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到別的地方賣。活人還能讓尿憋死啊！”沈慧娥清澈透亮的眼眸看著王家夫妻輕快地說道，“這臘肉、臘腸，就是隔壁縣有做的嗎？”
“有！但是不多。”王粟仔細(xì)想了想看著她說道。
“物依稀為貴，所以好東西不愁賣。”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著他們說道，“這個臘肉的優(yōu)點就是存放時間長。”
“行！這下子俺們就更有底氣了。”王粟激動地看著她說道。
“那不打擾你們了。”沈慧娥目光溫和地看著他們說道。
“我們送送您。”王粟和齊氏兩口子將她給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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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的豬都腌制成了臘肉，做了臘腸，有的養(yǎng)豬戶家里養(yǎng)的多了，分散風(fēng)險，殺一兩頭，剩下的過了國喪現(xiàn)在殺。
所以沈慧娥現(xiàn)在不愁殺豬，將豬給推回去。
沈慧娥吃過包子喝了粟米粥，看著收拾碗筷的小豆子他們道，“坐下，坐下，有事跟你們說。”
“阿娘要說什么？”貍奴忽靈靈的雙眸看著她問道。
“今兒去收豬，先去了王老哥家，問了問他們這臘肉吃起來口感如何？肉質(zhì)好不好。”沈慧娥澄凈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
“好不好？”大蟲迫不及待地問道。
“好！別有風(fēng)味兒，還有木頭的清香。”沈慧娥眉眼含笑地看著他們說道。
“好吃！”貍奴高興地說道，“就是能賣出去了。”
“對呀！酒肆已經(jīng)登門談收臘肉、臘腸了。”沈慧娥黑亮的雙眸散發(fā)著瑩潤的光芒看著他們說道，“價格開的很高。”
“好事呀！錢拿到手里才安心。”大蟲黑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們說道。
“酒肆、食肆都停了三個月，正是缺食材的時候。”貍奴黑葡萄似的眼眸看著他們又道，“大冬天青黃不接的，除了蘿卜就是小白菜。連吃了三個月，我都快吃吐了。”
“有個擔(dān)心？”沈慧娥幽深的眸光看著他們說道，“擔(dān)心賣不好。”
“這有啥好擔(dān)心的，還愁賣嗎？”大蟲聞言眼睛瞪的溜圓看著她說道。
“是不愁賣，只是怕賣不上價。”沈慧娥眸光深沉地看著他們說道。
“怎么可能？阿娘不是說物以稀為貴嗎？”大蟲純真的眼眸充滿疑惑看著她問道。
“可是現(xiàn)在養(yǎng)豬戶里不少做臘腸、臘肉的，可不稀少，相反一下子相對的多了。谷賤傷農(nóng)，這就是為什么豐年了，糧食價格反而降了，上不去。”沈慧娥好心地提醒他們道，“我相信，縣上酒肆、食肆老板早就將養(yǎng)豬戶手里的臘肉都摸的差不多了。”柳眉輕挑看著他們問道，“他們會怎么辦？”
“還會怎么辦？首先壓價唄！”大蟲聞言想也不想地說道。
“怎么壓？”沈慧娥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問道。
“就跟咱們賣豬肉似的，人家跟咱討價還價唄！”大蟲純誠的大眼睛看著她說道。
“這只是最低端的討價還價。”沈慧娥深邃迷人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養(yǎng)豬戶太松散了，人家可以直接拿著跟其中一個養(yǎng)豬戶討價還價之后的價格，去跟另外一個養(yǎng)豬戶談，還能將價格在壓一壓。”
“啊！”貍奴黑葡萄似的眼睛瞪的圓溜溜的看著她說道，“還能這么干！”
“貨比三家嘛！”沈慧娥黑亮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阿娘，阿娘，這要怎么辦？”大蟲著急地抓著她的胳膊問道。
“先想想如果這事擱在你身上怎么辦？”沈慧娥溫潤如玉的雙眸看著他問道。
“我？”大蟲指指自己，黑溜溜的瞳仁轉(zhuǎn)了轉(zhuǎn)道，“我這養(yǎng)豬戶大家都在一個村子里，這一捅不就破了。”烏黑的瞳仁瞬間點亮道，“大家一起把價守住了，不讓他們壓！”
沈慧娥欣慰的點點頭，“想法不錯。”柳眉輕挑看著他們說道，“只不過你說的是一個村子，如果是其他村呢！你能說服老鄉(xiāng)們一起嗎？”
“這個……”大蟲聞言遲疑地看著她說道，“不降價不是好事嗎？”
“人多是非就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打自己的小算盤的。”沈慧娥澄凈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我可以以很小的利益就將他們所謂承諾給打的丟盔棄甲。”
“阿娘會怎么做？”貍奴緊張地抓著她的胳膊問道。
“我呀！會拉攏其中的養(yǎng)豬戶，尤其是急需用錢的養(yǎng)豬戶給高價，對外宣稱是低價。只要打開口子，再編些謠言，造成恐慌。養(yǎng)豬戶就是烏合之眾，一盤散沙，潰不成軍了。”沈慧娥眼底閃著賊光看著他們說道。
大蟲他們被震了張大嘴巴，老半天才合上嘴。
“這不是背叛了其他養(yǎng)豬農(nóng)戶啊！”大蟲氣憤地拍著木桌說道，“在鄉(xiāng)下會被人家戳脊梁骨的。”氣哼哼地說道，“不怕像糧鋪老板啊！”
“小家伙，人大多都是為了眼前利益，哪里考慮那么長遠(yuǎn)的事情啊！”沈慧娥瑩潤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家里有病人，救命錢，酒肆老板給高價，你賣還是不賣。對外宣稱是低價，極小的利益，拉攏收買。”“本身今年大家都難，家里也沒什么余糧了。”沈慧娥提出的都是棘手且現(xiàn)實的問題。
“可是現(xiàn)在糧鋪也沒余糧啊！”大蟲眨眨眼想了想說道，“咱這臘肉好賴還能自己吃。”
沈慧娥聞言勾起唇角道，“這倒也是，看養(yǎng)豬戶如何選擇吧！”
“如果是阿娘，怎么樣讓養(yǎng)豬戶堅持到底呢！”貍奴機靈地說道，水汪汪的眼睛看著自家阿娘。
“開誠布公的說，讓養(yǎng)殖戶把自己現(xiàn)在的困難說出來，大家齊想辦法解決。同心協(xié)力！”沈慧娥深邃透徹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或者賣到其他的縣這需要組織，未知數(shù)太大，對于沒出過遠(yuǎn)門的他們來說，風(fēng)險太大。”
“這個可以找大伯牽線。”大蟲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說道。
“聰明的小家伙。”沈慧娥溫潤如玉的眼眸看著他說道，“這只是你的想法。”笑著又道，“我已經(jīng)提醒王粟他們了，看他們?nèi)绾巫霭桑 敝钢缸约旱难劬Φ溃罢J(rèn)真看，用心看。每個人的想法不同，都站在自己的立場上看問題。”
“哦！”大蟲乖巧地點點頭道，歪著腦袋眨眨眼道，“旁觀者清。”
“對！因為沒有利益牽扯，可以公正可觀的看待問題。”沈慧娥晶瑩剔透的目光看著他們溫柔地說道。
“這不容易嘛？”貍奴濕漉漉的眸子看著她說道。
“不容易，非常難。”沈慧娥食指點著她挺翹的鼻尖道，“因為人心是偏的。”抓著她的手放在心臟的位置，“聽見聲音了嗎？”
“聽見了。”貍奴聞言點點頭道，“跟把脈的跳動一樣。”
“這是心臟！看看它沒有長在正中央吧！”沈慧娥明媚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人都有遠(yuǎn)近親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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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妹妹，在家嗎？”沈長生站在大門口沖著屋里喊道。
“是大舅。”大蟲從床上跳了下來，趿拉草鞋就出去了。
“你這小子，外面多冷啊！”沈慧娥起身追了出去道。
“我穿著兔皮襪子呢！”大蟲笑嘻嘻地說道，看著院門口沈長生道，“大舅！”拱手行禮。
“你阿娘呢？”沈長生黝黑的眼眸看著她問道。
“在呢！”沈慧娥走了過來道。
“來跟我卸東西。”沈長生目光直視著她說道。
“哦！”沈慧娥忙不迭點頭道，出了院門就看見沈鵬來站在馬車前，“三弟也在。”黑眸晃了晃，這馬車?yán)镅b的什么？讓三弟不敢離開馬車。
“你們看著馬車，我跟三弟搬箱子。”沈長生叮囑道。
沈長生兄弟倆，搬了兩趟，將兩個樟木箱子那么大的箱子搬了堂屋。
“大舅這么里面裝的什么？看你們二人怪累的。”大蟲見狀好奇地問道。
“面粉！”沈長生壓低聲音小聲地說道。
“什么？”大蟲一臉震驚地看著他們說道。
“你們哪兒弄來的。”沈慧娥緊張地看著他們倆道，“現(xiàn)在城內(nèi)糧鋪可沒有糧食。”
“當(dāng)然不是咱們縣城了，屁大的地方也存不了多少糧食。”沈長生朝他們神秘地一笑道，“你們猜在哪兒弄的？”
“哎呀！大舅您就別賣關(guān)子了。”貍奴抓著他的手搖晃道。
“咱們坐下說話。”沈慧娥指著火炕說道，然后脫鞋上了炕。
沈長生一欠身坐在了床沿上，黝黑的眼眸充滿笑意看著他們說道，“我從河中府弄來的。”
“河中府還是大，不是咱們小縣城能比的。”沈慧娥聞言理解地點點頭道，“人家優(yōu)勢很明顯。”關(guān)心地看著他說道，“花了不少的錢吧！”
“嗯！糧食價格都長飛了。”沈長生眸光深沉地看著他們說道。
“這朝廷也不管嗎？在繼續(xù)下去，不怕出事啊！”沈慧娥深邃不見底的雙眸帶著怒氣說道。
“這咱就不知道了。”沈長生黑眸看著她微微搖頭道。
“對了！不用給黃家糧食，他們也買了。”沈長生目光柔和地看著她說道，“這糧食你們自己吃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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