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于通就掛斷了電話,他臉上多了幾分興奮,似乎傷都好了不少。
“找到姜斂婆了,她坐了一輛黑車進城,被我白道上的兄弟攔下來了,檢查了他們一下,拖延了一點時間,現(xiàn)在安排了別的弟兄跟著。”?
“我就說,姜斂婆的速度,要比咱們慢。”?
我心頭更喜,用力點點頭,道:“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婆婆?!”
?“對,肯定是現(xiàn)在去!”鄧九刀直接應了一聲。
不過我也擔憂的看了一眼于通。
“你傷勢……沒問題吧?”我又問了一句。
于通一邊認真開車,他又苦笑了一聲,道:“問題倒不是很大,那老東西下腳狠了點兒,也不知道有沒有踹斷肋骨。”
“我馬上就安排好人手,等進城了,就帶著你們?nèi)フ医獢科拧!?
“我還是去醫(yī)院檢查檢查,沒事兒的話,就立即來匯合。”
于通話音落罷,我就點點頭,說了個好。
鄧九刀顯然有些坐立難安,他雙手按著腿上的刀,頭看著車窗外,神色緊繃。
我輕咬下唇,低聲道:“鄧爺爺,你先別著急,我們會好好勸婆婆的。”?
“不用勸柴姑,她意已決,只是不能讓她一個人去,我們得同行。”鄧九刀語氣很堅決。
我身體微微一僵,一下子我就說不出來話了。
于通的臉色也變得僵硬,然后沉默。
車內(nèi)的氛圍,都極為壓抑。
我心里頭很復雜啊。
鄧九刀這樣做,是何其大的忍讓和犧牲?
目送著自己喜歡的女人,去找另一個男人……
不,這不只是目送,他還要陪同……
他對婆婆用情,卻是深到了如此地步。
而鄧九刀的執(zhí)拗,更讓人無法勸說。
半晌后,于通的聲音才打破了壓抑的氛圍。
“太倉促了一些,堪輿先生的消息倉促,我們要去,也會格外倉促……如果能有一些時間,我找回來老爺子……”
“現(xiàn)在我也沒有眉目,找不到他。”于通復雜的說道。
我抿了抿嘴,小聲說了句:“恐怕,這就是命數(shù)……爺爺應該是等不起了,我們只能一試。”
“嗯。”于通點點頭,他眼神也堅決不少,道:“是命數(shù),也可能是機會,師姐,那可是你爺爺,我會盡全力幫忙,能救出來活的堪輿先生,那我又有了易手先生的青睞,還算半個堪輿先生的恩人,那這可了不得,離了河未市,我都能在半個風水界橫著走了。”
?停頓了一下,于通又咧嘴笑了笑,道:“要是師姐你美言幾句,讓我當了記名弟子,嘖嘖,那更是大機緣。”?
我深吸了一口氣,認認真真的說道:“要是爺爺真能活著回來,我一定……”
話還沒說完,我就發(fā)現(xiàn)后視鏡里頭的鄧九刀,已經(jīng)閉上了雙眼。
我沒再說完,只是和于通點點頭。
于通繼續(xù)開車,我取出來天乙貴牌看了看,第一和第三個孔洞顏色依舊,沒有什么問題。
再接著,我也閉目休息。
等找到婆婆,還不知道要折騰多久,再不睡覺,等會兒我也撐不住了。
等到這一覺清醒過來的時候,天都亮了,我們剛好下高速。
到了收費站外頭停了車,那里站著有兩個人。
其中一個,不正是陳業(yè)嗎?!
旁邊還有個矮矮瘦瘦的男人,他們正望著我們的車。
于通推開了車門,我從副駕駛下來,鄧九刀也下了車。
五人碰面,陳業(yè)恭敬和我打招呼。
另外那人上前,喊了聲于老板。
于通馬上做了介紹,說這人叫做胡猴,河未市地下消息精通無比。
這會兒跟著我婆婆的,正是胡猴的兄弟,他帶我們?nèi)フ摇?
胡猴連連點頭,和我咧著嘴笑。
他和陳業(yè)相仿,都透著諂媚,顯然是在討好。
“先走吧,于通,你趕緊去檢查。”我又催促說了一句。
于通說了個好字。
我們幾人便分道揚鑣。
于通開車離去,我和鄧九刀在陳業(yè)的帶領下,上了路邊另外一輛商務車。
胡猴去駕駛室開車,我們?nèi)荚诤笈抛?
“我婆婆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了?”我問了陳業(yè)一句。
陳業(yè)才說道:“一個小時前,姜斂婆進了一棟老樓,她是找人去了,我們的人也不好攔著,現(xiàn)在就在那樓外邊等。”
“要是人出來了,才會跟上去,我們現(xiàn)在過去,剛好能堵到她。”?我心頭咯噔一下,喃喃道:“就是那個人。”?
一旁的鄧九刀,眼中也多了幾分銳色。
胡猴開車很快,很猛,導航提了好幾次嚴重超速,他都沒有絲毫在意。
約莫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們的車就停在了一個老式小區(qū)的門外。
這會兒陽光大的驚人,即便是車窗,都是微微發(fā)燙。
推門下了車,陳業(yè)和胡猴就在我們前邊兒帶路。
小區(qū)門口的保安竟然沒來攔住我們,直接就讓我們走了進去。
這會兒,陳業(yè)才低聲說,剛才他們的人就已經(jīng)給打過招呼了,打點了一下,所以不會有麻煩。
我點點頭,心都懸起來了不少。
幾分鐘后,我們就到了一個臟兮兮的單元門外頭。
那門后走出來一個低著頭的人,和胡猴打了招呼。
胡猴點點頭,那人又退了回去,都沒有理會我和鄧九刀。
我們進了樓道后,就開始徑直上樓。
這會兒胡猴才小聲告訴我,人在七樓。
我心跳的速度更快,鄧九刀面色也繃得更緊。
幾分鐘后,我們到了七樓。
這里只有左右兩個房門,有一個人,在更上方的樓梯那里露出來半個頭,和胡猴打了招呼。
我眼皮狂跳,他們這種跟隨方式,哪兒可能跟的丟人?
這會兒,鄧九刀和我打了一個眼神。
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低聲讓胡猴和陳業(yè)去上邊兒的樓梯,我們兩人在這里等就好了。
我聲音壓的很低。
胡猴和陳業(yè)都點點頭,胡猴又指了指右邊的房門,我表示明白了。
他們才立即朝著上方樓梯走去,兩人和之前那人一起,隱匿在了視線的死角里。
我和鄧九刀站在樓梯口,視線都落在右側(cè)的房門前頭。
本來,我是想上前直接敲門的。
思索了半晌,我又放棄了。
倒不如等婆婆出來,她自己出來的時候,肯定該問的都問了。
否則的話,萬一再出麻煩,那人看有外人,而不說消息了,就平添了困擾。
我們等了足足半個小時,門才傳來了吱呀聲。
房門朝著里側(cè)拉去。
一張帶著笑容,蒼老的臉露出來了一半。
她是側(cè)著身體的,顯然是在和屋內(nèi)的人說話。
這正是婆婆!
下一刻,婆婆轉(zhuǎn)過頭來。
她的身體陡然就僵住了。
驚愕無比的看著我!
她眼中盡是茫然,和難以置信。
下一刻,她視線落到了我身旁的鄧九刀身上。
她眼中便出現(xiàn)了一絲閃躲和慌亂。
婆婆的手,用力就往后一拉!
房門往回一縮,眼看就要關上!
我正想用腳去擋住。
鄧九刀沙啞之極的聲音卻傳來。
“柴姑,你還要躲著嗎?”
“你躲不掉的,我會跟你去,救姜子書出來。”
“沒有我和姜琳,你就是去送死,別說帶不出來他,以后也見不著你孫女了。”
?“你不想見我不要緊,你連孫女也不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