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千暖被這突如其來的怒斥聲嚇了一大跳,手一抖,差點把膏藥瓶子弄掉了。
“你這么大聲音干什么?嚇我一跳!我給他上藥,你沒看見嗎?”
嚴尊氣急敗壞地走過來說道:“你不會讓侍女給他上藥嗎?孤男寡女,赤|身裸|體的,像什么樣子!”
“什么叫孤男寡女?你不是人嗎?而且他還昏迷著,什么都不知道。”
紀千暖低頭繼續給他上藥,葉英杰背后的傷口附近的腐肉都被挖去了,整個傷口看起來觸目驚心,深可見骨!
這膏藥有去腐生肌的功效,藥膏用靈力催化了之后必須趕緊涂抹,不然會失效的。
“就算他昏迷著,那也不行!”
嚴尊一看到紀千暖的手接觸葉英杰皮膚,他就醋意泛濫,難受的不行,更何況葉英杰還光著身子。
紀千暖垂著眼簾,不再理會他,她細心地給葉英杰涂著藥膏。
嚴尊不屑地撇撇嘴,這么仔細干什么?拿個刷子刷一下,藥膏早就涂完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射進來,在她身上留下淺淺的光暈,絕美的側顏恬靜婉約。
她在自己面前一直兇巴巴的,從來就沒有這么溫柔過!
他都還沒享受過這種待遇,她就把她的柔情給了別的男人,他想到這里心里就堵得不得了。
不就是病的爬不起來嗎?跟誰不會似的!
嚴尊悄悄觸動了蒼隼之眼的靈力,強橫的上古神力沖擊著他的經脈,他的經脈昨日受損了還未恢復,根本受不了這種沖擊。
他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來,虛弱地喊道:“暖暖……暖暖……我好難受……”
紀千暖回頭一看,驚的趕緊站起來,把藥膏往桌子上一放,緊張地把他扶起來:“你怎么了?昨晚還好好的,怎么又吐血了?”
“可能是我剛才太生氣了……所以……”
嚴尊虛弱在躺在床上,抓著紀千暖的手不放:“暖暖,我好難受,你陪陪我,好不好?”
紀千暖的手被他抓的緊緊的,她無奈地嗯了一聲,就勢坐在他床邊:“待會我再給你煉些丹藥,吃了休息一下,應該沒什么大礙。”
嚴尊現在一肚子的氣,就算給他吃九品靈丹,他都高興不起來!
“暖暖,這些事先放一放,我有更重要的事和你說。”
他醋味十足地繼續說道:“葉英杰他就算是你的弟弟,那也是個外男,你怎么能給他上藥?”
“更何況還是光著身子,我生氣了!”
嚴尊會吃醋,這點紀千暖早已料到了,只是沒想到他會氣的吐血。
她放軟語氣解釋道:“夏青青臨時有事離開了,葉英杰中的毒一般人解不了,我要是不管他,那他只有死路一條。”
“他怎么說也是因為救我才受的傷,我照顧他,難道不應該嗎?”
嚴尊氣的一下子坐起來:“就是不行!以后上藥這事,交給蕭半月!反正他天天也沒什么事。”
“蕭半月去抓溫華容和紀白薇了,他沒時間。”
“那就讓蕭一郎來上藥。”
“康樂怡還沒醒,他要照顧她,他也沒時間。”
忽然從旁邊傳來一陣咳嗽聲,是葉英杰醒了!
紀千暖站起身,把嚴尊按在床上,貼心給他掖好了被子:“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看看葉英杰怎么樣了。我回頭讓人再收拾一個房間出來,你和他還是分開住吧!”
嚴尊只好把她的手放開,待紀千暖離開后,他坐起來依靠在床頭,醋意滿滿地看著屏風另一頭。
從他這個位置可以把對面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葉英杰卻看不到他。
紀千暖正圍在葉英杰身邊噓寒問暖。
“葉英杰,你身上的毒還需要幾天才能完全肅清,這幾日就委屈你待在這里了。”
葉英杰微笑著說:“和你在一起怎么會委屈?就算是中毒了,我心里也像吃了蜜糖一樣甜。”
紀千暖微微蹙眉,同樣的情話,嚴尊說的時候,她聽著很順耳。
現在從葉英杰嘴里說出來,她感覺好別扭,簡直聽不下去!
她強忍著心底的不適,開口說道:“你能不能正常一點說話?”
嚴尊嘴角微勾,原本陰沉的心,因為這句話頓時感覺好多了。
葉英杰也不生氣,他趴在床上盯著紀千暖,柔聲說道:“你會覺得我說話不正常,是因為你還沒習慣。時間長了就好了。”
“我明明認識你比他要早,卻讓他捷足先登了!我該早些向你表明我的心意才是。”
“我一直以為我們的時間還很多,來日方長。可是突然間,你就告訴我,你訂婚了?你讓我怎么接受的了?
“千暖,你就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葉英杰的真情告白一字不落地傳進嚴尊的耳朵里,他真恨不得一把捏死他!
可是他忍住了,他想聽聽紀千暖是怎么回答的。
紀千暖實在不喜歡這樣糾纏不清,索性心一橫長痛不如短痛,把話說開了才好。
“我心里已經有人了,你來晚了。而且我只是把你當成弟弟看待,你若是繼續糾纏下去,我們只怕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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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英杰耷拉著腦袋,悶聲問道:“你的心上人是嚴尊?”
“嗯。”紀千暖含糊其辭地嗯了一聲。
聞言,嚴尊心花怒放,心情立刻由陰轉晴哼。
葉英杰,你想勾引我的暖暖,門兒都沒有!
屏風另一邊,聽到紀千暖的回答,葉英杰頓時神情凄楚,臉色攸地變白,似乎受了很大的打擊。
他生平第一次這么認真地對待一個女子,沒想到被拒絕的這么干脆!
他別過頭去,甕聲甕氣地說:“我累了,想休息。”
“那好吧!那我先出去了。”
聽到腳步聲遠去,葉英杰沮喪地趴在床上朝門口張望,小聲嘀咕:“哼,就這么走了……真是狠心!”
突然覺得床邊有人盯著他,一回頭,只見嚴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神情倨傲。
他賭氣似得把頭埋在枕頭里面,悶悶地說:“你來干什么?你是從哪里進來的?你給我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我也住在這個房間里,剛才一直在這。”
不是吧?葉英杰頓時尷尬起來,那他剛才和紀千暖說的話,豈不是全都被他聽了去?
嚴尊諷刺道:“葉英杰,你的鋤頭舞的不太行啊!挖墻腳的功夫還得多練練。”
“你以后挖誰的都成,就是不許再打紀千暖的主意了!”
“這次念在你救了紀千暖一命,本座就不計較你的唐突言行。只是我一向度量狹小,若是發現你再纏著她,可就沒這么好說話了!”
葉英杰憤恨地抬起頭看著他:“我以后該怎么做,用不著你來教!”
“是嗎?”
嚴尊邪魅一笑,漫天的靈力威壓鋪天蓋地地壓在葉英杰身上,葉英杰頓時氣血翻涌,五臟六腑快要被壓碎了。
原先聽紀千暖說嚴尊修為高,他還頗為不屑,如今他才知道他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嚴尊只稍稍用力,就讓自己難以招架,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
他額頭上青筋暴起,牙齒都快被咬碎了,倔強的卻不認輸,執拗地盯著嚴尊。
嚴尊見教訓的也差不多,忽地收起手,再鬧下去真把他弄出個好歹來,自己也沒法和紀千暖交代。
葉英杰頓時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他趴在床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你太弱了!還是早點回家繼承家產去吧!”嚴尊毫不留情地說道。
“上次在翠微山,紀千暖遇險失蹤,你表現的也并不是那么在意她,她在你心里并沒有你想的那么重要!”
“你只是不肯認輸罷了!暖暖她不是你爭強好勝的一件物品,她是個人,是我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余生,我定會護她周全,她和你--半點關系都沒有!”
葉英杰怔了片刻,然后用被子蒙住腦袋,沉默不語。
紀千暖就站在門外,剛才嚴尊和葉英杰的對話,她一字不落地都聽見了。
“主子,您站在門口干什么?怎么不進去?”蕭一郎站在紀千暖身后,疑惑地問道。
紀千暖被嚇了一跳,眨巴著眼睛,結結巴巴地回道:“我……我沒什么事……”
嚴尊忽然把門打開了,紀千暖一抬頭正好對上他的帶笑的眼眸,她心里莫名地發慌,急忙撇開眼。
“那個……那個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她走得極快,像是有誰在后面追著要債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