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隨著內(nèi)城的防御晶壁破碎。
閆森手中,那枚墨色的古城印璽,也發(fā)出微弱的裂響。
流螢的這一劍,斬破的不僅是防御晶壁,同時也讓整個防御體系受創(chuàng),需要漫長的時間去恢復(fù)。
“踏!”
“踏!”
“踏!”
陸辰揮揮手,從眼珠子怪物身上跳下,獨自朝著內(nèi)城入口走去。
三尊‘血瞑’巨獸,以及如同海潮的次級‘血瞑’災(zāi)厄,都沒有動靜,停在原地。
這一刻——
整個狂沙巨城,仿佛自有他的腳步聲。
在內(nèi)城門入口前方三十米處,陸辰抬頭望向恢弘的塔樓,含笑問道:“沒人來收費么?我聽說入內(nèi)城要十萬靈晶。”
迎著他的視線,閆森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化。
神識涌動,直接將下方那道身影鎖定,體內(nèi)的氣息起伏不定。
他想要動手,直接將陸辰斬殺。
正常而言——
陸辰只是大宗師級別,而他閆森卻是神境巔峰。
既然生出抹殺的想法,就該直接出手,哪還需要猶豫?
可此時的閆森,還在權(quán)衡。
現(xiàn)在內(nèi)城的防御晶壁破了,‘血瞑’災(zāi)厄若是涌入,活不了多少人……
能夠控制局勢的,只有陸辰。
“你不怕我直接殺你?”
閆森目光冷冽,俯視著下方淡淡道:“還是說,你自恃能驅(qū)使‘不祥災(zāi)厄’,想與我談判?”
他實在想不明白。
一個大宗師而已,自己稍稍一個念頭,就能將之抹殺。
哪來的勇氣與膽量,還想和自己討價還價?
不識趣到這種地步,哪怕對那位「博識尊」再敬畏,也只能痛下殺手了!
“談判?”
“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陸辰像是聽到什么笑話,搖搖頭后,饒有興致地問道:“婁師雍,你肯定認(rèn)識吧!?”
閆森依舊面色漠然,冷冷回道:“婁帥是我幽都脊梁!自然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那你掂量著自己,與他比如何?”
“本座只是戍衛(wèi)一城,鎮(zhèn)守一方,何來資格與數(shù)千萬大軍總統(tǒng)帥對比?你要是想挑撥離間,怕是用錯了地方。”
陸辰哂然一笑,繼續(xù)問道:“你口中的兵馬大元帥,被我當(dāng)著面轟殺百萬大軍,卻無動于衷,你可知為何?”
這個消息。
顯然是被封鎖了的。
哪怕是閆森這種巨城級別,都沒有收到準(zhǔn)確的情報。
但些許蛛絲馬跡,還是有所耳聞的,原本還一直猜測前線出了什么狀況,沒想到真出了大事?
還沒等他答話,陸辰又道:“因為他是個聰明人,還不想死,所以沒對我動手。”
望著面色微變的閆森,他咧嘴笑道,“你的情報工作,很不到位啊!不妨問問你旁邊的那個羅山陰……”
“不管哪個神境!”
“凡是想殺我,并且真的付諸行動了的,都死了。”
陸辰繼續(xù)向前,仿如閑庭信步,無所畏懼地道:“你要是不信,可以試試嘛!我保證不還手,被打死了也認(rèn)!”
他這幾句話,可絲毫沒有夸張的成分。
想殺他的神境有不少,但真正行動過的,后果都太慘了……
要么被血脈詛咒,牽連了幾百萬。
要么被制成了「神位果」,在青梅樹上等待結(jié)果。
要么就是被‘鎮(zhèn)錘石’砸爛,神魂都跑不掉、被某樹悄悄咪咪拖走。
山海,星辰,烈陽境……
哪怕是超出陸辰三個境界的人出手,都從來沒有遇到過干涉。
但只要有法相老祖、或者神境大能,以大欺小,就別怪神魂俱滅了。
“踏!”
“踏!”
“踏!”
毫無防備的陸辰,再次動身前行。
塔樓之上,一位位狂沙城的權(quán)貴、強(qiáng)者,就這么默默望著他,神情各異。
陸辰每往前面邁一步。
都像是狠狠在他們臉上扇一巴掌。
閆森胸膛起伏不定,甚至連呼吸都有些急促。
他登臨神境后,還從未受到過如此欺辱,心中充斥著不甘和殺意。
數(shù)次想要出手,卻硬生生憋了回去。
早已退到邊緣處的羅山陰,此時也默然望著陸辰,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別的不說……
整個九域,還真沒幾個法相境以下存在,敢在神境強(qiáng)者面前如此囂張。
至少,羅山陰自己就做不到。
他可以不給閆森面子,甚至用平等的身份與對方交流……
這一切的基礎(chǔ),不僅是因為他作為「九峰」‘代理人’,還因為他身后是神霄羅家。
“越是這樣,死得越快……”
“閆森有所顧慮,可有些權(quán)貴、商賈,為了自己的利益是會不計后果的……”
羅山陰心中暗道。
有些大勢力,和幽都、乃至狂沙城深度綁定,為了減輕損失可以做出讓步。
而還有些存在,本就不屬于幽都,哪會管這么多?
事實也確實如此。
就在閆森這個神境巔峰猶豫再三時,旁邊有位來自魔域的紫眸強(qiáng)者怒道:“一群慫貨!被個炎黃垃圾都嚇成這樣!”
“傳出去也不怕笑!”
這人是個神境初期大能。
能以外域人的身份,在幽都地盤上闖出名頭,自然是實力的。
“你們瞻前顧后,不敢動手,老子敢!那什么「博識尊」再強(qiáng),難道還敢去魔域王都找老……”
就在他話還沒有說完時。
頭頂上方,約莫十米左右的虛空中,忽然傳來一股微弱的波動。
隱約中,似乎還有微不可察的佛音。
緊接著——
一枚帶著琥珀色澤,里面烙印著錘子形狀的小巧石塊,突兀地掉了下來。
閆森順就就頭皮發(fā)麻,畢竟是神境巔峰,瞬息間就反應(yīng)過來。
想都不想,直接裹挾著周圍十幾道身影瞬移到數(shù)里之外,又激發(fā)出一道道壓箱底的防御手段。
羅山陰,也在他的庇護(hù)中。
“轟!”
就在他剛剛做完這一切。
那墜落的琥珀石塊,驟然爆發(fā)出無匹的青色光華,如同一輪大日。
光華凝聚為錘影,朝著下方塔樓砸去,發(fā)出天崩地裂的爆鳴。
整個狂沙城,似乎將要顛倒過來,瘋狂震動著。
下方?jīng)]有被閆森帶走的所有身影,像是雪花般消融,渣滓都不剩了。
神魂俱滅!
然而——
就在錘影繼續(xù)下落,即將轟在塔樓建筑上時。
“嗡!”
古城的某種機(jī)制,似乎被激活了。
東南西北中五個方位的巨大獸首,驟然睜開雙眸,同時長嘯。
整座城池,像是亮了起來。
一道無匹的烏光涌出,朝著錘影蕩去,剛剛接觸就節(jié)節(jié)敗退。
可烏光綿延無盡,而且不知道積攢了多少年,竟然擋住了「鎮(zhèn)錘石」的第一波威能。
在錘影的能量緩緩消散中,烏光先是分庭抗?fàn)帲又闶欠磽舳希瑢ⅰ告?zhèn)錘石」最后的余波覆滅。
見到這一幕的陸辰,微微詫異。
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有東西能和‘大師兄之錘’抗?fàn)帲?
不過想起無面叟講述過的古城歷史,又覺得能理解了。畢竟是鎮(zhèn)壓‘不祥災(zāi)厄’的存在。
“有點可惜……”
陸辰嘆了口氣,望向遠(yuǎn)處的閆森等人。
神魂中,金蟬也吟誦了一聲佛號,唉聲嘆氣地道:“此般生靈蒙受苦難許久,弟子卻未能全部超度,著實慚愧。”
這種偷襲的方式,也是陸辰最近才琢磨出來的。
畢竟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
他身上有某種威能極大的一次性寶物,連神境強(qiáng)者都能炸死。
人家既然知道了,肯定會做好防范。
底牌之所以稱作底牌,就是出其不意,掏出來就能扭轉(zhuǎn)戰(zhàn)局、甚至是直接玩消消樂的東西。
大家都知道是什么呢,那還叫啥底牌?
這個問題,陸辰苦思冥想許久。
畢竟無法弘揚大師兄的光輝錘錘,他心里也不舒服啊!
前不久,還真憋出一個大招——
虛空投彈!
作為釀成過‘原初之劫’的六翅金蟬,有一個最基本的能力,就是可以進(jìn)入深層虛空。
那片區(qū)域到底是什么,陸辰目前也不知曉。
總之曾經(jīng)聽大師兄張遠(yuǎn)山所言,武道境界到了一定程度后,就必須將意識烙印在某層虛空,汲取特定的能量。
至少神境強(qiáng)者的意識,還無法踏入。
這就有操作空間了——
把「鎮(zhèn)錘石」交給金蟬,能全方位無死角空投,而且還極難被發(fā)現(xiàn)!
或許如閆森這種神境巔峰,面臨生死危機(jī)時、會心血來潮地感應(yīng)到不對勁,做出緊急躲避。
但其余一些低級別的神境,說不定就直接栽了!
“思路是沒錯的!”
“就是「鎮(zhèn)錘石」的數(shù)量嚴(yán)重緊缺了啊!”
“等和白叔碰完面了,我也該回一趟大夏,順帶著找大師兄補(bǔ)補(bǔ)貨。”
陸辰現(xiàn)在,攏共只有六枚「鎮(zhèn)錘石」了。
剛剛炸了一個,還剩五個。
火力不足,真理都不那么真,陸辰表示很急。
而此刻,閆森在不確定安全的情況下,帶著一大群人瘋狂瞬移,真就‘跳梁小丑’具象化了。
他是真的慌了!
防不勝防啊!
剛剛就差一點,自己也得死。
那種恐怖的能量轟擊,他完全沒把握扛住。
“陸小友!有話好好說!”
“你想要什么,直接開口,實在犯不著弄出這種陣仗!”
閆森的態(tài)度,來了個大轉(zhuǎn)彎,再也不是一口一個本座,急促地道:“我身邊這幾位,都是狂沙城的巨富,底蘊(yùn)頗深,你想要什么武道資源都有,大家愿意贈予你!”
他不敢殺陸辰。
但陸辰是真的敢殺他啊!
而且一言不合,說出手就出手那種!
“瘋批!不得好死的東西!!早點被收了吧!!!”閆森心中大罵,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