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人到了荒廢的樓房下邊兒。
緊閉著的卷簾門,上邊兒已經(jīng)全是鐵銹。
“應(yīng)該就是這里頭,大白天的,陰氣這么重,是鬼地?zé)o疑?!?
“甕中捉鱉,他跑都跑不掉?!庇谕ㄓ昧ξ站o了拳頭。
我額頭上有細(xì)密的汗水。
不過,這并不是因為要面對鄭三笠而緊張。
是因為,天乙貴牌就要圓滿……
它還會發(fā)生什么樣的變化?!
于通彎腰,拽住了卷簾門最底部的把手,他大力往上一拽。
嘩啦一聲,卷簾門被拽開了。
一樓是個大堂,收銀臺破舊不堪,兩側(cè)還有滿是蜘蛛網(wǎng)的沙發(fā)。
右側(cè)的樓梯通往二樓。
于通的神色警惕了不少,泗水阿贊更為警覺地左右四看。
鄧九刀的手,隱隱摸到了后背的刀。
我取出來了山頭龍羅經(jīng)盤,低頭看著指針。
只不過,讓我愣了一下的是,羅經(jīng)八針中的逆轉(zhuǎn)針法卻并沒有出現(xiàn)。
這就代表,這地方?jīng)]有鬼魂?
可這怎么可能?!
但山頭龍羅經(jīng)盤不可能出錯……
我額頭上的汗水頓時成了豆大一顆。
“有些詭異了,陰氣還在,怨氣也還在,但是在慢慢消散,見鬼……這里沒鬼?”?平日,鄧九刀極為沉穩(wěn)。
可這時候,他卻不沉穩(wěn)了。
于通眼中也有驚色。
泗水阿贊忽然說了句:“樓上有人。”語罷,泗水阿贊徑直朝著樓上走去,我反手收起了山頭龍羅經(jīng),疾步跟上。
于通和鄧九刀則在我后面一點兒。
很快我們就上了二樓。
這里的光線更晦暗。
最中間有一個巨大的池子,里頭的水都是渾濁的,還散發(fā)著陣陣惡臭。
左邊的地面稍微空曠一些,卻躺著十幾個人。
這十幾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而在這些人的另一側(cè),卻堆積著一些爛肉似的身體……
“活人和死尸?”于通驚疑道。
“鄭三笠的確在這個地方,他始終沒忍住,肯定開始找寄宿的宿主了?!便羲①澋吐曢_口。
“死了這么多人……是他沒找到么?”我捂著鼻子問到。
泗水阿贊還在往前走,我只能跟上。
一轉(zhuǎn)眼,就到了躺著那十幾人前頭。
這些人全都昏迷不醒。
這距離近到如此程度,我更清晰看見后邊兒的尸體。
那些尸體腐爛的速度很快,地上也全是污穢的液體。
“陰氣太重,還有尸毒,想找到可不容易?!薄笆×?,試驗的人就會死……”泗水阿贊臉色很沉。
他掃視地上那些人,低聲又道:“這里沒有鬼魂,你也沒發(fā)現(xiàn)吧?”我點點頭。
泗水阿贊又指了指地上那十幾人,幽幽道:“他成了,在其中一個人的身體里,這不是簡單的寄宿,是借體,巫師修成夜游魂,到達(dá)一定程度,就可以借體,所以我們發(fā)現(xiàn)不了?!?
“那怎么辦?”我抑制不住心驚。
“要么他自己出來,要么殺了,他也會現(xiàn)形?!便羲①澨?,他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握著一柄短刀。
我面色驟變。
于通聲音沙啞,道:“只有一個是,要殺這么多人?十條命都不夠賠的,阿贊,你殺了還能進(jìn)廟?”于通看泗水阿贊的眼神也變了幾分,透著疑惑,還有幾分警惕。
泗水阿贊的短刀卻直接遞給了于通,他微瞇著眼睛道:“誰說要我殺?”
于通臉一白,罵了句:“你喊我殺?”泗水阿贊又道:“借體必定是剛剛才完成,其余人沒醒,完成借體的那一個也沒醒,是很好的機會,時間一長,后患無窮?!?
“老子謝謝你?!庇谕ㄊ忠慌模蛄艘幌碌侗?。
我低聲說了句:“申河,沒有辦法嗎?”悄無聲息間,申河出現(xiàn)在了我身旁。
他眉頭也緊鎖起來,盯著地上那些人。
“先帶到陽光下去,借體,我倒是不懂,不過它沒有完全完成的話,離開了這鬼地,必定要受到影響的?!鄙旰娱_口道。
我心頭一喜,道:“對!沒錯!”
旁邊的于通也露出喜色,點頭道:“爺這才是辦法!”我們立馬一齊動手,將這些人朝著樓下搬去。
當(dāng)然,申河也動手幫忙,他用水霧拉扯了一大半的人,我們各自一人拉著一個。
可到了一樓門口的時候,申河就無法出去了。
他回到天乙貴牌里頭,我們逐個將那些人拉出了荒廢樓房。
到了陽光下曬著,那些人的臉色都極為蒼白,不像是活人。
可他們的呼吸卻算是均勻。
于通嘀咕了一聲,說道:“抓了鄭三笠,就給唐巽說一聲,送給他一個大案子?!?
我遲疑了一下,問于通:“鄭三笠是兇手,可他都被我們抓了,唐巽怎么破案?”“呃……”于通小聲又道:“總比等其他人發(fā)現(xiàn),去報案來的好?!蔽颐蛑?,點點頭。
于通這樣說,也不無道理。
沒過多久,人群中,有一個人掙扎了一下,猛地一下直立起來了身體。
那人左右四看,面色透著驚懼惶恐。
我面色一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他被嚇得哆嗦一下,爬起身,卻要朝著路另外一頭跑去!
“跑?!”于通低聲喝道:“不準(zhǔn)跑!”
他胖朔的身體直接朝著那人追去!
鄧九刀的速度更快,三兩步,直接就沖到了那人身前,將他擋住!
他跑出去都還沒有三米……
“鬼……有鬼……這樓里都是鬼……放……放我走……”
那人砰的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面色蒼白無血,不停的沖著于通磕頭!
我眉頭緊皺了起來。
其實,我以為他是鄭三笠!
畢竟他醒的最快。
鄭三笠被借體,太陽照射下,肯定損傷很大!先行醒來很正常!
可看起來,他不是?
“說清楚,什么鬼?”于通瞪了那人一眼,低喝道:“你就不怕直接跑了,再被鬼抓來?我們是把你們救出來的人!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你才能安然無恙。”
那人哭喪著臉,眼中恐懼依舊,同時還帶著幾分茫然。
我心頭突地一跳。
因為,我猜到于通要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