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鐘后，距離爛尾樓約莫六公里外的一家餃子館內(nèi)。
處理完申戚自殺事件的司馬北和柳如影分坐在墻角某張桌子的兩邊，姍姍來遲的劉星則是落座在二人之間。
桌上擺著一盤餃子，十幾瓣大蒜，三根拇指粗細(xì)的大蔥，以及半瓶老陳醋。
柳如影摸了摸手背上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傷口，抿了抿嘴唇道，“不好吧，警察們都在滿世界找飛機(jī)，咱們擱這兒下館子……”
司馬北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餃子，絲毫不管上面還冒著白氣，直接吞進(jìn)嘴里，嚼了幾下，含混不清道，“有啥不好的，他們又不給管飯，咱總不能為了幫他們查案子，結(jié)果把自己餓死了。我一下飛機(jī)就跟個風(fēng)車車似的，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半刻鐘歇息都沒有，鐵人也熬不住啊！”
劉星看了看司馬北，又看了看柳如影，訥訥道，“找什么飛機(jī)？北哥你不是說咱是來找畫的嗎？”
柳如影愣了片刻，一臉懵逼地問道，“找什么畫？”
劉星雙手在胸前比劃一下，“大概這么大……是個姓畢的畫家留下的全人類遺產(chǎn)，老值錢了！北哥說至少能賣八個小目標(biāo)的美刀，咱就算只收一點(diǎn)拍賣會門票錢和拍賣服務(wù)費(fèi)，只要順利做完這一單，好幾輩子都不用奮斗了！”
柳如影側(cè)臉看向司馬北，雙眼微微瞇起，“小北，這事兒你也敢瞞我？”
司馬北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咳了兩聲，慌忙解釋，“影爺，我不是有意要瞞你，主要想著你平常都是視金錢為糞土嘛，擔(dān)心如果你知道我跟阿星還想趁機(jī)賺點(diǎn)零花錢，必然會拒絕過來幫忙……”
“放屁！”柳如影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誰特么造老子的謠！老子上有八十歲老母親需要照顧，下有五湖四海的女朋友需要關(guān)懷，怎么會視金錢為糞土！而且，即便老子平常看不上那些小錢，但這一次可是八億美刀啊，換成糞土那也是好大一坨！”
劉星卻是狐疑地盯著司馬北，說道，“又或許，北哥其實(shí)是在騙我……影爺您是老江湖，他不敢糊弄你，所以只是說來這里找飛機(jī)，就是怕到時候沒找到畫讓您失望而歸。我就不一樣了，年輕人人嘛，總是好打發(fā)一些，即使是最終白忙活一場，我也不敢拿北哥怎么樣，誰讓人家是老社長的徒弟呢！”
司馬北翻了個白眼，“吶吶吶，你別上綱上線啊，小一輩的事情，小一輩自己解決，別扯到各自師父的身上……你們是知道我的，要是沒有八九成把握，絕對不會瞎說八道，找畫和找飛機(jī)其實(shí)是同一件事，只要把飛機(jī)找到，那幅名畫自然也就找到了。”
柳如影和劉星俱是斜眼問道，“是這樣？”
“我用我?guī)煾搁L弓難鳴的人格擔(dān)保，絕對是這樣！”司馬北斬釘截鐵地答了一句。
柳如影撅了撅嘴，“老爺子是個有名的小說家，該是愛惜羽毛的，這一次就暫且信你……對了，先前那兩個變戲法的是什么人，一個手臂上紋著方片K，一個耳朵后面紋著黑桃A，看上去應(yīng)該是一個組織的，他們居然還知道咱偵探社有區(qū)域劃分的限制，這事兒很棘手啊！我最后得分四成！”
司馬北眼角抽搐兩下，又夾了個餃子，在醋碟子里蘸了蘸，跳過分成的事情，語氣平緩地說道，“我以前倒是聽龍右提起過，綠藤市有一個很奇特的魔術(shù)團(tuán)，里面的成員就是以紙牌來取外號的，因為總是在午夜出沒，所以叫破曉魔牌將。”
劉星忽然道，“我也曾經(jīng)聽說過這些家伙，他們最出名的一起案子是在萬人體育場內(nèi)，隔著太平洋，洗劫了一個靠ppt卷跑了幾十億的視頻軟件公司老板，漫天撒錢，見者有份，場面那叫一個壯觀……另外提一句啊，我也得分四成，畢竟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我在跑腿！”
司馬北黑著臉抓起一瓣大蒜，狠狠咬了幾口咽下，“能不能先別特么提分成的事情，讓老子好好把這頓飯行不行……那些家伙也就騙騙你們這種完全不懂門道的人，我看過他們洗劫甄老板的視頻，其實(shí)體育場內(nèi)只有很少一部分真錢，其他都是道具鈔票，利用大家都撿錢引發(fā)的騷亂，以便于他們從體育場下方的排水管道逃脫，事實(shí)上甄老板被他們同伙洗劫的錢還在海外。”
柳如影拿起筷子，挑了個最為飽滿的餃子放在司馬北的醋碟里，眨了眨眼睛道，“還是你懂得多，要不咱偵探社排名第一的是你呢，哪里是那些二貨說的什么關(guān)系戶……噢，對了，耳朵后面紋著黑桃A的混蛋說了句什么你的老朋友蘇墨很想你，誰是蘇墨？怎么聽上去你和這個叫蘇墨好像有事兒啊！”
“別想歪，蘇墨是我高中同學(xué)，還是個男的，我倆能有什么事？”司馬北急聲說道，“最重要的是，那家伙早就死了，幾年前我在吉吉島上親眼看著他死的！”
劉星將司馬北面前的醋碟子和那一盤餃子挪開，抬手喊了句，“服務(wù)員，加菜……”而后滿臉堆笑地看著司馬北，溫和地說道，“哥，先別管什么酥饃硬饃了，今兒個咱幾兄弟難得聚在一起，怎么還能吃餃子吃饃呢！我等下點(diǎn)幾盤大菜，咱好好喝幾杯！”
司馬北又將餃子和醋端了回來，沒好氣道，“喝個屁，李山河還在飛機(jī)上呢，要是那飛機(jī)真出了事情，咱就得準(zhǔn)備吃席了！對了，我讓你接近陳濤的前女友，進(jìn)展得還順利嗎？”
劉星甩了甩額前的那一綹頭發(fā)，揚(yáng)起下巴道，“那必須順利啊，就憑我的魅力，想要不順利也很難……那女人已經(jīng)被我迷得神魂顛倒，傾訴了許多她和陳濤之間的私密呢！”
司馬北伸出右手，淡淡道，“有聊天記錄嗎，拿來給我瞧瞧。”
劉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這種曖昧的信息怎么會通過社交軟件來交流呢，我們都是面對面用眼神傳達(dá)的……”
司馬北面皮不自然地抽動幾下，正要說些什么，忽地聽到手機(jī)響了一聲，隨即從褲兜摸出手機(jī)，低頭看了一眼，神情凝重道，“航班U3576找到了！只不過，現(xiàn)在飛機(jī)航行的坐標(biāo)與我同李山河約定的地方完全是兩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