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石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都是陸長風精心烹制的,另外還有壺好酒。陸長風夫婦和天靈至尊圍桌而坐,阿黃則在樹下吃自己的——雖然是神獸,可跟人同桌吃飯還是挺膈應的,陸長風專門把它的分出去了。至于天孤子,他只有看的份……
陸長風端起酒杯道:“前輩,請!”
“請!”天靈至尊舉杯一飲而盡,叫了聲“好酒”,夾起一塊鹿肉,大口吃下,隨后他蒼老的臉上露出滿足的神色。
本來以天靈至尊現在這個身體狀況,并不適合喝酒,也不適合暴飲暴食。可他說既然活不了多久了,不如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做了幾萬年神仙了,也沒有好好吃過飯,因為神仙基本上是不吃飯的。他這一生過得太苦了,他想敞開心扉過幾天凡人的舒心日子,并希望陸長風能滿足他這個心愿。
長輩有所命,陸長風自然不會拒絕這個要求,于是想方設法地做出各種美食,并弄來好酒。這幾日下來,天靈至尊紅光滿面,至此他才真切體會到什么是凡人的快樂。
酒足飯飽后,天靈至尊紅光滿面,感激地道:“長風小友,這幾日多謝你的照顧了?!?
陸長風微笑道:“晚輩只不過略盡心意,前輩不必客氣。況且前輩身份尊貴,晚輩絕不敢以前輩的小友自居。”
天靈至尊笑呵呵地道:“既然如此,你做我二人之徒如何?”
“這……”陸長風又驚又喜,這個他還真沒想過。就天靈至尊和天孤子兩人,論修為,他們是人神仙三界之最,論身份,人家也是御天大神第二代傳人。就算他們再落寞,那也是足以讓凡人仰視的存在,他陸長風何德何能給他們當徒弟。
天孤子道:“小子,我們師兄弟商量過了,決意收你為徒,一是為了補償你,二是為了我們師兄弟有個傳人?!?
“不錯!”天靈至尊道:“為貴門帶來災禍,我深感愧疚。另外我生平游歷諸界,以普度眾生為志,留下了一些救治人的本事,丟掉怪可惜的,故想覓個傳人,不知小友可愿意?”
陸長風一言不發,此刻他還是有些不敢置信,這種好處怎么可能落到自己頭上。
“小子,發什么呆呢?我師兄雖然把很多東西忘記了,但是醫術和丹道他全記得。他隨便一樣本事都夠你受用終生了,而且他還能治好你的絕脈?!碧旃伦迂焼柕溃骸澳悄悴辉敢??”
“愿意!”陸長風當即跪下,磕頭如搗蒜:“徒兒拜見兩位師尊!”這個時候還不拜,那就是棒槌了。就算天孤子啥也不會,天靈至尊所有本事只剩一成不到,可光憑天靈至尊能治絕脈,陸長風已經很滿足了。
“哈哈哈,臭小子,這么快就跪下了!”天孤子笑道:“方才還怪我來著。你老實說,平心而論,我跟你這番交易,你虧了還是賺了?”
陸長風喜滋滋地道:“徒兒自然是賺了。兩位師尊稍候,我們清理一下這里,準備拜師儀式?!闭f罷跟寧虹玉一起收拾東西進屋去了。
“這小子……”
等陸長風離開后,天孤子忽道:“師兄,他的情況,你不是不清楚,可能活不了那么久,可你還是堅持收他為徒,這是為何?”
“我知道,這孩子命運多舛。”天靈至尊道:“連為兄都深感不忍,所以將他收為徒弟,也讓他多有一分機會,而且這也算是師父的意思!”
天孤子奇道:“師父?這個跟他老人家有什么關系?!?
天靈至尊嘆道:“有關系!師弟,你可知道我們被逐出師門前,師父最后的愿望是什么?”
“是什么?”天孤子一下子來了興趣,救苦天尊可是他生平最重要的人。
“師父有兩個愿望?!碧祆`至尊看了聚魂鐘一眼,隨后滿是歉意地道:“一是讓我照顧好你,二是讓我將‘圣元訣’傳給三界所有絕脈之人,讓他們能像常人一樣修煉?!?
“圣元訣?為什么?”
“我也不知道。”天靈至尊鄭重地道:“可師父說,這是御天大神的遺愿!”
“御天大神……”
天孤子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點什么,可又實在想不起來。
……
庭院之中,天靈至尊換了身新衣,正襟危坐,此時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三界至尊,而是一個慈祥的老者。他旁邊的椅子上放著聚魂鐘,側面則站著寧虹玉。
“弟子陸長風,今有幸拜入兩位師尊門下……”
“哎,等下,”天孤子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你為什么叫我們師尊而不是師父呢?”
“這個……”陸長風稍一停頓,隨后正色道:“抱歉,兩位師尊,在弟子的心中,師父只有一人!”
“豈有此理,”天孤子十分不服氣:“論修為,我們師兄弟均為大圣,除了三位創世神,我們已經說得上是至高無上,還有什么人比我們師兄弟還了得?!?
陸長風斬釘截鐵地道:“二師尊,這與修為無關。他不是別人,正是弟子唯一的師父南宮修?!?
師父師父,亦師亦父。在陸長風心中,這樣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南宮修。其他人,不是他們不好,但南宮修永遠是在自己心中占據最重要位置的那個。即便是鐘老頭,他對陸長風就算對自家親孫子一樣好,可陸長風一直是叫他老師,不叫師父。
“哎,算了,也就是他了。”天孤子的聲音溫和了下來:“你師父既死,我們犯不著他較勁!況且你師父在我眼中也算個人物?!?
“二師尊?”陸長風心下奇怪,天孤子一向自視甚高,除了天靈至尊,他誰也不放在眼里,其他的人在他眼中有個統一的稱呼,叫做螻蟻?,F在是怎么了,性子轉變這么快的嗎?
天孤子似是看透了陸長風心思一般,說道:“本來呢,你師父那叫偽善。可一個人如果偽善到連破界刃都不屑一顧跑去救人,那也不得不讓人佩服了?!?
天靈至尊也點頭道:“不錯!令師俠肝義膽,急人之所急,足可稱作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我們確實不如他?!?
“多謝兩位師尊!”陸長風眼眶濕潤了。師父,你聽見了嗎?兩位師尊說你是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