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的記憶,婆婆對鄧九刀的態(tài)度,和一些少言寡語的提及。
鄧九刀都應(yīng)該沒有子嗣,沒有婚配過才對……
鄧九刀撓了撓頭,他苦笑的解釋,說這是他侄兒。
婆婆的臉色總算好了一些。
鄧九刀立即招手,將那年輕男人喊了過來,又和我們介紹了他叫鄧韞,并且讓鄧韞給婆婆行禮。
鄧韞很有禮貌,聲音挺好聽,很有磁性。
再接著,鄧韞就和鄧九刀說,他家剛殺了豬,他是將豬頭送過來,現(xiàn)在得趕緊回去了。
鄧九刀點點頭,鄧韞又沖著我露出一副好看的笑容,這才離開鄧九刀家。
之后鄧九刀帶我們進(jìn)了一樓的客廳,屋子布置簡單。
正當(dāng)中的方桌上,放了個托盤,里頭是好大個豬頭,頭頂還壓著一片紅布。
緊閉的豬眼睛,長到彎曲的睫毛,反倒是嚇了我一跳。
婆婆四下打量了一圈兒。
鄧九刀喊我們坐下休息,他出去買點兒吃的喝的回來。
婆婆側(cè)頭說了一句,讓他留意一下,如果鎮(zhèn)上有人死了,就通知我們,讓姜琳去入殮。
我心里咯噔一下。
不過下一刻我就想明白了。
斂婆手藝我學(xué)了十多年,也就張栩那里用了一次。
我想要能直接面對倪家,就得有保護(hù)自己的本事,熟稔的斂術(shù)必不可少,還有得想辦法拜鐵相關(guān)為師。
鄧九刀瞅著了我一眼,點點頭。
他離開之后,我和婆婆圍著木桌坐著。
婆婆才低聲告訴我,她教我的斂術(shù)其實還不完全,這段時間,她會毫無保留的全部傳授給我,她讓我一定要好好學(xué),鐵相關(guān)那里的事情,更不能松懈。
不然的話,別說找倪家報仇,倪家再一次找上我們,恐怕就會用盡陰險手段來抓我了。
我點頭,認(rèn)真說我肯定會好好用心。
下意識的,我又摸了摸胸口的位置。
婆婆不曉得鐵相關(guān)收徒的條件。
我最先拿到天乙貴牌,只想它能護(hù)著我,現(xiàn)在我卻想,七道兇魂我是不是能快一點兒弄夠?
只要這樣,我就有拜師的資格了……
鐵相關(guān)的本事肯定不弱,護(hù)著我的兇魂越多,倪家也越拿我沒辦法!
只是,想要拘兇魂,需要尸體血,申河能自愿給我,其余的,恐怕沒那個可能……
我低下頭,開始絞盡腦汁的思索。
不多時,鄧九刀就會來了,帶了不少吃的喝的,他又將豬頭挪開,送去了廚房。
吃東西期間,鄧九刀說了,他和鎮(zhèn)上干喪葬的人談好了,只要是三河口死了人,不管是鎮(zhèn)上,還是附近的村子,都找我去入殮。
說著,鄧九刀還搓了搓手指頭,認(rèn)真的講,普通入殮,就千八百的彩頭,如果遇到鬧鬼的,那錢就多了。
雖然我從小對錢沒概念,因為沒怎么花過。
但婆婆捏著錢太緊,我一直認(rèn)為家里頭太窮。
所以鄧九刀這話,讓我隱隱有些期待。
不光能讓斂術(shù)變得更熟稔,還能賺錢,這簡直是大好事兒。
吃罷了飯,鄧九刀就打了個哈氣,露出困意。
他說給我們安排房間。
婆婆住在一樓的客房,我被他帶去二樓。
二樓有三個屋子,我就住在最后一個。
屋子里簡單,床,書桌,正常的桌椅。
鄧九刀讓我好好休息,說晚點兒帶我和婆婆去買點兒衣物。
他的確細(xì)心,我們出來的匆忙,除了貼身的家伙事兒,基本上什么都沒了。
臨鄧九刀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我小聲的問了他一句,這三河口有沒有很厲害的那種兇尸。
鄧九刀顯然愣了一下,他思索片刻,才道:“妮子你放心,就算是有兇尸惡鬼,也沒那么容易纏上你,鄧爺爺這房子到處都是符,還有坐鎮(zhèn)的祖師爺靈位。”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鄧九刀是以為,我怕自己的陰女命招鬼……
可我卻并不是這個意思……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又問了一遍。
這下,鄧九刀就有些疑惑。
我就趕緊解釋,說我不是要和婆婆去入殮么?我好避過那些地方,免得橫生枝節(jié)。
鄧九刀露出恍然之色,他才笑著說,還是我細(xì)心。
他沉思片刻后才告訴我,三河口畢竟是鎮(zhèn),肯定鬧鬼的地方有不少。
不過能威脅到他,能傷到我的,只有很兇的尸體。
在三河口的東面,出鎮(zhèn)三里地有一座荒山。
早年間那地方是個亂墳崗,埋了太多死人,基本上都找不到家人供奉,全成了孤魂野鬼。
怨氣越來越重,靠的近了,甚至大白天都見鬼,只要進(jìn)那荒山范圍,基本上都瞧不見太陽。
當(dāng)初他爺爺想著,好歹是住在三河口的人,得去處理了那邊的事情。
結(jié)果帶著砍頭刀進(jìn)去了,差點兒沒死在里面。
那里頭不光是孤魂野鬼多,還有一口很兇的厲鬼,甚至以黑狗為食。
我聽得直冒冷汗。
黑狗血都是用來鎮(zhèn)鬼的,居然將黑狗當(dāng)食物,那這厲鬼得多兇?!
鄧九刀嘆了口氣,道:“也還好我爺爺撿了一條命回來,不然,今兒都沒我了。”“最后他拉上鎮(zhèn)里的人一起湊錢,請來一個大先生,大先生在荒山腳下修了一個義莊,立了一百個無名牌位,又請了個老人守著義莊,再之后,那里就不怎么鬧鬼了。”
“可雖然先生鎮(zhèn)住了厲鬼,但每個月月中的時候,鎮(zhèn)上都要送貢品去,還得帶上一條大黑狗。”
停頓片刻,鄧九刀告訴我,只要不去荒山義莊,三河口別的都不用怕。
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他轉(zhuǎn)身離開后,我坐在床邊。
取出來天乙貴牌,看著那牌子上第一個孔洞,其中是微微的血光,我心里頭突突直跳。
我首先想的不是怕,而是這么兇的厲鬼,要是能被收進(jìn)去……對我來說,是不是多了一層保障?!
此外,厲鬼都被鎮(zhèn)住了,我應(yīng)該能偷偷弄點兒血出來?!
想到這里,我就緊張的心差點兒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微咬著下唇,我心想要是申河在這里就好了……
這樣一來,他也能給我出點兒注意,甚至能幫我。
我得等晚上,天黑了看看,申河會不會找我……
鬼使神差的,我還想到一點,要是我滴一滴血到申河滴過血的孔洞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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