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尊站在大樹下,看著院子里樂得跟傻子一樣的男子,不屑地說:“這就是你說的斗蛐蛐?”
紀千暖躺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翹起二郎腿閉眼假寐,聽到嚴尊的問話,她慵懶地回答道:“嗯,你不是說這蛐蛐是送給溫余的嗎?先讓他高興高興,一會再把四夫人的事告訴他?!?
斑駁的陽光有些刺眼,紀千暖剛想起來拿個東西來擋擋,只見一只修長白凈的手遮住了她的眼。
“有我在,安心睡吧!”
嚴尊不知何時也上了樹,就坐在她旁邊。
他的手有些涼,遮在她的臉上,撫平了這初夏的燥熱,有人護在身旁的感覺讓紀千暖莫名的心安。
嚴尊寵溺地看著睡在大樹上像精靈一般的女子,她的睫毛掃得他掌心有些發癢。
“中午的太陽太毒了,你再不睡,一會就睡不成了。”
紀千暖便不再動了,沒過一會兒真的睡著了。
溫余斗了半天蛐蛐,這才發現早上給他送蛐蛐的人還沒走。
他轉過身來皺眉看著樹上坐著的,保持著同樣抱胸姿勢的一男一女。
“你們怎么還沒走?這里不是你們該呆的地方,把銀子拿了趕緊走吧!”
紀千暖從樹下跳下來,站在他的面前:“既然你玩好了,那我們就說正事吧!”
溫余一聽她說話的語氣,頓時警惕起來,一顆忐忑的心七上八下的,大著膽子問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混進我溫府到底想干什么?”
“識相的就趕緊走,小爺就當今天沒見過你們,不然的話……”
嚴尊忽然站在他面前,冷冷地看著他:“不然的話怎么著?”
“不然……不然的話……可不可以讓我先走?”
溫余一對上嚴尊那雙幽藍的眸子就渾身發憷,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剛才進來的時候他只顧著看蛐蛐了,都沒發現這個男人竟然有著異色瞳仁。
“大哥大姐,你們想偷什么想拿什么,請自便。我什么都沒看見!”
溫余弓著腰討好地看著嚴尊和紀千暖,拎著蛐蛐籠子悄悄往后退。
紀千暖翻翻白眼,沒想到四夫人的兒子竟然是個軟腳蝦!
他們都還沒對他怎么樣呢,他就已經嚇成這樣了。
“慢著,我們是專門給你送這個的?!奔o千暖把溫四夫人的骨灰壇從空間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溫余一看到骨灰壇,頓時像被雷擊了一般,瞬間抽掉了全身的力氣,跌坐下地上了。
過了一會兒,他回過神來,眼眶通紅地看著骨灰壇。
“這……這是我母親的嗎?”
“嗯,她被溫華容陷害,后遭劉三岔追殺,最后她拉響了黑雷彈,和劉三岔同歸于盡了?!?
溫余頹喪地坐在那里,扯著自己的頭發,痛苦地低聲嘶吼:“我早就讓你別出去,別出去,你就是不聽!”
“這下好了,好端端的人出去了,回來的卻是這個壇子……”
“溫華容已經在溫家只手遮天了,僅憑你的力量怎么能力挽狂瀾?”
紀千暖走到他的面前:“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若是人人都是你這種想法,那你們溫家真是無藥可救了!”
“你懂什么?”溫余猛地抬起頭,沖著紀千暖怒吼道:“你以為我不想修煉,你以為我不想殺了溫華容?”
“我自幼體弱,根本沒辦法修煉。父親又早早地撒手人寰,我不茍且偷生,我還能怎么辦?”
紀千暖忽然抓住他的手,給他把脈。
“你干什么?你放手!”
溫余掙扎著想要掙脫開紀千暖的束縛,沒想到紀千暖手勁極大,怎么也掙脫不開!
紀千暖斜睨了他一眼:“你再敢動一下,信不信我廢了這條胳膊?”
“來啊,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反正我也活夠了!”溫余沖著紀千暖喝道。
嚴尊嫌棄地看了溫余一眼,一個手刀把他給劈暈了。
“你看這樣多好,清靜!他再嚷嚷幾句,整個院子的人都要被他招來了!”
真是干啥啥不行,凈拖后腿!
紀千暖給他把脈后,發現溫余先天不足,確實是無法修煉的體質。
既然如此,人家愿意這樣活著,也沒什么不對。
原先還想讓溫余把解毒丹送進祠堂里,看他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還是算了吧!
四房這邊的院子有些破落,因為人丁稀少,所以很多屋子都空著。
連侍候的下人都比別的院子少了很多,這樣倒是方便了紀千暖和嚴尊。
莊云隨后也來了。
她來的時候,紀千暖和嚴尊正在用午膳,旁邊地上還躺著一個年輕的男子。
“小姐,我回來了!誒,這位是四夫人的公子嗎?他怎么睡在這兒?”
“斗蛐蛐斗累了,就讓他睡會吧!你也坐下來吃飯!”紀千暖說起謊話來,眼都不眨一下。
吃過午膳,紀千暖又找了間干凈的屋子休息了一會兒,昨天在密室受的傷,導致她容易困倦。
她在房間里調息休養了片刻,感覺已經好多了,又吃了一顆回元丹,動動靈力,恢復的差不多了。
待她起來時,只見溫余一個人站在大槐樹下拿著四夫人的牌位發呆,嚴尊和莊云不知道哪兒去了。
“逝者已矣,節哀!”紀千暖站在他的身后說道。
溫余用袖子擦擦眼淚,轉過身來:“沒事!人早晚都要死的,我已經看開了。”
“你應該就是那個能解絕塵丹之毒的女子吧?你這次來溫家是不是還帶了解藥?”
“對,這也算是完成你母親的遺愿吧!”
“呵呵,是嗎?你怎么不說我母親是受了你的蠱惑才殞命的呢?”
紀千暖警覺地對視著他:“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溫余轉過身來,面色變得猙獰起來,惡狠狠地看著紀千暖:“哼,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
“若不是你讓她去燕都,她怎么會遇到不測?你就是殺人兇手!還假惺惺地把我母親的骨灰帶回來,想讓我們溫家都感恩戴德嗎?”
“我告訴你,你和你的那些同伙,今天都別想走出這座院子!”
他突然詭譎一笑,忽然從門外沖進來許多溫家的侍衛,有一個戴著帷帽的男人緩步走進來。
“呵呵,紀千暖你可真性急啊!昨天才把我們家密室炸了,今天還敢再闖我溫府?我看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
“你是溫華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