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溫眉頭微皺,他沒有發(fā)表意見,因?yàn)樗磺宄扌薪绲那闆r,但只是聽他們說大概能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自己被人懸賞了,凡是有類似交易行為的社會,無論是仙還是凡必然存在委托。
只是一下子被三個十重的老怪物盯上,讓顧溫有些頭皮發(fā)麻。這意味著自己不能隨意單獨(dú)行動,至少不能離開郁華太遠(yuǎn),一直到足夠自保為止。
郁華嗓音微冷道:“他們有命拿嗎?”
十重也就她一巴掌的事情。
“話是這么說可不怕賊來,就怕賊惦記。”敖湯罵罵咧咧道,“也不知道是哪個老東西這么大手筆,真當(dāng)?shù)辣谴蟀撞税。磕脕磲槍σ粋€小輩也是真不要臉。”
郁華道:“我記得懸窟真君數(shù)量不多,讓宗門派人去把懸賞撤下了。”
“道宗第一時間就派人打上門去了,懸窟道歉把懸賞撤下來說是門內(nèi)弟子不懂事,但這鬼話他們說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敖湯頓了頓,知曉顧溫并非修行界下來的,更加詳細(xì)的解答道:“懸窟知道掛人懸賞很得罪人,所以找到合適的人后是私底下對接的,現(xiàn)在懸賞在不在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郁華面露思索,好像也沒有其他辦法,道:“為今之計(jì)只能看緊一點(diǎn)你了。”
“所以我昨日提的事情就很有必要了。”
敖湯看向顧溫,并未直接開口,反而傳音道:“二祖宗,你可千萬別小看那些老怪物,四境之別猶如云泥。如果把四境比作金丹,那么云渺是玄鐵,我是石頭,而你殺的真君是雞蛋。”
“只是依托道基在外邊凝聚了一層薄薄的蛋殼,里邊全是水。在外邊還是依靠法力底蘊(yùn)具備一些真君之威,在這里就是一灘水,伱能明白嗎?”
顧溫微微點(diǎn)頭,他并不覺得自己目前可以從容面對所有真君。
因?yàn)榘綔饲熬洼p松抓死了一個真君,那個真君比自己殺的還要多一重圓滿。
敖湯說道:“道宗寶物無數(shù),我可以替你求一件寶物護(hù)命,但你得讓上面的人覺得你有這個價(jià)值。所以我需要把你的具體情況匯報(bào)上去,你同意嗎?”
“這還需過問我?”
顧溫有些詫異,按理來說對方不需要這么顧忌自己。
“以前我不會過問,但現(xiàn)在會,天賦也是一種讓人敬畏的實(shí)力。”
“全聽前輩安排。”
敖湯得到準(zhǔn)話,轉(zhuǎn)頭便離開了房間,好似能千變?nèi)f化一般,化作一只蜜蜂眨眼間又消失了。
一切平靜下來,顧溫坐在窗邊望著漸漸暗下來的洛都,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道爺我的千斤靈藥呢?
念頭剛起,遠(yuǎn)方一抹白光亮起,兩道身影橫空而立互相揮出一劍。
黑夜霎那間化作白晝,好似無窮無盡的劍意在宣泄。
“阿彌陀佛,人榜第三佛劍,請教蕭道友劍道真意。”
兩道身影在黑夜之中縱橫交錯,劍光與劍光極致的對碰,最終一尊三頭六臂持劍佛陀法相與柳樹法相對碰,佛陀法相被一劍化作兩半,一切歸于平靜。
人榜第三的佛劍好似落敗。
——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顧溫開門看到何歡站在外邊,微微側(cè)開身子請人入內(nèi),倒了一杯水給他,問道:“拿到了多少靈藥?”
何歡豎起大拇指和食指,回答道:“總共七百斤,具體的分配方案有兩種,第一就是我們各拿各的。第二則是將靈藥全給狐仙,讓她去煉成丹藥后再根據(jù)丹藥數(shù)量分配。”
顧溫問道:“第二種盧嬋要收費(fèi)多少?”
請人煉丹是需要收錢的,而盧嬋作為目前最拔尖的煉丹師之一,收費(fèi)能達(dá)到出爐丹藥的一半。也就是煉出來的丹藥一半都要給對方,如此還不一定能排得上號。
但顧溫需要的是天髓,而不是更好煉化的丹藥。
“只要兩成,估計(jì)是想賣個人情。”
何歡給出了一個極其實(shí)惠的價(jià)格。
顧溫稍加思索,微微點(diǎn)頭道:“那便第二種吧。”
他估摸可以拿個五百斤,或者少要一點(diǎn)做人情只拿四百斤也足夠他吃上好一陣子了。吃進(jìn)肚子不僅需要煉化藥力,數(shù)量太多還得拉出來,丹藥就沒有這個顧慮。
敖湯可以煉丹,可看情況他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
顧溫轉(zhuǎn)移話題道:“剛剛那場斗法你看到?jīng)]有?”
“自然,我就是因?yàn)檫@事情耽擱了。”
何歡繪聲繪色開始描述起剛剛的戰(zhàn)斗,并對于兩人進(jìn)行點(diǎn)評。劍者,百兵之君,也是人族之利,在修士間最廣為流傳,許許多多修士的武器都是劍。
在最初三教之中便有了佛道魔三劍,三者以劍論道互相爭奪最強(qiáng),后來折劍山才讓三者平息了爭斗。
這一代的佛劍出身佛門四乘十地的佛乘門,據(jù)說她一出生便有佛陀果位相伴,又在十歲時辯經(jīng)導(dǎo)致一個四境高僧圓寂,就此被譽(yù)為天降佛子,佛門寄予厚望想將其培養(yǎng)一尊新佛。
但不知為何突然性情大變轉(zhuǎn)修劍道,并且將一身香火佛陀法相斬?cái)喑闪艘淮饎Α?
何歡又給顧溫科普了一下佛門等級,只論大能最低一級是伽藍(lán),隨后是金剛、揭諦、羅漢、菩薩、佛。
而佛劍因每一代實(shí)力資質(zhì)不同,最高者也不過是一尊菩薩,普遍只能到羅漢水準(zhǔn)。他相當(dāng)于從一個佛祖候選變成了羅漢候選,所以許多人非常不解。
又窺得一絲修行界光景的顧溫暗暗記下,隨后問道:“人榜第三好似輸給了蕭云逸。”
“全力出手自然不會輸,但人家說只論劍,紅塵兄不用槍能贏嗎?”
何歡反問道,顧溫?fù)u頭坦然回答:“如果只用劍的話我必?cái)o疑。”
他的玉清劍訣才修行到第四重,如果想要打贏對方需要至少七重,甚至是八重。這是顧溫以自身昭烈槍作為基礎(chǔ),不動用其他任何手段做出的判斷。
而根據(jù)剛剛斗法的氣息,蕭云逸明顯比之前更強(qiáng)了。
何歡此刻的氣息也比之前強(qiáng)上不少,恐怕用不了多久又能圓滿一重。
二人又聊了一會兒,說起來城外有大魔傳承,何歡很明確的告知顧溫這是一個陷阱。
進(jìn)入成仙地需要搭建一個叫破界陣的陣法,而此陣法不能復(fù)用,又因消耗巨大所以進(jìn)來的人很少,漸漸地幾乎都是頂尖天才。
因此也吸引了一些圖謀不軌的大能,他們留下傳承吸引天驕借此奪舍。
此類套路已經(jīng)延續(xù)無數(shù)年,但每一次都有人上當(dāng)。其原因就是大能會攜帶畢生所學(xué)與寶物,而成仙地之特殊使得奪舍極其困難,天驕也是可以反殺老怪物的。
與其說是套路,更像是一個對賭協(xié)議。
又因并非每一個進(jìn)入成仙地的天才都很富裕,許多八九十名的大多出自小門小派窮酸得很,很需要大能傳承和資源。
“其重點(diǎn)只是傳承,那些老怪物是不可能攜帶很多仙丹妙藥進(jìn)來的。要是可以,我把宗門寶庫都搬進(jìn)來,蕭云逸見了我都得跑。”
最后何歡夸下海口離開了房間。
顧溫盤坐修行,氣海之內(nèi)道基四重圓滿其三,距離四重圓滿還差一百天髓,距離玉劍法相還需要二百八十載天髓。
他需要在天泉山開啟之前,將玉清劍訣四重?zé)捴疗咧剡_(dá)到劍道法相層次,在劍道之上擊敗折劍山第一天驕。
‘但好似單純的玉清劍訣第七重不夠。’
顧溫倍感壓力,只局限于劍道對他的限制太大了。
因?yàn)槭捲埔菰趧Φ婪矫嫣珡?qiáng)了,他需要以自己的劣勢戰(zhàn)勝對方的優(yōu)勢。
心劍是需要時間去凝練的,雖然他玉清劍訣境界上來后,凝練速度比最開始快了十倍不止,但終究還是時間太短了。
目前顧溫?zé)o法發(fā)揮出玉清劍訣的全部威力,他只能寄托于千斤靈物能煉制出超過兩百的天髓。
一夜無話,顧溫埋頭打磨心劍,一直到耳邊傳來鳥叫聲,緊接著外邊越發(fā)吵鬧。
他睜開眼睛脫離入定狀態(tài),只見陽光沒有如同往日一樣照進(jìn)房間,而外邊既不是雨天,也不是陰天。
一座青山遮蔽了天空,猶如一把天劍刺入云層。
第一層云朵只到山腰,一層又一層的祥云好似冠冕,整個洛都完全籠罩在它的陰影下。
天泉山,一夜之間拔高了百倍!
顧溫仰著頭都看不到山頂,回過神來,他連忙來到隔壁郁華房間,都不用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此刻郁華也在窗邊望天,輕紗遮面,卻能讓人感覺出愣然之情。
顧溫走到旁邊問道:“每次天泉山開啟都這樣嗎?”
“不。”郁華搖頭,語氣凝重說道:“這是萬古以來的第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