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阿娘要再辛苦些日子了。”貍奴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她說道。
“小傻瓜，這算啥辛苦呀！一眨眼這一年就過去了。”沈慧娥聞言輕笑著搖頭道。
“我們來了。”穿著程東來草編的雨衣的他們走了進來。
“哎！大蟲呢？”沈慧娥明亮的眼睛看著他們就五個人道。
“大蟲去李郎中哪兒了。”程東來笑著說道，將草帽和蓑衣摘了下來，掛在了屋檐下，“說是買做豆腐用的石膏。”
“那一會兒就回來了。”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家里不漏吧！”
“不漏，剛修過的房子，一點兒都不漏。”程東來聞言趕緊說道，笑著又道，“我們那兒地勢高，水也沖不過來。”
“那就好。”沈慧娥眸光溫柔地看著他們說道。
“咱們縣地勢都高，水都流到了護城河和城郊的河里了，我們走過來沒有看見積水。”程東來笑呵呵地看著她說道，“鵝卵石給沖刷的干干凈凈的，走起來也不滑。”
“這還怎么滑，疙疙瘩瘩的。”貍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們說道，“我還怕不小心絆倒呢！木屐穿的不舒服。”
“你們赤著腳？”沈慧娥低頭看著他們的腳丫子說道。
“天這么熱了，赤著腳舒服。”程東來兩腳交疊著，不好意思地說道。
“拿著水瓢，去沖沖腳丫子。”沈慧娥無奈地看著他們說道。
“為啥呀？”貍奴不解地看著她問道。
“雨水不干凈，容易爛腳，拿井水沖沖的好。”沈慧娥指指放在門口墻根兒處的木桶道。
“哦！”程東來他們五個站在門外，抬著腳，沖了沖。
“阿娘雨水咋爛腳啊！”貍奴眨眨忽靈靈的大眼睛看著她問道，“雨水干凈啊！我還手接著喝呢！”擔心地問道，“會不會爛肚子呀！”
“小傻瓜，我是說街上蹚水。這地上臟兮兮的，雨落地上也臟呀！”沈慧娥看著門外的大雨，“雨水乃無根之水，喝也沒錯。”笑著又道，“不過呢！不管什么水，都要燒開了喝。”
“為什么？”程東來疑惑地看著她說道，“喝涼水沒關系呀！燒開了怪麻煩的。”
“涼水喝了鬧肚子，會生病的，燒開放涼都不會有問題的。”沈慧娥深邃透徹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鬧肚子止不住就要看郎中，需要花錢的。孰輕孰重不用我多說吧！”
“那還是燒開吧！”程東來聞言猛點頭道。
“這會兒雨又大了。”沈慧娥看著門外漸大的雨勢說道。
“阿娘，我回來了。”大蟲噠噠的踏著清脆的步伐走了進來。
“回來的正好，雨下大了。”沈慧娥接過他手里的雨傘道，上下打量著他。
“沒淋濕。”大蟲低頭看著自己道，“腿濕很正常。”笑著又道，“我卷著褲腿呢！”看向靠墻而立的雨傘道，“咱家傘夠大，將我罩的嚴嚴實實的。”
“還沉呢！”沈慧娥目光柔和地看著他說道。
“我靠在肩頭的。”大蟲拍拍自己的瘦弱的肩頭說道。
“李郎中哪兒賣石膏嗎？”沈慧娥看著他空空如也的雙手問道，“沒有嗎？咱喝豆漿好了。”
“有，有！在這兒呢！”大蟲從胸口掏出麻布包道，“是這個嗎？我看著是白色粉末。”
沈慧娥接了過來，打開，看著石膏粉道，“沒錯是這個。”
“大蟲弟弟，來沖沖腳。”程東來拿著水瓢道。
“快沖沖腳，雨水不干凈。”沈慧娥催促他道。
“好！”大蟲站在屋檐下接過程東來遞來的水瓢，沖沖自己的腳丫子。
“阿娘，什么時候開始磨豆子。”大蟲著急地看著她問道。
沈慧娥看了看泡著的黃豆，抓了一把，天氣熱，豆子泡起來快，“現在就開始。”
沈慧娥將磨盤上下都擺弄了，木勺子將黃豆放在磨盤上面，又加入點清水，然后推著磨盤走動。
“流出來了，流出來了。”大蟲他們看著從磨盤里流出來的奶白色液體。
“豆子的味兒很大呀！”貍奴吸吸鼻子說道。
“還挺好聞的。”大蟲鼻子像小狗一樣嗅嗅說道。
“汪汪……”趴在一旁的黃耳也表示贊同。
“這個煮一煮就能喝了。”沈慧娥推著石磨說道。
“這么簡單嗎？”大蟲驚訝地說道。
“就這么簡單，可以放糖，或者放蜂蜜。”沈慧娥看著石磨不在出豆漿了，加入黃豆和清水道。
“嬸子，我來推磨好了。”程東來卷了卷袖子說道。
“很沉的，你可以嗎？”沈慧娥抬眼看著他說道。
“嬸子，我都比您高了。”程東來一臉憨笑地說道。
沈慧娥聞言上下打量著他道，“你這一下子躥這么高。”高她一個腦袋了。
猶記得初見面時，跟自己差不多高，自己有一米六五，女子的身高來說，很高了。
這些日子下來，伙食好，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蹭蹭的漲。
沈慧娥讓開了位置，“那行！你來推磨，我來加黃豆和清水。”
第一次做，黃豆泡的不多，試驗嘛！還不知道成不成呢！
很快一斤多黃豆就磨完了。
“接下來要怎么做？”貍奴看著木桶里的白白的豆漿道。
“那麻布過濾。”沈慧娥將搭在麻繩上干凈的方巾拿下來，用清水又洗了一遍。
沈慧娥把木桶提到灶臺上，在干凈的大鐵鍋上展開麻布道，“來，把豆漿舀到麻布上。”
“我來！”大蟲拿著木勺舀著豆漿放在麻布上。
“嬸子，用燒火嗎？”程東來看著黑洞洞的灶眼兒說道。
“不不不！現在不能燒。”沈慧娥聞言趕緊說道，“你們先坐在長凳上歇歇，很快就好了。”
“哦！”程東來他們聽話的坐在了長凳上，就看著她雙手擠壓麻布，豆漿流進了大鐵鍋里，豆渣放在了干凈的瓦盆里。
“阿娘，這豆渣怎么辦？”貍奴忽靈靈的眼睛看著團成一團的豆渣道。
“這豆渣喂豬，喂雞最好了。”沈慧娥明亮的眼睛看著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