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于通都叫我?guī)熃恪?
就算是回黃洪村,那么危險(xiǎn)的情況下,他都沒改口。
這電話里頭,他都直接叫“你”了……
我強(qiáng)忍著心驚和急促,鎮(zhèn)定的問道:“你在什么地方?!”
結(jié)果電話那邊,只剩下電流聲,隱約能聽到于通的罵聲,以及女人的呢喃。
我聲音又大了不少,問了于通他在哪兒?
可依舊沒有什么反應(yīng)……
我急的額頭上都見了汗。
旁邊的陳業(yè)忽然小聲說道:“姜斂婆……我曉得老大去哪兒了,那兩個女人留了地址的。”
我手一下子攥緊了手機(jī),幾乎是咬著牙道:“你怎么不早說?!”?因?yàn)樘辜保艺Z氣沒控制住,重了很多。
陳業(yè)額頭上也冒了汗,他支支吾吾沒說出來話。
不過他人卻快速的跑到了黑木柜后邊兒,抽出來了一個本子,快速的翻找起來。
手機(jī)里頭只剩下電流聲了,其它的聲響都聽不到。
我只得先掛斷了電話,快速到了陳業(yè)的身邊。
很快,陳業(yè)就翻到了一頁收據(jù),上頭寫了電話號碼,聯(lián)系方式,以及住址……
“找到了!”陳業(yè)剛指著收據(jù),我就直接將其拿了起來。
收據(jù)上寫的清楚明白,那女人叫做胡芹,住在廣福街鳳凰小區(qū)。
“開車!”我匆匆往鋪?zhàn)油庾呷ァ?
陳業(yè)立馬就跟上了我。
他關(guān)上鋪門后,又跑到路另一側(cè),不過兩三分鐘,他就開過來了自己那輛車。
我上了副駕駛,他就立即踩了油門。
夜里頭路上沒人,陳業(yè)開車很快!
約莫二十多分鐘,我們就停在了鳳凰小區(qū)外。
火急火燎的進(jìn)小區(qū),再到胡芹住的十棟三單元。
我匆匆進(jìn)了單元門,直接就到了101門外。
陳業(yè)停在單元口沒進(jìn)來,他畏懼不安的聲音傳來。
“姜斂婆……我就不去添亂了……我在這里放風(fēng)……”
陳業(yè)只是個普通人,我肯定不為難他,他跟著我也幫不了忙。
抬起手,我正要敲門,手又僵住了下來。
“申……”我剛打算叫申河幫我把門打開。
于通都出事了,我敲門也不會有人理會我。
可沒想到,咔嚓一聲輕響,門居然開了……
大概門開了一掌寬,露出來個女人的臉。
她臉當(dāng)真是白,眼睛腫大且無神。
這不正是胡芹嗎?!
“你找誰?”她幽幽的開口道。
我眼皮跳了跳,盯著她的臉,說了句:”于通。”
“這里沒有于通,你來錯地方了。”胡芹幾乎沒有情緒的回答。
下一刻,她就要關(guān)門。
我眼疾手快,一手撐住了門,另一手直接就推向門縫那頭。
胡芹的神色瞬間就變得尖銳無比,她也沒吭氣兒,瘦小的胳膊直接從門縫中探出,朝著我眼睛戳來!
蒼白的手,漆黑的指甲,格外的尖銳!
我心驚之下,立即收回一只手,朝著自己眼睛擋來。
可因此我力道也小了不少,門直接就合上來。
胡芹那只手瞬間收回去,門上的推力更大。
眼看門就要關(guān)上,我探出右腳,最后擠在了門縫里頭。
劇痛驟然傳來,我疼的悶哼了一聲。
與此同時,一只手悄無聲息的從我身旁出現(xiàn),重重的推在了門上。
轟的一聲悶響,門被反推了過去。
一整扇門直接全開了……
撞在了屋里邊兒墻上,又彈了回來。
申河那只手又將門擋住。
此時門后空無一人,胡芹已經(jīng)消失不見……
我急匆匆的往里走去。
入目的直接就是客廳。
雖然亮著燈,但這燈光給人一種逼仄壓抑的感覺,太過蒼白,并且安靜。
這種安靜,讓我覺得落針可聞,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右邊。”申河低沉的話音入耳。
我轉(zhuǎn)身就朝著右側(cè)走去。
那里有個房間,門死死的閉著。
我一靠近,鼻翼間就聞到了一股很惡心的味道。
我無法形容出來具體,像是聞到了牲口的屎尿味兒,又有很濃郁的人體味。
抬手,我就想推門,申河的眉頭一皺,臉色都難看了很多。
“里頭的東西,令人作嘔,我不能碰。”
“你要小心。”申河忽然開口道。
下一瞬,申河就消失不見了……
我心頭怔住了一瞬間,不過我還是用力一把推開了房門。
這房間里頭的光線,就是另一種暖黃色。
更濃郁的怪味兒撲面而來。
我死死的盯著屋內(nèi)床上,頭皮都是發(fā)麻的。
于通蜷縮在床上,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整個人都削瘦了一大圈兒。
他雙手雙腳都被綁在一起,尤其是床單上,都是暗紅色的血……
墻上印著一個影子,那影子很怪異,像是一匹馬的形狀!
可在馬腹部的位置,又有個人的影子,緊緊的抱著馬腹。
人影垂下來的頭發(fā),說明了那是個女人。
分明只是影子,但我覺得,它們就像是在盯著我一樣……
我強(qiáng)忍著血腥和臭味兒混雜在一起的作嘔感,急匆匆的喊了一聲于通,我朝著他走去。
剛到床邊,我伸手抓于通的胳膊。
才碰到他,他忽然猛地扭過頭來,瘦脫相的臉,變得極為猙獰兇惡,并且他雙眼的神色都變了!
獰笑一聲,于通一把將我朝著床上拉去。
他另一只手就來薅我頭發(fā)!
這一幕將我嚇得不輕啊。
于通鬼上身了?!
抬腿,我一腳就蹬在了床沿,好險(xiǎn)沒有直接被拖上床。
床上那些血,我現(xiàn)在看來,就是經(jīng)血,惡心到了極點(diǎn)。
“于通!”我聲音略尖銳的喊了一聲,想將他喊醒!
可于通非但沒有反應(yīng),他反倒是支棱起身體,另一條胳膊抓向我肩膀!
他還打了個響鼻,嘴皮子翻動了一下。
我瞪大了眼珠,那一瞬間,我覺得于通的臉都拉長了,像是馬臉?biāo)频摹?
并且他的力氣,當(dāng)真是大的驚人,我覺得胳膊都快被扯斷了。
我疼的眼淚都要出來,可還是硬撐著。
申河不敢碰這里的污穢之物,我肯定不能讓他冒險(xiǎn)受傷。
另一只胳膊飛速在布袋子里一掏,我抓出來的就是幾枚銅錢。
我狠狠一巴掌,直接將銅錢拍在了于通的頭頂上。
嗤嗤的聲響傳來,于通手稍微松開了一下。
我因此掙脫了他的胳膊,重重的朝著后方倒去。
我本來以為自己會撞到墻上,可沒想到,我撞到的是一個柔軟但卻格外冰冷的身體……
一只手,攀附上了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卻直接按在了我嘴巴上。
冷氣兒,忽而從四肢百骸鉆進(jìn)我的身體。
胡芹幽冷的話音從鉆入耳中。
“賤女人,多管閑事,我讓他“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