧不敢當(dāng)。”
話音落下,舒明航身后的刀疤臉?biāo)查g怒容滿面,就要開口,卻被舒明航給攔住。
“有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明哥突然出現(xiàn)在小弟這農(nóng)家樂,想來是有事情和小弟說,不煩直接說出來,讓小弟好心理有個準(zhǔn)備?!笔婷骱降徽f道,到最后,他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取而代之卻是一股濃重的威壓,讓人感覺站在面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想要吃人的大魔王。
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這變臉?biāo)俣?,還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我找你其實沒什么事情,不過我也不是來找你的,而是找他?!蔽抑噶酥甘婷骱缴砗蟮臑貘f,淡然道:“舒老大不介意我和你屬下聊兩句吧?!?
“明哥都找到這里來了,我要是阻攔豈不是顯得不近人情。”舒明航哈哈大笑,頭也不回道:“烏鴉,明哥找你有事情,那你就和明哥聊聊唄?!?
“好。”
烏鴉沙啞著嗓子答應(yīng),隨后一步步朝著我走來,很快走到了舒明航身邊。
“我去你瑪麗隔壁的!”
烏鴉陡然一聲怒吼,手中唰的一聲多出一柄匕首,直接插入舒明航肚中。
“你特么在做什么?你瘋了吧!”刀疤臉?biāo)查g暴怒,幾個箭步?jīng)_到舒明航身邊,直接一腳將烏鴉踢開,隨后朝著四周喊道:“都特么愣什么?弄死他丫的!”
砰!
刀疤臉話音剛落,隨著一聲槍響,烏鴉甚至來不及做點什么,腦袋就如同西瓜一般開花。
嘔……
看著四周飛濺的血液和腦漿,我有些不適應(yīng),雖然這樣的場景在我面前已經(jīng)出現(xiàn)過不止一次。
“明哥,請吧!”
將舒明航小心翼翼的放下,刀疤臉狂吼了幾聲醫(yī)生,隨后沒好氣的朝著我說道。
意思很明白,無論你是想要做點什么,這樣的情況下都不適合你呆在這里。
“我原本有事情的,不過現(xiàn)在沒事了?!蔽液呛切χf了這么一句,轉(zhuǎn)身就走。
“這是什么意思?”刀疤臉皺起眉頭,隨后好像想到了什么,怒火從雙眼之中噴出,就要朝著我追來,冷不丁卻被人拉住。
刀疤臉回頭看去,拉住他的不是別人,正是被捅了一刀的舒明航。
“老大,我去將那龜孫子給抓回來,肯定是他蠱惑的烏鴉,他該死,居然敢對你出手!”刀疤臉怒氣沖沖道。
“不?!?
舒明航蒼白的臉色上浮現(xiàn)出笑容,一字一句道:“從今天開始,吩咐下面的人,誰都不要招惹他?!?
“可是……”刀疤臉仍舊不服氣。
“沒什么可是,我這一刀,值得?!笔婷骱降靡庋笱蟮恼f著,好像他占了什么大便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