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快做，快做。”貍奴著急地催促道。
“咱先調好餡兒。”沈慧娥將程東來摘來的蘿卜纓子，洗干凈了，用熱水焯了一下，去掉青菜味兒。
肉餡兒用熬好的豬油熟一下，四斤邊角料豬肉就能用水熬出來，兩瓦罐滿滿的清亮的豬油。
將剁碎的蘿卜纓子放入肉餡兒中，加上切碎的蔥姜，適量的鹽。
“阿娘，我來攪拌肉餡兒。”大蟲積極熱情地說道。
“好啊！”沈慧娥騰開了地方，笑著說道，“順著一個方向一直攪。”
“為啥要順著一個方向，不能改變嗎？”貍奴純真的眼眸看著她說道。
“也可以隨你的想法，隨便攪拌。只是那樣餡兒容易出水。”沈慧娥黑亮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包的時候就不太好包了。”
“哦！”大蟲聞言明白地點點頭道，“一個方向攪拌。”
“來來來，咱們看看發的面如何了？”沈慧娥揭開瓦盆上的蓋子。
“哇……”貍奴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她結結巴巴地說道，“它……它……居然變這么大。”滿臉疑惑地看著她問道，“明明剛放進去的時候，才只有一半，現在居然滿盆了。”機靈地又道，“是發酵老面的關系嗎？”
“聰明！”沈慧娥眉眼彎彎地看著她說道。
“這么多面，能做好多，好多。”貍奴激動地看著她說道。
“傻瓜！”沈慧娥好笑地看著她說道，“只是膨脹！重量又沒變。”
“這要怎么做？”貍奴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問道。
“包成大餃子。”沈慧娥將面團揉了揉道。
“我來！”貍奴積極充滿熱情地說道。
“不行，這皮有些大，你可以嗎？”沈慧娥有些擔心地說道。
“我也來搟皮。”程東來甩著濕漉漉的手道，“我們倆應該可以吧！”
“那就試試吧！”沈慧娥將干凈的小搟杖遞給了他們倆。
“殺豬娘子，我們來了，你要做什么呀？”街坊四鄰涌了過來，圍在了肉攤兒前。
“你們看著就好。”沈慧娥揉了揉面團，拽成大小相等的面劑子。
“像我這樣把面劑子使勁兒的揉，越揉越光滑。”沈慧娥一連揉了五六個面劑子，摁扁了，拿過搟面杖，“就搟成巴掌大。”
“知道。”程東來乖巧地點頭道。
“嬸子我們揉面可以嗎？”小豆子烏黑的眼睛看著她說道。
“可以！”沈慧娥溫潤的目光看著他們溫柔地說道，“去洗洗手。”
“哎！”小豆子他們都去洗手，回來開始揉面團。
“包的怎么不是餃子的樣子？”大蟲看著她包圓圓的樣子。
“這豬肉包不好看嗎？”沈慧娥柳眉輕挑看著他說道。
“好看，小巧精致。”大蟲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她說道，眨眨眼道，“豬肉包。”
“不對嗎？豬肉餡兒被包了起來。”沈慧娥點漆黑亮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簡單點兒，大包子。”
人多力量大，有揉面團的，有搟包子皮的，沈慧娥手麻溜的包著包子。
“阿娘，這餡兒已經包完了，還剩下面呢！”大蟲指著瓦盆里剩下的面道。
“這簡單直接揉成這樣，蒸了。”沈慧娥拿著面劑子揉成了饅頭樣子。
“直接蒸？”貍奴忽靈靈的大眼睛看著她說道。
“沒錯，直接蒸。”沈慧娥笑瞇瞇地看著他們說道，“留一個面劑子作為老面，下次蒸大包子，可以繼續用。”
沈慧娥將包子和饅頭放在蓋簾子上，又醒了會兒，待它們膨脹變大之后，才裝鍋。
三層蒸籠，沈慧娥頭一次做預估不太準，都沒有放滿。
大柴旺火將水燒開了，蒸籠冒著熱氣，肉攤兒前熱氣騰騰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好香啊！”
“這是豬肉餡兒的味道。”
“這是蒸餃子嗎？”
“大包子，蒸出來的是大包子。”大蟲純真的笑眼看著他們說道。
“大蟲說啥就是啥，大肉包子。”
“好吃就行。”
“能不好吃嗎？豬肉餡兒，面粉做的，就是生的，它也好吃。”
“聞這味兒就知道好吃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道。
“殺豬娘子，什么時候好呀！”
“得蒸熟了，大家多一點兒耐心。”
“那啥時候熟呀！”
沈慧娥勾起唇角看著他們微微一笑道，“得等等。”
起碼得蒸半個小時，四十分鐘。
現在沒有表只有約莫了，靠感覺了，實在不行做個沙漏。
可是沙漏沒有透明的玻璃呀！
沈慧娥在心里如貓爪似的，這該死的，想要什么還得自己做。
關鍵材料是有地域性的，自己沒有充分人力，物力，和財力。
也只是在腦子里想想，想想。
沈慧娥望向太陽，看來得立棍看影子來計算時間了。
“這蒸出來能是個啥？”
“肯定好吃。”
“你咋知道的？”
“殺豬娘子做出來的哪樣不好吃啊！”可真對我有信心，沈慧娥在心里腹誹道。
在街坊四鄰你一言，我一語中，沈慧娥揭開了蓋子。
“哇……”
“居然變這么大。”
“還這么白。”
其實不太白，包子、饅頭有點兒泛黃，以如今食物來說，已經很白了。
“大包子，不虧是大包子，果然夠大。”
“好吃嗎？”
“肯定好吃，我都聞到麥子的清香了。”
“殺豬娘子……嘿嘿……”
“嘻嘻……”
街坊四鄰一個個不好意思地看著沈慧娥，不知道怎么開口。
這可是面粉，不是免費的肉湯，也不是一小口肉，占便宜就占了。
沈慧娥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表情都寫在臉上的他們，“免費試吃啊！”將燙手的大包子左手倒右手掰成四瓣，放在籮筐里。
“別客氣，自己拿！”沈慧娥眉眼彎彎地看著他們說道，“只有一個蒸籠啊！多了沒有。剩下的我還要給大蟲他祖母，大舅送呢！”
“夠了，已經夠了，我們就嘗一口。”街坊四鄰忙不迭地點頭道。
沈慧娥將大包子分成了四份，這饅頭真的可以掰開很多，見者有份。
“好軟和！”
“我吃著好像還有甜味兒，是我的錯覺嗎？”
“不是，不是，這沒有餡兒的，實心的，吃著就是帶著甜味兒。”
“這帶餡兒的叫大包子，這實心的叫什么？殺豬娘子。”
“饅頭，大白饅頭。”沈慧娥晶瑩剔透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這大白饅頭也好吃。”
“怎么做的？可以教我們嗎？”
“沒問題。”沈慧娥爽快地應道，“剛才揉面，怎么包你們都看到了，不用教了吧！”
“不用，不用，關鍵是這面怎么變這么大，和蒸餅相比怎么變這么軟和。”
“這面肯定處理過的，不然不會這樣。”
沈慧娥聞言莞爾一笑道，“沒錯，這面發酵過的，才會膨脹這么大。”
“這發酵老面，等明天我在蒸上一鍋，免費送給大家，可以回家自己蒸。這發酵老面，蒸一次饅頭，留一塊兒，比拳頭還小，能一直用。”沈慧娥攥著拳頭說道，笑著又道，“當然忘了，也可以借別人的，記得要還喲！”
“呵呵……”街坊四鄰聞言笑了起來。
借東西都太平常了，鹽、醬油、醋……
“殺豬娘子，只能用面粉嗎？”
“當然不是了，粟米磨成粉，和面粉摻著蒸，二合面的饅頭也可以。”沈慧娥溫潤如玉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這大包子和饅頭一次吃不完，放在陰涼處，第二天熱一下就能接著吃了。當然你們要涼著吃也沒問題，不過對腸胃不好。”
“還能放啊！”
“嗯哼！尤其是冬天，吃上十天半個月都沒問題。”沈慧娥調侃道，“前提別被老鼠給偷著了。”
“呵呵……”大家聞言笑了起來。
“別笑，我認真的，我們知道好吃，老鼠比我們更知道。”沈慧娥一臉正色地看著他們說道。
“知道，多謝提醒了。”
“記得到和面的時候放些堿面，因為發酵過后，面有些發酸。”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著他們說道。
酸堿中和！
“這誰要支個饅頭攤子，就不用我們費勁兒了，直接買就成了。”
都很有生意頭腦嗎？沈慧娥在心里腹誹道，不過這就不管她的事了，饅頭攤子支起來，她還省事了，直接買了。
沈慧娥將饅頭，包子拿著放進干凈的粗陶碗里，又放進籃子里，蓋上干凈的麻布，讓孩子們送到黃家，沈家，還有縣上主簿的家里。
大蟲他們再回來時，攤上已經沒有人了。
蒸的一鍋包子和饅頭也沒了。
“咱們一口還沒吃呢！”大蟲滿臉沮喪地說道。
“明兒再蒸。”沈慧娥好笑地看著噘著嘴的他說道，“別這么小氣嗎？”
“我沒那么小氣，我只是好歹給咱留點兒吧！”大蟲扁著嘴委屈巴巴地說道。
“留點兒也吃不飽，干脆都送了。”沈慧娥屈指刮著他直挺的鼻梁說道，“明兒管夠。”
“那咱今天吃什么？”貍奴眼巴巴地瞅著她問道。
“你們說吃什么？我給你們做。”沈慧娥深邃透亮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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