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龍正在思索村子里有什么貓膩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拿出來一看,是蘇美玉打來的。
張海龍嘴巴一抽,接通了電話。
手機里傳出蘇美玉的怒吼聲:“張海龍!我讓你回平陽鎮(zhèn),你卻跑去東街村?你想干什么?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吧!翅膀硬了,我命令不了你了是吧!”
張海龍解釋:“我是來參加夏小薇葬禮的……”
“沒有葬禮!夏小薇昨天就被火化了,骨灰也安置好了,你現(xiàn)在馬上回平陽鎮(zhèn)!”
“什么?昨天就火化了?”
張海龍眉頭一皺:“怎么這么倉促?連葬禮都不舉辦?是夏小薇家人的意思?還是有其他原因?”
“你問這么多干什么!我最后說一次,立即、馬上回平陽鎮(zhèn)!不要再管夏小薇的事!否則,別怪我翻臉啊。”
“……”
張海龍沉默了片刻,問道:“領(lǐng)導,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內(nèi)情?夏小薇不是自殺的對不對?”
“我什么內(nèi)情都不知道,夏小薇就是自殺的!”
“既然是自殺,為什么不讓我調(diào)查?學院為什么給學生和老師下封口令?不許他們談?wù)撓男∞钡氖拢繓|街村還被人看守,不讓外人進去?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
“你哪來這么多為什么!我沒必要跟你解釋,趕緊回平陽鎮(zhèn),就這樣了。”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
有個詞語叫“逆反心理”。
蘇美玉越是阻止張海龍調(diào)查,張海龍心里的疑惑就越大,越想調(diào)查清楚。
其實張海龍這種愛較真的性格真的不適合混官場,太容易得罪人。
也就是蘇美玉愿意容忍張海龍,換做其他領(lǐng)導,早就和張海龍翻臉了,不可能任由張海龍肆意妄為。
這時,那個打電話的陌生男人走了過來,目光冰冷的看著張海龍:“你還待在這里干啥?趕緊走!”
張海龍深深的看了一眼陌生男人,轉(zhuǎn)身離去。
背后傳來陌生男人的譏諷聲:“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多管閑事沒有好下場。”
張海龍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向陌生男人,目光十分凌厲:“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陌生男人眼睛一瞪,怒聲喝道:“我讓你不要多管閑事!怎么了?我說這話還犯法了?”
張海龍直勾勾的盯著陌生男人,眼神越來越凌厲,身上爆發(fā)出一股強大的氣勢,在張海龍的注視下,陌生男人有些頂不住壓力,低下頭,不敢和張海龍對視,但嘴里還很強硬:“你警察了不起啊?還不讓我說話了?我就說!你有本事抓我啊!”
張海龍冷笑一聲:“你應(yīng)該慶幸我是警察!不能隨便打人!否則,我一定抽你幾個大嘴巴!最后送你一句話:做人要有良知!一旦失去了良知,助紂為虐,早晚遭報應(yīng)!”
張海龍說完,扭頭離去。
“我呸!嚇唬誰呢!媽個比的!如果你不是警察,我還要抽你呢!什么玩意啊!”
陌生男人罵罵咧咧的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等電話通了以后,神色立即變的恭敬起來,微微彎下腰,低聲說道:“院長,那個警察走了,不過態(tài)度很強硬,還威脅我呢……看他的樣子,似乎不肯罷休啊……好,好,我知道了,您放心,有我守著,誰也別想進村子……您忙,有事我再向您匯報……”
掛斷電話,陌生男人挺直腰板,滿臉笑容,心情很是舒暢,院長夸獎他了,還承諾等夏小薇的事情了結(jié)以后,重重獎勵他。
接下來的時間里,陌生男人背著手,邁著四方步,在村口來回溜達,神情十分得意,嘴里還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典型的“狗腿子做派”。
……
張海龍并沒有直接離去,而是悄悄的繞到村子的偏僻地帶,然后穿過一片田地潛入村子。
這就是村子和小區(qū)的區(qū)別。
村子四通八達,從任何一個方向都可以潛入進去,想要徹底封死是不可能的。
而小區(qū)被院墻圈起來,有保安巡邏,還有密集的監(jiān)控,想要悄無聲息的混進去是比較難的。
村子里靜悄悄,所有的房屋都關(guān)著門,路上看不到一個人,這明顯就不正常。
突然,張海龍聽到一陣叫罵聲,從左前方傳來的,他快步走了過去,穿過一個胡同,看到幾個男人堵在一家平房的門口,院子里傳出一個女人的怒罵聲,張海龍聽出是夏小薇母親的聲音。
只聽夏小薇母親罵道:“你們有什么權(quán)力不讓我出去!你們限制我的自由,是犯法的!我可以告你們!”
堵著門口的幾個男人不生氣、也不回應(yīng)。
夏小薇的母親繼續(xù)罵道:“你們有本事就堵我一輩子!想讓我妥協(xié)不追究女兒的死因,絕不可能!別說一百萬了,就是一千萬、一個億,我也不會妥協(xié)的!”
張海龍藏在陰暗處豎起耳朵聽,心里暗暗嘀咕:聽夏小薇母親的意思,學院確實答應(yīng)給一百萬賠償,只是夏小薇母親不接受,要繼續(xù)追查夏小薇的死因。
通過他的觀察,守在村口的兩個男人和堵著門口的幾個男人都不是警察,應(yīng)該是學院安排的人。
這時,夏小薇的母親突然沖了出來,被幾個男人攔住,氣的夏小薇母親破口大罵。
張海龍皺起了眉頭,夏小薇母親叫喊的這么大聲,周邊的鄰居們肯定能聽見,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出來幫夏小薇母親,還有就是夏小薇母親的那些親戚呢?又去哪里了?
昨天一大幫親戚陪著夏小薇母親去學院討要說法,表現(xiàn)的很給力啊,為何現(xiàn)在一個人都看不到了?
就在張海龍沉思的時候,夏小薇的母親被推倒在地,后腦勺正好磕在門框上,疼的臉色都變了。
張海龍勃然大怒,再也忍耐不住沖了過去,怒喝道:“住手!誰給你們膽子敢動手打人!”
幾個男人詫異的轉(zhuǎn)過頭,盯著張海龍:“你誰啊?你是這個村子的人?村長沒告訴你待在家里,不要出來嗎!”
張海龍直接掏出證件:“我是警察!你們是誰?為什么堵別人大門,不讓人出來!”
“警察?”
幾個男人都變了臉色:“你怎么進來的?村口沒人攔著你嗎?”
張海龍眼睛一瞪:“現(xiàn)在是我問你們!回答我,是誰讓你們在這里堵大門的!還敢動手打人?簡直是無法無天!”
幾個男人急忙解釋:“我們沒打她,是失手推倒她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也不行!”
張海龍喝道:“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是誰讓你們來的!”
看到張海龍咄咄逼人,不敢罷休,一個男人就退到一邊打電話……其他幾個男人和張海龍進行交涉:“我們是學院的人,我們不是來堵大門的,我們是來和夏小薇的母親商談賠償事宜的,夏小薇是在學院自殺的,學院有一定責任,愿意賠償一百萬,可是夏小薇的母親嫌少,想要訛詐更多的錢……”
“你放屁!”
夏小薇的母親從地上爬起來,怒吼道:“我一分錢也不要,我只要真相!我女兒到底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