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陸長風打了個噴嚏,都這時候了,誰還掛念我,我謝謝你啊!
“小雜種,等老子追到你,定將你剝皮抽筋。”
大海中,陸長風撐滿帆,掌著舵瘋狂逃竄。船后,常昊領著十幾個海盜拼命地游水追著船。在海盜們的認知里,沈家的大船這會多半已經(jīng)燒成了渣,要想活命,他們只有追上陸長風。不然,就算你水性逆天,在萬里汪洋中,最終也只能落個葬身魚腹的下場。
海盜們水性本就好,這會為了活命,更是個個化身浪里白跳。可憐陸長風,跟老韓學了幾天航海技術,本就是個半吊子,被海盜們拼命追趕后,有點發(fā)慌。盡管扯滿了帆,可這船還是有些不聽話,可還是沒海盜快。漸漸地被拉近了距離,兩里……一里……一百丈……
雙方距離已不足百丈,陸長風腳趾頭都扣緊了。還好這是在海里,無從借力使用身法武技,要是在平地上,以常昊武王境六重的實力,他兩個起落就能躍上船頭,一招把陸長風斃于掌下。
陸長風這邊也急,如被追上,他必死。眼下大仇未報,南宮月也未尋到,萬萬不能死。孤身一人調(diào)虎離山,他并不后悔,留在大船上早晚也是死。只是目前的情形實在太過兇險,他的命就要沒了。陸長風心里默念:“該死,韓大哥不是說這有鯊魚嗎,怎么還不出來?”
“啊”一聲慘叫驟然響起,一名海盜突然捂著肚子翻出水面,而后迅速沉入水里消失不見,水面上只有一灘血跡。“鯊……虎鯊!”眾海盜大叫。
陸長風笑道:“哈哈,果然沒騙我!韓大哥是個實誠人吶!”
據(jù)老韓講,這片海域名為虎鯊海,里面有大群的鯊魚,這鯊魚嗜血,在海中哪怕有一絲血腥,它們都會聞到,趕過來群起攻之。海盜們打斗過后,身上有傷口,下海游水傷口難免迸裂開來,容易招來鯊魚。陸長風最大的依仗,就是這群鯊魚。方才那個入水的海盜被鯊群襲擊,多半已經(jīng)被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常昊一掌將一頭鯊魚打成齏粉,吩咐道:“弟兄們小心!”說話間,鯊魚越來越多,顯然是被鮮血刺激,兇性大發(fā)。不多時,又有四個海盜被鯊群襲擊,落入魚腹。
常昊很是惱怒,他幾個弟兄跟沈家護衛(wèi)大戰(zhàn)一場,也僅僅是傷了幾個,沒想到被鯊魚襲擊,一下子死了五個。他氣得哇哇大叫,沒想到陸長風的聲音又傳過來:“傻子們,遭報應了吧,沒想到吧。被鯊魚吃的滋味如何,哎,可惜你們一身爛肉,可別把鯊魚的肚子吃壞了。”
常昊怒道:“你小子等著,待老子殺完這些鯊魚,看我怎么弄死你!”
陸長風冷笑:“白癡,你能活下來再說吧。你們慢慢打吧,小爺我走了……”陸長風正在嘲諷,突然慢慢變了臉色,良久,船上傳出一個殺豬般的聲音:“我靠……”
風,居然停了……陸長風氣得要吐血,沒有風船就不走,他只能原地等死。眼下常昊他們距離陸長風不過幾十丈遠,萬幸的是,他們幾個被鯊魚纏住了,要前進的話,他們得先把鯊魚殺光。
“嘭!”一物撞上了船尾。看清楚是一枚繩鉤后,陸長風眼疾手快,一劍將繩子割斷:“想跳過來,你做夢吧!好好跟鯊魚打一架再說!”
“你……”常昊無奈地看著被割斷的繩子,氣得七竅生煙。
這些可不是普通的鯊魚,是虎鯊海特有種類,極其嗜血。每一條鯊魚,其實力都不弱于人類的武尊境武者。最厲害的是,這些鯊魚有特殊的體質(zhì),只要在這片海域中,無論它們受多重的傷,只要不死,就能潛入水中快速恢復。
成群結(jié)隊的鯊魚將海盜們團團圍住,拼命地上前撕咬。海盜們拼死搏殺,一條條鯊魚被打得支離破碎,血水染紅了這片海域。
老四道驚慌失措地道;“大哥,鯊魚越來越多了,怎么辦?”常昊咬牙道:“走不了,先別管那小子,反正風停了,他跑不了,先料理了這些鯊魚。”
這些鯊魚密密麻麻,至少有兩百多條。正常情況下,兩百多條鯊魚,這些海盜們壓根沒放在眼里。可是他們剛大戰(zhàn)一場,多帶著傷,又是在海中,實力最多能發(fā)揮出兩成,這就比較麻煩。
又一名海盜力竭,被鯊魚撕成碎片。其余海盜都心驚膽戰(zhàn),一個海盜哆哆嗦嗦道:“大哥,救我,我不想死。”話音未落,一頭虎鯊一口將他身子咬掉半截。
常昊道:“弟兄們,撐住,殺光這些畜生。”
陸長風看得頭皮發(fā)麻,云隱門被滅的那晚,雖然比這個慘烈的多,但當時是晚上,所以那種血腥的場面,他其實沒怎么看清楚。而此時海盜們與鯊魚的拼殺,陸長風卻是看得一清二楚,這種你死我亡,血肉橫飛的場面,著實讓他頭暈目眩,惡心想吐。海盜們千萬別打贏,最好全部葬身魚腹,否則他陸長風定然性命不保。
人鯊大戰(zhàn)持續(xù)了兩刻鐘后,終于要分出勝負。海盜這邊,除了老四和常昊,其余的人已全部葬身鯊魚腹中。而老四在連續(xù)殺死十余頭虎鯊后,也耗盡了靈力,傷痕累累的他最后力竭而亡。只剩常昊一個人負隅頑抗。
常昊不愧是海盜頭子,實力強悍。一人面對上百頭鯊魚,依舊能保住性命。
陸長風時不時嘲諷一句:“喂,那個海盜頭子。鯊魚太多,你打不完的啦,做人那么累干嘛,干脆死了算了撒!”常昊此時一心與鯊魚廝殺,根本沒空理陸長風,就算此時他在氣頭上,也拿陸長風沒辦法。
陸長風越說越帶勁,拿出一瓶酒,一邊喝一邊往嘴里送花生米:“你看我,小酒喝著,看你們這些畜生打架,這才叫生活嘛!見過耍猴的沒,要是耍的好,圍觀的人呢就投喂點東西。來,畜生,接住了?哎喲,當心,你背后……哎喲,右肩,你個笨蛋,都提醒你了……”
陸長風嘴巴碎碎念,心里卻是慌的一批,一旦常昊殺完了鯊魚,他陸長風也就到頭了。
這一片海域被染成血海,如修羅地獄一般,腥臭至極。陸長風捂著口鼻,心驚肉跳。
“吼!”常昊終究失去了耐心,渾身浴血的他孤注一擲,燃燒了自身精血,以修為倒退兩個境界的代價發(fā)出了全力一擊。洶涌爆發(fā)的靈力直接將常昊周圍二十丈的海面震飛兩丈高,陸長風隔了那么遠,都感覺船身在使勁晃動,劇烈的轟鳴聲幾乎要震破耳膜。常昊的全力一擊,導致鯊魚全數(shù)被震死。常昊七竅流血,虛弱地浮在水面上一動不動。
“小雜種,等我歇一口氣,就弄死你!”常昊浮在水上,閉著眼睛,一絲絲恢復著元氣。忽覺胸前一痛,一柄短劍刺進了他的胸膛。他睜開眼睛,看見的是一張稚嫩的少年臉龐,常昊道:“是……你……你……”
正是陸長風下的殺手,陸長風本來在海盜船上自求多福呢。常昊的這一擊,再加上他浮水修養(yǎng)的表現(xiàn),讓陸長風清醒過來了。他心里清楚,這種手段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的武王境六重武者所能使用的,常昊必定付出了極重的代價。此時不動手,又待何時?
水平渡再次建功,讓陸長風快速無聲接近常昊,并給予致命一擊。陸長風雙目通紅,顫抖著手,將短劍一下又一下的扎進常昊的心臟:“當然是我,你不是很兇嗎,想殺我是吧?小爺先殺了你,你們這些天殺的賊人。”他是第一次殺人,云隱門被滅,始終在陸長風心里埋下的仇恨的種子,今日海盜恃強行兇,殺人越貨,再加上人鯊大戰(zhàn)這一慘狀,陸長風驚懼之下,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
在陸長風看來,這些海盜跟滅掉云隱門的賊人就是一類人,殺海盜,他心里有了莫名的快意。他擔心常昊太強,一劍殺不死他,所以連刺了十幾劍,直到常昊一動不動,他才停下。
海面恢復平靜,陸長風打了個冷戰(zhàn):“萬幸,我竟然活下來了,還把常昊殺了。”一切像個夢,然而又是真實的。陸長風直起身,返身回船,這水平渡太耗靈力,他有點撐不住了。
腳邊浮起來一物,陸長風撿起來一看,居然是個乾坤袋。想來是常昊的,他死后,尸體沉入水中,這乾坤袋浮上來了。看這乾坤袋做工不俗,是個好東西,即便是師父,只怕也用不起。陸長風隨手撿起,回到船上。
在船上休養(yǎng)了一陣,平復一下躁動不安的心情。起風的時候,陸長風揚帆掌舵,朝著沈家大船的方向駛?cè)ァH赵滦浅浇钥梢詾橄驅(qū)В@老韓教過他,所以陸長風也不必擔心迷失了方向。只要朝著沈家大船的方向行駛,陸長風就能到達星落帝國。另外,怕被誤認成海盜,陸長風把船頭那副唬人的骷髏旗給拆了。
陸長風詳細清點了下,這海盜船上,糧食,淡水,酒都有。另外還有不少值錢的東西,寶石、玉器、金銀、藥材。陸長風也不客氣,盡數(shù)裝進乾坤袋。哦,對啦,常昊的那個乾坤袋里好東西堆積成山,錢財、修煉用的靈藥,傷藥,還有柄長槍,一副戰(zhàn)甲,這可都是稀罕物。
另外還有塊似金非金,似鐵非鐵,黑乎乎硬邦邦的東西,有兩方大小,似乎是某種稀奇礦物,陸長風都能感覺到里面磅礴的靈氣。這也應該是珍寶,陸長風把它在里面藏好了,留待以后再說。
這許多財寶,如果只是一個人的話,也不知道夠花幾輩子,陸長風笑得合不攏嘴。造孽啊,常昊老兄,都劫了這么多錢了,為何還繼續(xù)當海盜。現(xiàn)在好了,錢都在,命沒了,還便宜了大仇人陸長風,悲劇啊!
按老韓的說法,沈家大船從云天港口出發(fā),到星落帝國約莫要三個月。他上船已經(jīng)兩個多月,這個海盜船比大船要快,那么算起來,最多還要十天,他就可以到星落帝國了。
不過這船上的日子實在無聊,吃睡都不好,也不能修煉。最關鍵的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每當夜里起大風的時候,那風聲跟鬼叫似的,感覺像是常昊來招魂,陸長風才殺過人,不免被嚇到。幾日下來,陸長風快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