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
這是一場“倒反天罡”的談話。
作為虛無神殿的島主，同時也是上個紀元的古老存在……
老叟本以為，自己已經穩坐釣魚臺，能完全占據主導地位，然后在后續的談判中拿到更高的價碼。
沒想到的是——
從談話開始后，他只說了“紀元”、“偷渡”兩個關鍵詞。玲瓏就剝繭抽絲，推演出了他的來歷，以及生死存亡的危機。
這還怎么玩？
這還怎么談？
年輕人就不能收斂一點么！
自己手上，雖然還有一堆籌碼。但性命攸關的劣勢、同樣也被玲瓏掌握了啊！
湖邊，陷入詭異的沉默。
老叟有些心不在焉，臉上的神色帶著煩悶。
自己一個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老人家，被小年輕拿捏成這樣，不講武德啊！
那種憋屈以及失衡，讓他不想繼續說話。
可玲瓏并沒有管他，順著以上的推衍線索，繼續說道：“現在的關鍵點，有三個——”
“其一，你們是上紀元的‘偷渡者’。”
“其二，你們是本紀元的‘病毒’，面臨著‘清理’。”
“其三，你們必須和‘清理者’對抗，但是自己又不能暴露、不能出手，因此需要培養「代理人」。”
“那么！”
“真相就只有一個了！”
玲瓏轉過頭，眼神中帶著奪目的神光，輕聲說道：“你的地位，應該比‘太虛域’中的存在，低了一些。”
“之所以想方設法，和小辰建立因果。”
“不出意外的話……”
“你是替‘太虛域’的某些存在，來扶持小辰做「代理人」的。”
經歷過先前幾波后，老叟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搖搖頭，苦笑著將魚竿放下，自語著道：“現在的隊伍不好帶啊，妖孽太多了！”
緩緩站起身，來到旁邊一棵大槐樹下。
身前凝聚出一方白玉石桌，桌面上出現縱橫交錯的線條，化作棋盤。
地上的槐花飄蕩，變為黑白棋子，落在兩角的棋簍里。
“老朽……”
“很久沒有介紹過自己了，恍惚間竟沒想起來，就稱……‘青羊叟’吧！”
擺正了自己的心態后。
他眼神重新恢復淡定，已然開始認真對待。
自顧自坐下后，青羊叟朝著玲瓏伸手示意，兩人開始對弈。
“你推演的都很對，但我還是略作補充。”
“「太虛域」中的存在，是你無法想象的！我之所以能‘偷渡’到這個新紀元，也是搭了祂們的車。”
“但是呢……”
“那群老家伙，也不是鐵板一塊，分為九個勢力，也稱‘九峰’。”
說到這里，青羊叟頓了頓。
手中捏著黑子，久久沒有摁下，陷入思索中。
棋局散亂，玲瓏的白子看著毫無規則，沒有絲毫的成勢之象，可越是琢磨越是覺得不對勁。
再一細思，又似乎是自己想多了。
心中暗道一聲怪哉后，他終于放了下去。
“‘偷渡’成功后，他們扶持了許多「代理人」，卻只有玄瀾成功，并且在上界建立了玄瀾宗。”
“可后面，玄瀾不想被掌控，起了反心。”
“便在每十萬年的通道開啟時，屠戮九域世界，也不再讓任何人進入上界。”
聽到這里。
玲瓏落子的動作一頓。
原來‘九域大劫’的源頭，出自這里……
只要把九域世界鎖死，玄瀾就能自立為王，再也沒有束縛。
作為曾經的「代理人」，他解決不了‘太虛域’，卻能不斷地清空九域，削弱其影響。
手段簡單粗暴，效果卻會奇好無比。
十萬年雖然很漫長。
但九域世界的修為上限，只能是神境，再加上有限的資源……
就算‘太虛域’培養新的「代理人」，也無法成長起來，更不可能對他構成大的威脅。
“然而……”
玲瓏接過話，輕聲笑道：“玄瀾沒有想到，會出了一個攪局者，也就是我的師父。”
慕絕仙，破壞了一切。
甚至于她建立的‘霸天會’，也已然崛起。
“對，慕絕仙的存在，讓玄瀾宗有了一些壓力，但卻也很好解決……”
青羊叟頓了頓，平淡地說道：“玄瀾，是個極其聰明的人，為達目的誓不罷休！他只要想辦法殺了慕絕仙的本體，麻煩就不存在了。”
“我沒猜錯的話……”
“他肯定在動手了，要在十萬年通道開啟之前，將慕絕仙鎮殺。”
若慕絕仙真的死了，那‘炎黃域’也將不是安全區。
玄瀾宗的降臨者，照樣進去收割。
大師兄張遠山、以及自己，都會被針對的死死的。
“所以，你們決定投資小辰，扶持他為新的「代理人」？”
“是的。慕絕仙死后，我們能保下陸辰。不過還有一點，陸辰是預定的「代理人」之一。”
“哦？”
玲瓏抬起頭，沉默了幾息后，似乎想明白了，“也對，太虛域中、「九峰」那群古老存在，遭遇玄瀾的背叛后，肯定學聰明了，會多投資幾個。”
啪嗒——
將棋子落下后，玲瓏接著說道：“那么，我替小辰拒絕。”
“理由呢？”
“很簡單啊，在宇宙的意志面前，你們作為‘病毒’，處于絕對的劣勢！東躲西藏，惶惶不可終日，我不希望小辰步入后塵。”
望著青羊叟，玲瓏臉上忽然浮現出笑意：“但是，我可以代替他！”
“小辰會去星海遨游，認識很多人，但我不需要。
“我是個喜歡安靜的人，藏得住。”
“而且，我也可以建立一個大型勢力，供你們驅使，唔……就叫【天才俱樂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