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池魚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手上就多了一個小紅本本,上面是她和裴家那個克妻長子的照片。
紅底照片上的她笑容十分僵硬,反觀坐在她身旁的裴瑾年,態度從容,笑容和煦,看不出來絲毫的緊張。
仿佛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已經司空見慣了。
也不知道裴瑾年那幾任被克死的未婚妻有沒有跟他領過證。
從民政局出來后姜池魚的腦袋就一直半垂著,就像是正在思考著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裴瑾年打量了她一會兒后突然出聲喚她的名字,“小魚,我們的婚期定在下周可以嗎?”
語氣還是和剛才一樣溫和。
突然被人喊到名字的姜池魚一愣,良久后反應過來裴瑾年剛才說的究竟是什么后眼睛頓時迸發出前所未有的亮光,她就用這樣晶亮如綴星辰一樣的眼睛盯著裴瑾年,語氣中帶著的激動怎么也藏不住。
“真的嗎?我們下周就結婚嗎?”
但凡是個正常人看見這一幕都要以為姜池魚對面前這個人不知道有多喜歡,可是只有姜池魚自己知道,她為什么會這樣激動。
她的百億遺產正在朝她招手,她為什么不激動?她有什么理由不激動?
但這種狀態姜池魚并沒有維持多久,怕裴瑾年以為自己對他一見鐘情非他不嫁了。
“下周……下周周幾啊?”
她指尖隨意夾著那本小紅本本,細白的指尖搭在結婚證鮮紅的封皮上更顯白皙,裴瑾年盯著她的手看了一眼,片刻移開目光,“下周四,媽請大師算過,那是一個黃道吉日。”
“好的,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下周四咱們再見。”
這樣說著,姜池魚毫不留戀地扭頭走人,帶著她那本結婚證。
可當她回到家后卻發現姜忠義和孟美蕓夫婦二人已經幫她把東西收拾好了,就差她掂著行李箱走人了。
速度別提多快。
而這被收拾好的行李箱出現在的地方是家門口。
看著這被收拾好的行李箱,姜池魚只覺得這兩人是巴不得自己現在就走人。
但她便不。
姜池魚掂上行李箱就進了門,可她不過剛進門就碰到了手上抓著一大把蔥出來找什么東西的孟美蕓。
孟美蕓看見她愣了一下,隨即又看見了姜池魚手上提著的行李箱,這才反應過來什么,她將視線從姜池魚身上移開,臉上的笑容虛偽至極,“小魚啊,你不用回來啦,裴家的人待會就來接你,婚禮雖然是在下周舉行,但你提前住進裴家也是沒問題的。”
孟美蕓的一番話說得極其自然,仿佛這是什么很平常的事情。
但她這簡單幾句話直接把姜池魚干沉默了。
她說什么?
現在就搬去裴家?那她住哪?和裴瑾年一起住?
兩個人蓋著被子純聊天?
嗯……不太現實。
“我覺得沒必要這么急,我可以先住在家里,等婚禮舉行完之后再搬進裴家。”
姜池魚一邊說著一邊往自己那間小儲物間走去,可還沒等她走幾步,孟美蕓又發話了,“這是裴家那邊的意思,小魚,你別讓爸媽為難好嗎?”
開玩笑,不讓你們為難那到時候為難的就是我自己了。
而且你們拿了幾百萬,究竟是在為難什么?
姜池魚雖然心中很敢說,但面上卻裝出一副委屈模樣,“我舍不得你們……你們都不會舍不得小魚嗎?”
她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孟美蕓,臉上的表情十分可憐,孟美蕓看了后抓著蔥的那只手緊了緊,怕自己沒回答好傷了姜池魚的心到時候她不嫁就麻煩了,
“怎么會?那小魚等著,我讓你爸給裴家那邊打個電話,就說我們舍不得那么快把女兒嫁過去,讓你繼續在家待幾天,你看怎么樣?”
怎么樣?很滿意。
姜池魚低下頭,避免孟美蕓看見她上揚的嘴角,“謝謝媽。”
然后拖著自己手中的二十寸小行李箱進了那小破屋。
而裴瑾年那邊接到姜忠義的電話時并沒有多大反應,很好說話的答應了下來。
掛斷了姜忠義的電話后陳末才開始去看自家大少爺的臉色……很平靜,看不出來別的情緒。
見狀陳末斗膽開口,“少爺,我看這次的結婚對象好像和之前都不太一樣啊……她看起來好像很期待和你結婚的樣子,難道她沒有聽過你的傳言嗎?”
他口中的所謂傳言自然是裴瑾年克妻的傳言,但凡是個正常人,聽到這種傳言多少都應該有點害怕吧?
可他今天看少爺這次的結婚對象非但沒有任何害怕的情緒,反倒還很……開心?
難道是他的錯覺嗎?
裴瑾年坐在院中的躺椅上,手上拿著一份厚厚的文件,聽見陳末的話后也沒有將視線從面前的文件上移開,只是淡聲道,“也可能大伯這次找的人比較正常。”
他的語氣很平淡,即便是提到那個多次派人來殺自己的人時語氣也沒有任何的波動。
他的大伯起初派的人還算正常,是從他身邊的助理秘書入手,買通這些人讓他們對自己下手,可無一例外這些人都沒有成功。
見這樣行不通后他的大伯開始樂衷給他介紹對象,而他介紹的這些對象無一例外全是他的人,他之所以這樣做無非是想讓他愛上那些被送到他跟前的女人,從而利用他的感情來殺死他。
恕他直言,完全不可能。
那些人要是老老實實待在他身邊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但這些人偏偏都不安分,那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了。
至于這次……
“沒有查到裴肅聯系她的相關證據是嗎?”裴瑾年將文件合上,從躺椅上站起。
陳末立即道,“是的。”
“那這次換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