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在死亡荒原的時候,我和菱兒就和好了,回來以后,我們保持著聯絡,每個月都會約見一次……”
“那挺好的,你們兩姐妹就該多見見面溝通感情,省得老是吵架!”陸長風借機抱緊藍煙雨,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順勢在她臉色捏了捏:“對了,你們兩姐妹湊一塊的時候有沒有想我呀?”
說來很奇怪,藍煙雨放蕩不羈的時候,他有些怕她。可她一旦正經起來了,他又想挑逗她,這應該就是賤吧!
可藍煙雨這次沒有跟陸長風調笑的心思,俏臉反而凝重起來:“你別貧了,說正事呢!”
“怎么了?”陸長風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妙。
藍煙雨蹙眉道:“最近半年我都沒有見到菱兒,也聯絡不到她。”
“這……麻煩你說詳細一點!”
是這樣的,經過死亡荒原的“精誠協作”之后,蘇芊菱和藍煙雨確實是和解了,重新做回了知心姐妹。回來之后,她們也沒有忘記同夫之誼,時不時湊一塊交流各方面的心得。不過兩家畢竟是世仇,她們見面的機會也不多,還要時刻防備著自己家人,非常不方便。
后來藍煙雨就出了個主意,兩人各自收買自家一個下人,通過下人溝通見面的時間地點,每月約一回。靠著這個方式,她們順利約了三年,也一起罵了某個提起褲子就不認人的負心漢三年。可半年前,藍煙雨突然就聯絡不到蘇芊菱了,她叫人去找了蘇家那個下人,得到的答復是蘇大小姐被家主禁足反省。
好吧,禁足便禁足,沒什么大不了的。據藍煙雨所知,蘇家家風比較嚴,從小到大,蘇芊菱就沒少被罰,甚至還被鞭子抽過,禁足對于她來說,已經是較輕的懲罰了,只是不知道她這次犯的什么錯。
過了一個月,藍煙雨再次差人去問,發現蘇芊菱還在禁足。她起了疑心,問那蘇家下人大小姐究竟犯了什么錯,可對方說不知道,只聽說家主挺生氣的。礙于自己的身份,藍煙雨也不好深究。
后面幾個月依舊如此……
“也就是說,菱兒都被禁足半年了,后面你更是連消息都探聽不到了!”
“是的,半年了!我本想詳細打聽下,可東方柏那畜生盯我盯得緊,我實在沒什么機會!”藍煙雨微微蹙起眉,那雙時刻散發著魅光的雙眸此刻蒙著一層薄霧,嘴唇不自覺地抿成一條線:“夫君,你說她會不會出事了?”
“這……”
陸長風陷入深思,蘇芊菱到底犯了什么錯,蘇英居然要關她半年,會不會發現她那個香味……
聯想到蘇芊菱破身后可能引起的后果,他猛然驚醒過來:“不成,我得去蘇家一趟,看看菱兒到底怎么了?”
藍煙雨任性地道:“我不讓你去!”
陸長風斷然拒絕:“不成的,雨兒,我必須去!”
“可是蘇家守衛森嚴,只怕你……”藍煙雨緊緊挽住陸長風的胳膊,妙目中已然有了淚光。
“那又如何,你和菱兒既然成了我的人,我又怎能放著你們不管!”陸長風正視著藍煙雨,語氣中充斥著不容置疑的決絕:“雨兒,別再攔我,換做是你,我也會去的!”
一個要去,一個要留,這下僵住了。去的人為了心愛女子不管不顧,即便刀山火海也勇往直前,留的人知道艱險,不愿愛郎深陷其中。本以為這會是一出俠骨柔情的戲碼,可就在此時,藍煙雨卻嬌笑起來。
“咯咯……”
陸長風不明所以:“怎么了?”
“我果然沒看錯你,夫君,我們兩姐妹能遇到你,真是我們的福分!”盡管眼角都還掛著淚,藍煙雨卻情難自禁,摟過陸長風的脖頸就是一記狠辣的香吻。
“雨兒……”陸長風慌亂地退回了兩步,藍煙雨真的太霸道了,把他嘴都親出血跡來了。
“膽小鬼,看把你嚇的!”藍煙雨平復了下氣息,幽幽地道:“你要去救菱兒,我不攔你,只不過……”
“不過什么?”
藍煙雨湊到陸長風耳邊,紅唇微啟,氣息如蘭:“我還要!”
???
陸長風頓時呆愣住了,都什么時候了,她居然還想著這個。而且她方才明明就是很擔心蘇芊菱,這會卻……居然能在兩種心境中切換自如,難不成又是表面姐妹?
“不是……雨兒,我們不能這樣,菱兒她還……”
“這是兩回事,就算菱兒真遇到點什么,虎毒不食子,蘇英不是東方柏這種畜生,想必他不會把她怎么樣。”藍煙雨伸手捂住了陸長風的嘴,又將他的手拉到自己胸前:“現在我告訴了你,你又選擇出手,她就一定會沒事。所以趁她回來之前,我得先吃飽喝足了,免得她到時候跟我搶!”
“啊……”
陸長風只覺腿腳發軟,渾身都不受控制了。
……
有錢一條街,蘇宅。
黃昏時分,最后一點殘陽像潑濺的血,透過那扇高高鏤花窗的縫隙吝嗇地擠進來,在冰冷的地磚上投下幾道微弱的光痕,隨即迅速被屋內的昏暗吞噬。
“小姐,吃一些吧!你要是不吃,老爺會怪我們的……”
蘇芊菱坐在雕花靠窗的榻上,望著庭院里那株日漸凋零的玉蘭,許久一動未動,任憑兩個勸食的丫鬟好話說盡,她都充耳不聞。半年了,她水米未進,這是她能抵抗父親的唯一法子了!
此時她形銷骨立,渾身單薄得嚇人,不僅臉色灰敗毫無生機,就連那頭曾流淌著光澤的青絲,如今也枯槁地鋪散在枕上,失去了所有靈韻。她每一次呼吸都輕淺得難以察覺,唯有微微起伏的肩頭,證明生命仍在頑強地維系……是的,她的心幾乎死了!
誰能想到,短短半年時間,東域所有男人心里的夢,人見人愛的蘇大小姐會淪落到此種地步。現在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她心里放不下一個人,臨死前見不到他,她不會甘心的。
“吱呀——”
沉重的木門被推開,熟悉的腳步聲踏在青石地板上,雖不疾不徐,卻比任何斥責都讓人窒息。來人正是蘇家家主蘇英,他整個人披著一身絳紫長袍,眉頭緊鎖,眼神凌厲,渾身上下都透露著強勢的氣場。
“老爺……”兩個丫鬟提心吊膽,完全不敢看蘇英。
“你們下去吧!”
蘇英揮揮手打發了兩個丫鬟,將目光聚焦在女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