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殺我。”左之助靜靜的看著我，下了結論。
“哦？”我饒有興致的看著左之助，“我為什么不敢殺你？對于想要我的命的人，我從來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氣。”
左之助淡然笑笑，在槍口下，穩穩的坐在椅子上，自顧自的掏出一個精美的煙盒，點了一支。
“劉明，你別在我面前虛張聲勢，你要是敢殺我，前段時間已經動手了，既然前段時間你不敢殺我，今天你同樣不敢殺我！”左之助自信道。
“哦？你這樣的理由，可說服不了我。”我冷冷看著左之助。
“當然不僅是這些。”
左之助吐出一口青煙，“劉明你現在的處境可不怎么好。”
我淡淡的看著左之助，看他能說出點什么花來。
“九爺對你虎視眈眈，你曾經以為靠山的虎哥看你好像眼中釘肉中刺，單單是這兩人，所代表的力量就是你的數十倍，而且他們還不懷好意。”
左之助看著我，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舒君是北方集團在廣省的代言人，想來你也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何等的驚人，今天你得罪了他，等于等罪了他身后的北方集團還有本身的勢力！如果你能殺了他，自然可以安穩一段時間，可是你不會！李玉婷的存在，對你而言很重要，所以即便知道舒明航回去之后會針對你，你也會給他一條生路。”
“沒錯，我從來沒打算殺了舒明航。”我點頭承認，這點是人就能看得出來。
“劉君還真是個信人。”左之助皮笑肉不笑的說一聲，“九爺和北方集團你都得罪了，南北兩大勢力都看你不順眼，你說你能好到哪里去。”
“這是我的事情，用不著你來操心，你還是好好想想臨死之前該說點什么。”我淡淡道。
其實這是明擺著的事情。
就算是沒有舒明航這件事情，我在九爺以及北方集團眼中都不是什么好人。
這點并不是我能決定的。
蛋糕就這么大，誰也不愿意看到新人進來分享，我現在隱隱成為了廣省的地下王者，等于是從九爺和北方集團口中搶食吃，他們能看我順眼才怪。
可這也是我安穩的地方。
無論是九爺還是北方集團，都不可能在短時間里面對我動手，除非他們分出勝負來。
這點是我手中的實力決定的，也是我帶著兄弟們在迷之緣門口打出來的威名，九爺和北方集團可以輕易弄死我，可弄不死我，我要是投靠到另一邊，他們就會無比難受。
所以我現在最好的決定并不是投靠某一方，哪怕這方對我再好也不行，我要做的，就是在夾縫中求生存。
“然后你還得罪了我，以及我身后的鷹揚集團。”看到我承認他說的對，左之助眼中露出些許興奮。
我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歷史上本來占據優勢，卻被對方一頓話產生疑心什么的，最終導致對手翻盤自己卻被干死的事情，數不勝數。
我都能想到左之助接下來要說什么，我這邊處境艱難，再得罪了鷹揚集團，簡直就是自己找死。
可是他左之助心善，可以幫我和鷹揚集團總部解釋，然后大家化干戈為玉帛，攜手合作，說不定將來還能弄死九爺和北方集團，最終統一整個地下世界。
對此，我只想和他說一句，你特么是腦殘，老子可不是腦殘。
王猛的傷，李明月的傷勢，公司那橫死的兄弟，這些事情才過去多長時間，真以為老子會和你合作？
“少特么廢話了，現在想想自己想要怎么死！”我冷冷丟下這么一句，看看左之助那瞬間沒有絲毫血色的臉頰，看向了另一邊。
安岳右手微微浮腫，舒明航成功化身成為他媽都認不出來的存在，只是那一雙憤恨的雙眼，讓人不寒而栗。
而且他看我的眼神，比看安岳還要痛恨。
我知道這是為什么，在舒明航看來，安岳就是屁民之中的屁民，我好歹還是屁民中的王者，如果是我動手，他的怨念不至于那么大。
無聊的地位階級理論，對于和自己同等地位階級的人，哪怕是睡了他老婆，都是可以商量的事情，可是對于不如他地位階級的人，哪怕僅僅只是看他眼神不對勁，你都攤上大事了。
我很想知道舒明航這樣的優越感究竟是從什么地方來的。
舒明航的身份很顯赫，這點毋庸置疑。
可是比起李玉婷，他差遠了。
從李玉婷走的時候要到我這里為他求情就可以看得出來，另外舒明航完全李玉婷這個弱女子在廣省的威勢。
其中自然有貓膩。
要不然以舒明航的身份，哪怕是他自己愿意，恐怕他家里人也不愿意他成為一個混混頭子，哪怕這個混混的集合體稱之為北方集團，是在北方說一不二的強大集團。
所以，舒明航根本沒有看起來那么可怕，要么他是大家族的棄子，比如私生子，不受歡迎，根本沒存在感等等。
要么，他根本和李玉婷不是一個家族，只是小時候認識什么的，借著李玉婷的名義到處招搖撞騙。
李玉婷也知道這些事情，只不過出于某種原因，并不想拆穿他。
在我看來，是第二種。
只不過具體是什么情況，還需要重新聯系上李玉婷，好好詢問之后才知道。
對于這樣的人，我自然沒有絲毫好臉色看。
“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希望你自己找一個合理的借口，如果今天晚上這邊發生的事情傳出去只言片語，你可以試一下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我一字一句的對著舒明航說道，完全無視他憤恨的眼神，從他兜中摸出之前他抽的那包煙，在他面前揮了一下，“以后這樣的小把戲，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你要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可以試試。”
說完，我將煙盒扔到地上，一腳踩上去，耳邊傳來咔嚓的聲音。
舒明航一臉潮紅，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
在他看來，我太欺負人了，將他打成這個樣子，還要他自己想理由來隱瞞事情的真相，以為他是泥捏的，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你可以先給李玉婷打一個電話，看看我究竟敢不敢弄死你！”指指桌子上的手機，我揮揮手，安岳等人壓著面如死灰的左之助從包廂離開。
包廂外，是空蕩蕩的飯店大廳。
說起來也算是他們倒霉，為了防備被人發現他們兩人會面，左之助專門將會面地點安排到這個冷僻的小飯館，現在卻便宜了我。
要知道，小飯館四周，一個攝像頭都沒有，而且大白天的，四周一片寂靜，如果天色陰沉一點，很多膽小的人根本不敢到這里面來。
到晚上七八點鐘，這個地方才會熱鬧起來，勞累了一天的上班族，會回到這個租金便宜的地方，休整身上的疲憊。
走出飯館，坐上一輛沒有牌照的黑色桑塔納，車子一路顛簸。
辦事，自然要找安靜的地方。
“怎么下手？”
破舊的水泥廠燒窯中，安岳興奮的戳這手，看左之助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讓他欣喜的獵物。
我看著安岳那表情，真不知道說點什么好。
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安岳，居然對打架殺人這樣常人避之不及的事情有著非同尋常的熱情，好像他天生就是為了這個。
“想不想到大東那邊訓練一段時間？”我答非所問。
安岳猛然搖頭，“我還是跟著明哥你，要不然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會輪得到我。”
好玩嗎？
我心中閃過些許寒意，微微瞇起眼睛，湊到安岳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其實也沒說什么的，只是說了說華仔他們做的事情。
“真的可以？”安岳眼睛就好像電燈泡一般。
“我說的還有假話嗎？”我嘿嘿笑著說道，就不怕你小子不就范。
“那我一定要去！”安岳徹底激動了，嘿嘿嘿的不斷傻笑，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像一個傻子。
我不理會已經陷入到自己思緒中不可自拔的安岳，盯著臉色慘白，襠間帶著濕潤的左之助，嘲諷道：“還以為你骨頭有多硬，沒想到也是繡花枕頭。”
“求你了，放過我吧！”
左之助噗通一聲就跪到我面前，鼻涕眼淚齊齊流出，別提多惡心了。
我下意識后退兩步，拍拍安岳肩膀，將他從自己的思緒中喚醒，指指左之助道：“他就交給你了，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放心吧明哥！”安岳自信滿滿的說道。
我點點頭，轉身就朝著燒窯外走去。
“啊！”
“劉明，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劉明，我在地下等著你，看你能囂張到什么地步！”
……
一聲聲尖銳的喝罵從燒窯中傳出，我點了一支煙，淡淡的看著遠處。
沒必要在意一個廢人的話。
沒多長時間，燒窯里面的喝罵就低了很多，最終變得毫無聲息，大約十來分鐘后，一身殺氣的安岳從燒窯里面走出來，朝著我微微點頭，比劃一個ok的姿勢。
“走了！”
我將手中的煙頭彈出，帶著安岳等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