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場所有的小伙伴們都驚呆了。
自己猜測與嫌犯親口說出來,完全是兩回事,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李云鵬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直言被警方刑訊逼供,這已經(jīng)不是在打人的臉了,而是當眾脫了別人的褲子,啪啪打人家的屁股,打完還說手感不好。
“什么……你沒有殺人?”年輕女警員瞪大眼睛,明顯有些反應不過來,面皮抽了抽,強忍著想要暴捶李云鵬一頓的沖動。
你丫剛才不是挺配合的嗎,指認現(xiàn)場的時候那叫一個乖巧,就跟剛嫁人的小媳婦兒一樣,現(xiàn)在才過了沒多久,這就反悔了?
李云鵬仿佛看穿了年輕女警員的心思,呵呵一笑,低聲致歉道,“對不起,我很想繼續(xù)配合你們的調(diào)查,但殺人這個罪名太大,我可不敢就這么糊里糊涂地認下……先前在審訊室里我就很想說了,但是那名審訊員叭叭叭個沒完,根本就不給我機會啊!我個人的清白不重要,但如果因此放任真兇逍遙法外,繼續(xù)傷害其他人……不好意思,我不答應!”
“你不答應?”年輕女警員表情僵硬地看著李云鵬,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黑著臉道,“開什么玩笑!李云鵬,你要是覺得隨便三言兩語就能翻供,就可以抹黑警方,那你大錯特錯了!審訊室是有監(jiān)控的,你當時……”
“我當時怎么了?我有說過自己就是兇手嗎?”李云鵬唇角微微上翹,平靜地盯著年輕女警員說道。
年輕女警員愣了一下,仔細回憶了審訊李云鵬的過程,發(fā)現(xiàn)對方還真是沒說錯,確實從來沒有親口承認過自己就是兇手,咬了咬牙道,“審訊員問你關(guān)停輸液管后,受害人是當時就死亡了,還是隔了一會兒才死的,你可沒有否認這一事實,既然回答了這個問題,那自然也算是承認了罪行!”
“你這邏輯有點問題……”李云鵬癟了癟嘴道,“我是個醫(yī)生啊,看到病人的藥液快要沒有了,當然得關(guān)停輸液管,然后讓護士進行更換,這不是很正常的操作嗎?一般人進了局子,難免會緊張會害怕,你們的審訊又很有引導性,還一輪接一輪地來,誰能受得了!現(xiàn)在我冷靜地想了想,患者陳濤應該是在我關(guān)停輸液管之前就死了,因為剩下的那一點藥液始終沒有減少,患者的手背也有藥液,說明在我進病房之前,他身體的血液就凝固了,藥液當然輸不進去!尸檢報告上的死亡時間只是一個大概,相差幾分鐘根本看不出來,但你們仔細去看看我進病房時的監(jiān)控,看看患者手背輸液管的情況,應該不難證實我的說法!”
年輕女警員登時懵住了,這一點她其實也曾注意到過,但因為李云鵬認罪態(tài)度良好,而她也不懂得太多醫(yī)學相關(guān)的知識,所以就忽略了這個細節(jié)。
李云鵬見年輕女警員啞然無語,撅了撅嘴道,“看來其實你是知道這一點的,難怪審訊員當時摸了摸藍牙耳機,然后就讓我好好想一想患者到底是關(guān)停輸液管后立馬死亡,還是關(guān)停輸液管后隔了一會兒才死的……是您讓他那樣問我的吧,因為我最初說的是記不清了,好像是隔了一會兒,明顯和患者死亡時間對不上,您擔心沒辦法快速結(jié)案,所以才讓審訊員引導我說出患者是在被我關(guān)停輸液管后立馬就死了……”
李云鵬說到此處便住了嘴,搖頭嘆息一聲,擺弄出一副懂的都懂,一切盡在不言中的表情。
現(xiàn)場立時一片嘩然,記者和自媒體們紛紛舉著相機,對著年輕女警員卡擦卡擦地拍個不停。
顯然,這必定會是又一個爆炸性的新聞,沒有人想錯過這樣的流量。
年輕女警員聽著那些連綿不斷的咔擦聲,看著那些閃光燈一個接一個地亮起,臉色越發(fā)難看起來,呼吸也越發(fā)急促起來,突地攥緊了拳頭,怒視著李云鵬,仿佛下一刻就要一拳砸在對方的臉上。
就在這時,一名長發(fā)女子撥開記者和自媒體走了過來,擋在了李云鵬和年輕女警員之間,伸出右手,微微笑道,“您好,我是李云鵬的辯護律師果茶……鑒于之前警方在審訊我當事人時的一系列不正當行為,我表示強烈抗議,并會向檢察院提起督查申請,從現(xiàn)在開始,如果警方內(nèi)部問題沒有解決,我的當事人將不再回答警方的任何問題!”
年輕女警員滿臉愕然地看向果茶,驚奇道,“你不是那誰的出版社編輯嗎,怎么……”
“沒想到您還能記得我是誰,真叫人受寵若驚啊……”果茶慢條斯理地拿出自己的證件,眨了眨眼睛道,“既然您認識我的老板張小滿,就該知道他是個很摳門的人,我這樣的優(yōu)秀老員工薪資每年也就遞增250塊,現(xiàn)在生活壓力這么大,我只能做點兼職貼補了,去年剛考的律師執(zhí)照,今年總算可以自己接單了,還請以后多多關(guān)照吶!”
年輕女警員皺了皺眉,冷冷盯著果茶看了幾秒,寒聲道,“張小滿知道這事兒嗎?”
果茶聳聳肩膀道,“他是我的老板,又不是我的老公,我沒必要什么都跟他說吧……您不用想著讓他來幫忙,他已經(jīng)回到老家治病了,腦袋里的病可不好治,而且他還是從小就有病,可謂病根深種,加上他那些發(fā)小又都不是省油的燈,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咯!”
年輕女警員咬著嘴唇,郁悶得想要吐血。
忽地,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人群之后飄了進來,“社長雖然不在,但我這個副社長可比較清閑,怎么也輪不到小猴子當大王……果茶妹子,沒想到咱倆這么快又見面了,你丫是不是暗戀我啊,這么死纏爛打,龍右那小子知道了估計得氣死!”
果茶聞言一驚,立馬回頭看去,面色鐵青道,“司馬北……你不是在城郊搜尋飛機嗎,為什么會跑到警局這邊來了?”
穿著邋遢的司馬北挖了挖鼻孔,然后用沾著鼻屎的手拍了拍前面一名記者的肩膀,輕咳一聲,“麻煩讓一讓,該主角登場了,你一個路人甲別擋著鏡頭,懂點規(guī)矩行不行……”待到那名記者退到旁側(cè)后,司馬北嘿嘿一笑,歪著腦袋看向果茶,不緊不慢地答道,“蠢蛋找東西的確是要跑斷腿,而聰明的人找東西卻只需要悠閑地喝著茶,動動腦子即可!更何況,有關(guān)U3576的線索就在警局里,我不來這里,還能去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