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如果九域世界，確實是一具尸體。”
“所有古城、以及十二大禁區鎮壓的‘不祥災厄’，便是這具尸體死后異化出的產物，那就很好解釋了。”
玲瓏明顯研究頗深，此時如數家珍：
“各大古城底下鎮壓的‘血瞑’，是血液異化。”
“「魔古山脈」底下的巨大‘骨暝’，是骨骼異化。”
“「無妄海」中飄蕩的無數‘識暝’，是識海異化。”
“……”
張遠山越聽越心驚，到后面更是覺得駭然。
在曾經的‘紅月時代’，他也于九域世界生活了這么久，統一后更是踏遍各域，了解頗多。
可把九域當成尸體的，并且嚴密證明，還能自圓其說……
玲瓏的一番言論，屬實讓他驚到了。
順著這個思路，他繼續深入想了想，忽然明白了：“所以！小辰能駕馭‘血瞑’，是因為他的神魂中，烙印著紅霜那丫頭的印記！”
“作為‘血之本源’，天生就對那些‘血瞑’克制！”
雖然弄明白了根源性問題。
但對陸辰的危難，并不能解決。
張遠山沉吟幾息，問道：“「虛無神殿」那位青羊叟，不是在投資小辰么，他能出手幫忙么？”
玲瓏搖搖頭，“我方才詢問過。對方說他想幫忙，也幫不上。因為要對付小辰的，是某位比他強很多的古老存在，名為‘蠱尊’。另外，青羊叟已經動身前往「九峰」，想辦法盡量緩和，但讓我們不要抱有太大期待。”
畢竟只是投資陸辰。
「虛無神殿」那邊，已經是做到極致了。
總不能為了一個投資目標，跑去和自己的同類開戰吧，那不現實。
張遠山又問：“那位給你傳遞消息的老太婆呢，她也是古老存在，能否出手幫忙？”
玲瓏再次搖頭：“我畢竟不是她的弟子。而且，老婆子提前把消息傳遞給我，已經算欠她人情了。”
“唉，是我糊涂咯！”
張遠山嘆口氣，沉默了下來。
在慕絕仙‘化天’后，一切的擔子便全部壓在他身上，此刻左思右想，竟然拿不出有效的方案，只覺頹敗。
玲瓏雖然強，也能自由進入域外戰場，但敵人的層面太高了，暫時不可能對付的了。
就在他心中發狠，打算說什么的時候。
身前穿著白大褂的身影忽地開口道：“我知曉「九峰」的弱點，能夠以此制造威懾，興許能起到效果。”
“哦？展開說說。”
“從青羊叟口中得知，「九峰」那群人都是‘偷渡者’，他們面臨著一個名為‘清零者’組織的追殺，似乎懼怕對方，因此自囚于九域之中，以待天時。”
“如果……”
“我用某種手段，將九域世界的消息、坐標，發送到上界中，就能被‘清零者’捕獲，從而發起對「九峰」的絞殺。”
上界，無限浩瀚，無比璀璨。
哪怕張遠山在玄瀾宗待過漫長歲月，也對那廣袤寰宇也知之甚少。
相關的言論，之前就聽玲瓏說過，此時細細研判后覺得不錯，“你真有手段，將坐標發送出去？”
“沒有。”
看著玲瓏認真的模樣，張遠山啞然。
實在沒有辦法的話，只能將陸辰接到炎黃域本部世界中來，現在立刻動身接人、或許還來得及。
不管多大的風浪。
只要在炎黃域中，有‘化天’的慕絕仙守護，永遠是安全的。
“師兄……”
“其實有與沒有，本質上是一樣的。”
“我這個想法，就是一種武器。他們沒有資格賭我有沒有，只能退讓，因為他們輸不起。”
玲瓏將白大褂脫下，隨手掛在旁邊的架子上。
又轉身來到案幾旁，按下老式收音機的開關，里面頓時傳來復古的唱腔。
從玉盤中取出一塊點心，她又接著道：“這個聲明一旦發出，「九峰」肯定會偃旗息鼓。而我們，也會與對方結仇。”
張遠山無所謂地道：“結仇又如何？只需要四年！四年后，乾坤將定！「九峰」這群陰溝里的老鼠，注定消亡！”
玲瓏點點頭，將嘴角的殘渣擦拭，“「九峰」不會對小辰動手。但他們肯定會命令俗世域界代替，比如幽都。”
“師兄……”
“我會想辦法將小辰帶回來，其中可能遭遇‘幽都底蘊’圍殺，我沒有把握。”
除了炎黃域之外，其它八域皆是正常發展近十萬年。
其中積攢了多少東西，又有多少燦爛的存在，根本無法想象。
玲瓏雖然強。
但不可能一己之力對抗一域。
而這時，張遠山忽然笑了起來，聲音都大了不少：
“九域，終歸只是一方小世界。”
“天地規則再強，也有個限度，不像上界那樣沒有止境似的。”
“我雖然老了，天賦也差勁，無法像小姐那樣改易一域天道，但短時間內破開束縛，還是能做到的。”
玄瀾宗為了限制，早就將炎黃域封印。
灰霧，只不過是手段之一。
除了諸多限制外，慕絕仙和張遠山兩人，也被禁錮在炎黃域中，不得踏入域外戰場。
“以前，出不去也就罷了！”
“現在小姐‘化天’，我的修為恢復到神皇境！轟破界域禁錮、還是做的到的！”
“就算出了炎黃，修為還是會被壓制，但……真當老夫好欺負了？”
“不說神皇境了！”
“萬載壽元換神皇王境的一錘，還是能敲出來的，就看幽都接不接得住了。”
張遠山意氣風發，眼神中縱橫捭闔，“老夫倒要看看，誰敢欺負我小師弟！來多少殺多少！！”
看著老爺子打了雞血似的。
玲瓏微微莞爾，將手中剩余半塊糕點吃完：“您出去，我自然是放心的。但我還是覺得……”
“白衛州的行動很詭異，似乎是一枚誘餌，就為了讓小辰上鉤。”
“您到了那邊，先暗中看看。”
“另外……”
玲瓏拍拍手，站起了身，朝著遠方天空喊道：“霜霜，霜霜，回來了，帶你去找小辰。”
天際盡頭，一道紅光如電，正在極速趕來。
玲瓏笑了笑，目光再次落到張遠山身上：“師兄，只是敲打的話，太輕了……”
“帶著小紅霜一起去吧！”
“把幽都滅了。”
“從根源上抹除那種。”
這云淡風輕的話，讓張遠山微微怔然。
這……
護起犢子來也太恐怖了吧？
上次齊正陽欺負陸辰，甚至差點讓陸辰殞命，被血脈咒殺滅族。
而這次，直接滅域！
張遠山火熱的心，燒的更旺了。
稍稍想了想后，頓時發現其中深意，認真點點頭，“噬血蟲無法隱藏，是否目標太大了？”
不知不覺中。
他已經將主導權轉移到了玲瓏身上。
覆滅幽都，能扭轉諸多被動局面，利大于弊。
老爺子不得不承認——
自己在大局觀上，確實大有不如，還不如移交權柄，他也樂得如此。
“無妨。”
“我會讓噬血蟲大軍，在界域門口等著。”
“收到你們的訊息后，所有蟲群將沖出炎黃域，如天火般飛抵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