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音是鄧韞的!
我一個激靈,困意直接就消散了。
死死的握緊了手機(jī),我驚詫道:“鄧韞……你想做什么!?”
“我想你迷途知返。”這一剎那,陰翳的聲音又開始變得柔和。
可這種柔和,卻讓我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電話,陡然就掛斷了。
我再立即給鄧韞打回去,這號碼卻成了關(guān)機(jī)。
我完全沒了困意,腦袋疲憊的發(fā)疼,卻心焦的根本躺不下去。
“他來找我,也無礙。”申河輕嘆的話音入耳。
“不知道天乙貴牌的時間,如果充足的話,應(yīng)該先將鄧韞引去義莊的……”我咬牙說道。
“給他點兒苦頭,或許直接將他拿下,也是個好選擇。”申河再一次開口。
幽幽的涼意又一次從天乙貴牌上傳來,是申河在安撫我。
我的心稍稍平靜了一些。
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關(guān)心則亂了。
鄧韞的確變化不小,可他再怎么變化,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
他直接找來申河和我,這反倒是最好的結(jié)果。
且不說申河的本事,天乙貴牌中還有張雪,允兒,徐魯木,現(xiàn)在又多添了一個徐素素。
他又能做什么?!
想清楚這些,我才總算平靜了一些。
躺下之后,我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等一覺醒來,夕陽幾乎穿透了窗簾,墻上透著一股子橘紅。
我換了一身衣服,下了樓。
于通已經(jīng)在鋪子里頭待著了。
照舊是陳業(yè)在看生意,于通則是坐在黑木柜后邊兒打電話。
他另一只手上還握著一對珠子,來回轉(zhuǎn)動。
陳業(yè)扭頭看我,他諂媚笑著喊了聲姜斂婆。
于通和我點了點頭,又給了一個眼神。
我也輕點頭,沒有和他說別的,走到了鋪子前頭。
差不多我聽到了一些于通的電話內(nèi)容,差不多都是問最近有沒有出現(xiàn)什么失蹤的事情。
我其實有點兒疑惑,于通問這個做什么?
還有,我看他的表現(xiàn),閆武山觀主,應(yīng)該是沒找到我們這里來。
想到這里,我稍稍松了口氣。
又等了一會兒,于通終于掛斷了電話。
他站起身來,嘀咕了一句:“師姐,鄭三笠,有點兒難找。”我這才恍然大悟。
于通剛才的電話,是在找鄭三笠!
溫鄔和童,是我打算收的第六個兇魂,鄭三笠則是于通推薦的第七個。
我皺了皺眉,低聲道:“有多難找,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嗎?”
于通遲疑了一下,點點頭道:“之前,他的夜游魂藏在了徐茜的身上,徐茜已經(jīng)也成了夜游魂,這就代表,鄭三笠已經(jīng)沒有本體了,他想要長時間生存下去,要么再找到一個新的夜游魂依附,否則就必須在人體上寄宿。”
“一旦被夜游魂上過身,那人必定會五臟六腑潰爛而亡,一般情況下,鄭三笠不想暴露自己行蹤,就會將死人藏起來,我聯(lián)系了上次的白道上的朋友,整個河未市,暫時還沒有接到人口失蹤的報案。”
于通話音未頓,他又說道:“這樣一來,咱們要是找到了溫鄔和童,還沒有鄭三笠的消息的話,就得考慮再找一個兇魂了。”
我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一切都必須萬無一失,不能夠在一棵樹上吊死。
“閆武山觀主似乎沒找來?”我又問了于通別的。
于通點點頭。
他換上了一副笑瞇瞇的表情:“他現(xiàn)在,估計很難受,不過他想不到辦法。霍家的人也不知道是咱們師姐弟,否則的話,應(yīng)該會派人來送錢。”“錢還有地方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輕聲回答于通。
停頓了一下,我和于通說未免夜長夢多,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
于通又從柜臺后邊兒拿出來幾樣?xùn)|西。
包括一疊符,又一根黑漆漆的木棍,以及一個小小的木盒。
他裝上這幾樣?xùn)|西后,低聲叮囑了陳業(yè),讓他看好鋪子的生意,就朝著外邊兒走去。
我們上了路邊的車,于通導(dǎo)航了李陽鎮(zhèn),就直接發(fā)動了油門。
我休息夠了,精神狀態(tài)就很好。
一直看著車窗外的景色飛退,我想起來了當(dāng)時溫鄔將我抓住,吸引申河上鉤。
我還記得清楚,那時候他和我說了一句:”鬼護(hù)人,人倒是戀上鬼了。”稍稍用力捏緊了褲腿,我又一次壓下雜亂的思緒。
摸出來山經(jīng),我又開始研讀。
時間一晃就過了三四個小時,我隱隱覺得腦袋有些發(fā)疼。
放下山經(jīng)后,我問于通,對溫帛調(diào)查了多少?
于通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手撓了撓頭。
“這溫帛吧,說真的,有點兒怪異,我去調(diào)查他,還真沒查到多少東西。”
“他是住在李陽鎮(zhèn)沒錯,但是他什么時候去的,沒查到,他具體本事怎么樣,也沒弄清楚……這人,就好像是個外來人似的。”
頓了頓,于通又道:“不過師姐你放心,咱們只要見到了人,就肯定能讓他開口說話,你現(xiàn)在的實力,可不容小覷了,我還想著,李方易這幾天怎么沒來找茬呢。”
我稍稍低了低頭。
李方易不來找我們,很有可能就找到了鄧九刀,或者我婆婆爺爺?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碰的鼻青臉腫。
思緒落定,我又輕聲道:“溫帛那人,我說不出來,他有些神秘。”
“對了,是因為他手下的童子來找我們,我才知道溫鄔會來。”我立即抬頭告訴了于通。
于通舔了舔嘴角,道:“喏,師姐,這不就是線索了嗎?我們先問溫帛,問不出來,就用其他手段。”?我點點頭。
至此也沒什么多商議的了。
我稍稍閉目,恢復(fù)了一下久讀山經(jīng)帶來的疲憊。
凝神小憩了一會兒,等于通喊醒我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我們已經(jīng)到了李陽鎮(zhèn)外。
九點鐘,鎮(zhèn)上幾乎沒有行人,就像是趨近深夜一般。
我和于通下了車,憑借著記憶中的方向,我朝著溫帛家走去。
沒有過多久,我就找到了溫帛的住處!
一個安靜的街道中央,立著一排青灰色的磚墻。
院門上掛著一個長牌匾,上頭寫著溫宅。
宅門約莫兩米寬,上頭細(xì)細(xì)的雕刻著一些動物的圖案。
之前,我覺得這些圖案抽象。
可這一次看,就沒那么簡單了!
這些圖案,赫然是二十八宿!
溫帛,并不同于鐵相關(guān)!
他和我爺爺一樣,是個風(fēng)水先生!
于通砸吧了一下嘴,他徑直上前敲門。
片刻之后,院門被推開一條約莫一人左右的縫隙。
一個披麻戴孝的道童滿臉疲憊,他怔怔的看著我們,問我們是什么人?來做什么?
我視線落在他身上,輕聲道:“你忘了我嗎?我是姜琳,幾個月前來過,我想找溫大先生。”
那道童愣了一下,不過他的眼眶頓時更通紅了。
看那副模樣……他像是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