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萬靈石買了兩家人的消息,要說虧么倒也不算虧,尤其是對于陸長風他們這種對昌家茫然無知的人來說。不過,對這兩份情報,陸長風持懷疑態度。
“你確定這東西可靠嗎?”
唐小山嘴角揚起一個確信的弧度:“放心吧老弟,人家就是吃這碗飯的,東西絕對有保證!”
“那就好!”陸長風摸了摸腰間的乾坤袋,暗自舒了一口氣:“對了老李,凌霄城既是諸神之夢總部所在,他們為什么會允許鬼市的存在,還賣這些東西,鬼市的保密性真有那么好嗎?”
“當然不可能有那么好,連你我都知道了,自然瞞不過諸神之夢,別小看他們的情報網,他們可以無處不在!”唐小山原本輕松的表情忽然收斂,壓低聲音道:“不過,賊喊捉賊這種蠢事,一般人是不會做的!”
聽了這話,陸長風不禁抿了抿發干的嘴唇,聲音有些發顫:“什么意思,這鬼市是他們自己搞的,那我們豈不是……”
唐小山拍拍陸長風的肩膀,笑道:“不要緊張,我們沒那么怕!這鬼市不是諸神之夢自己開的,只能算是得到他們的默許,我們放心買賣就行,不會被他們監視的。”
“默許?”陸長風更加不理解了。
“對,默許!”唐小山點了點頭,目光沉靜地掃視著周圍:“用人界凡人的話來說,凌霄城就相當于天子腳下,那幫雜種為了撐面子,規定拍賣場里面的東西必須合規。有些見不得人的東西,他們在外邊買不到,而鬼市什么都有,所以他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且虧心事做多了,他們多少有點抵觸來這種地方,否則不成了自己查自己!”
“原來如此!”他一拍額頭,眼睛亮了起來,這樣他就放心多了。
唐小山再次囑咐道:“不過,這的規矩是少說話,買賣不問緣由,也不要去打聽對方的底細,千萬要記住了。”
“李兄放心,小弟記住了!”
陸長風這才想起來,唐小山并沒有向他介紹油膩男,連對方姓都沒提,比如什么兄來著。
……
即便已是二更天,兩人也沒有著急回昌家別院。因為難得來一趟鬼市,陸長風想多逛一逛,這里面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沒準有對他或者云隱山眾人有用的。結果這一逛,還真讓他逛出想要的東西來了。
前方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個罩在寬大黑袍里的身影在地上畫了個圈,里面雜七雜八擺著些破爛,但其中一朵花吸引了陸長風的目光。
彼岸花,相傳只生長在極陰之地或冥河兩岸。天孤子也證實過,人神仙三界很少能見到這個東西,它主要存于冥界,其花色血紅,花瓣細長反卷。花開時葉落,葉生時花謝,花葉永不相見,象征生死兩隔。如果在不知底細的人眼中,只會將其當做一朵妖艷的花,但在行家眼中,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玩意。
彼岸花的花瓣是構筑引魂法陣的核心材料,花香能引導迷途的亡魂,花蕊可用于穩固瀕死之人的魂魄。也就是說,這個東西能在一定程度上代替引魂石,雖然效果沒有引魂石好,但……如果找不到引魂石的話!
所以,陸長風必須將它拿下。
“請問兄臺,這個花怎么賣?”
黑袍下傳來沙啞如礫石摩擦的聲音:“一千萬靈石,或者等價之物。”
“一千萬……”
陸長風心中一動,雖然彼岸花不凡,可這價格有點過于高了。最關鍵的是,他也沒有這么多錢。可事關顏如霜生死,他也沒得選擇。
“兄臺,可否……”
“對不住,不講價!”黑袍里的聲音依舊冷冰冰的。
“這……”陸長風訕訕地笑了笑,微微弓著腰,輕聲道:“兄臺,在下身上沒有這么多靈石,不知能不能用靈晶抵一些?”
黑袍里的聲音出現了輕微的異動:“哦,你有靈晶,什么品質的?”
“兄臺請看!”
陸長風不動聲色地取出三塊散發著淡淡青光的透明玉石,黑袍人微微抬頭,將目光從面罩里透出來,仔細打量著。數息之后,他聲音恢復了平靜:“這個可以,但是不夠!”
“不急,在下還有。”陸長風又掏了十幾塊青晶石出來。
“可以,它是你的了!”黑袍人聲音帶著些許興奮,明顯對這筆交易頗為滿意。
陸長風拱手道:“多謝兄臺!”
就在他伸手欲取指環時,一只戴著玉扳指的手搶先一步,按在了那朵彼岸花上。
“等等,這東西,本公子要了!”
陸長風回過頭,發現一個身著錦袍,面色帶著病態蒼白的年輕男子,嘴角噙著一絲倨傲的笑意,正輕蔑地看著自己。他身后跟著兩名護衛,眼神銳利,氣息沉穩,一看就是高手。
“閣下,總有個先來后到。”陸長風眉頭微皺,體內靈力開始悄然流轉。
“先來后到?”錦袍公子嗤笑一聲,手指摩挲著那枚指環,看著黑袍人道:“在這陰墟鬼市,實力才是規矩,我出一千五百萬靈石!”
“這……”攤主黑袍抖動,似乎有些意動。
陸長風眼神微冷:“這位黑衣兄臺已應我之價,還請閣下不要奪人所愛!”
“那又如何?”錦袍公子挑眉,一股陰寒的氣息自他身上散發出來,帶著淡淡的血腥味:“我看上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
“有意思,若我不愿相讓呢?”陸長風緩緩開口,周身氣息依舊內斂,但眼神已銳利如出鞘之劍。
與此同時,唐小山手已握在刀柄上,他察覺到陸長風是真怒了。
但是這錦袍公子明顯是個橫慣了的主,又怎會收斂。只見他臉上笑容一收,眼中血光一閃:“那便試試你的骨頭,是否像你的嘴一樣硬!”
話音未落,錦袍公子身后左側那名護衛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欺近,干枯的手爪直取陸長風咽喉,指尖泛起幽藍色,顯然帶有劇毒。這一爪又快又狠,引得附近幾個攤位的人紛紛側目,但無人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