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美麗溫柔,聰明大方,多才多藝,冰清玉潔。
在上官鴻的描述中,在方小姐的心里,白夢蘭猶如高山頂上的雪,她卻是路邊的泥,怎么能比。
方小姐退卻了,只是退卻了沒多少日子,紅塵的心啊它壓不住啊,眼前就是活色生香的心上人,白夢蘭已經(jīng)沒了,自己可沒做對不起她的事,活著的人總要向前看是不是?難道要上官鴻為她守身一輩子?
旋即方小姐自嘲,便是上官鴻不為白夢蘭守著,她一個臟了的小舞女也是配不上上官鴻的,她只是、她只是——圓一個夢罷了。
她不會糾纏。
方小姐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原本的軌跡中,她的確在得到上官鴻后抽身而去,上官鴻為此也是悄悄松了一口氣的,甚至托人轉(zhuǎn)給她一筆錢財。
由此看來,方小姐其實(shí)是個聰明人。
可惜,她永遠(yuǎn)不會想到她真正的敵手是誰,即便她沒有糾纏,即便她沒有妄想,即便她將那段夢幻般的經(jīng)歷深埋心底,仍是躲不過身死的厄運(yùn)。
隔著一張餐桌,郝靈細(xì)細(xì)觀察方小姐的面相,不禁搖頭。
“即使沒有上官鴻,她也不是長壽平順的命。不過,這個時代如此,不然寧為太平狗不為亂世人呢。這是一個國家的命運(yùn)?!?
靈靈靈:“你給國家算算命?”
郝靈冷笑:“用得著我?你自己不會測算?再說,你給我透露的原劇情里不是沒提到。”
靈靈靈訕訕,忘了這個。
上官鴻避難出國,在故國崛起后回了國的,很是享受了一把國人追捧。
這時,方小姐優(yōu)雅如貓的用完餐,桌上十幾道菜幾乎沒動,本來里面分量也不多,也不知這兩人都吃了些什么,空氣嗎?
郝靈:“真是浪費(fèi)。這條街出去,多的是人吃不飽飯?!?
剩下的飯菜,想也知道不會再出現(xiàn)第二次。妥妥的貴族做派,派頭是有了,但這份講究未免有些不合時宜。
若是讓他沒了錢,會不會賣掉白夢蘭?
郝靈惡劣的想,但她不會這樣做,既然深愛,就不要分開。
兩人并未立即上樓,而是在小花園里散了散步聊了聊天。上官鴻這人很是體貼別人,方小姐出身舞女,心思敏感,他并不會談及他那個圈子以及上層社會的事,只是說起他在鄉(xiāng)下采風(fēng),多說風(fēng)景,那些,也是方小姐熟悉的,因此兩人倒是相談甚歡。
或許,正是上官鴻的這份體貼,才讓方小姐產(chǎn)生了可以靠近的錯覺。
郝靈精神力掃過樓上臥室里的白夢蘭,畫像里并未有動靜。
若不是她能真切感受到里頭有魂魄體的存在,幾乎要以為靈靈靈給的資料是假的了。
這么沉得住氣嗎?還是說此刻的白夢蘭還沒有黑化?還是對上官鴻有絕對的信心?
嘖嘖,等會兒,等她看到刺激的一幕,不知她還穩(wěn)不穩(wěn)得住。
兩人結(jié)束話題,結(jié)伴上樓來。
上官鴻禮貌的讓方小姐先行,方小姐身上穿的是最時興樣式的旗袍,金絲絨的料子,鑲嵌了黑色蕾絲花邊,還有繡花在上頭,白的粉的花,葉子卻是墨綠暗藍(lán),大片大片的色彩沖擊在裙擺,很有些油畫的味道。
這小心機(jī),來者不善啊。
分明選在今晚下手。
郝靈瞄眼方小姐的手,微微握著,不知手心有沒有汗。
她先走上樓梯,最能展現(xiàn)女人風(fēng)情的旗袍在上樓時更加魅惑,從后看,女人脖頸細(xì)長,肩頭玲瓏,細(xì)腰靈動,往下的線條是上帝也驚嘆的美麗。
上官鴻略等了等,才跟上去,維持一個禮貌的距離。
前頭的方小姐一步一步又一步,忽然腳下一歪,下意識的驚叫一聲,身子搖晃,上官鴻沒反應(yīng)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上前,將自己的胸膛抵了上去。
“你沒事吧?”
兩人以一個曖昧的姿勢依偎一起,方小姐身后便是硬實(shí)而溫暖的胸膛,上官鴻也感受到了懷里的柔軟與曼妙。
方小姐紅透了臉,她真不是故意的,方才她心里想著今晚的破釜沉舟,走了神,一不小心——竟有了這等待遇。
噗通噗通噗通——她仿佛聽見另一顆心臟的跳動,急忙站穩(wěn)了幾乎是跳著連上兩個臺階,背后接觸的地方,似著起一片火,那火燒得她心臟都要熟了。
以前不是沒有接觸過別的男人,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在別的男人懷里,她恨不得將自己拔掉三層皮,可在他的懷里,她一點(diǎn)都不想出來。
方小姐心里一聲苦笑,在別的男人懷里,她再不甘愿也得忍著,而在他懷里,再留戀她也不敢多呆。
這就是她的命,她的命,苦。
今晚,只要今晚——過得今晚,她再不會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仰視注定得不到的愛情,太苦了,比命還苦。
方小姐心里斗爭的時候,上官鴻也似乎有某種不一樣的感覺,那柔軟的觸感,溫?zé)岬臍庀ⅲ南銡猓际钦鎸?shí)而鮮活的存在。自己胸前的熱度不退,甚至還有向周圍蔓延的趨勢。
上官鴻不自覺的喉結(jié)滑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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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姐不敢看他,低低道句對不起,火燒腳后跟一樣上了樓,進(jìn)畫室,反手關(guān)上了門。
上官鴻的目光追著她的背影,她有些狼狽,狼狽里有些可愛,旗袍上的色塊跟著她一起跑,活過來一樣,像不可言說的暗夜。
上官鴻在樓梯上定定站了下,才抬步上樓,又定在畫室門旁,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
靈靈靈:“愛了?”
郝靈:“沒有。上官鴻濫的不是情,他對愛情的要求很高,只是身體跟不上靈魂的腳步。靈魂說,我只要白夢蘭。身體說,滾你丫的,我要活?!?
血?dú)夥絼偟哪昙o(jì),某些反應(yīng)很正常不是嗎。
你情我愿的,誰知道有個鬼她不放過呀。
等了會兒,上官鴻轉(zhuǎn)身輕輕敲門:“我進(jìn)來了?!?
屋里方小姐輕輕咳了一聲。
這是準(zhǔn)備好了。
上官鴻推門,轉(zhuǎn)身,關(guān)門。畫室里已經(jīng)拉上窗簾,只點(diǎn)著蠟燭,白色粗大的蠟燭放置在精美的小盤里,或高或低,或遠(yuǎn)或近,氤氳出一室溫柔默語。
方小姐確實(shí)準(zhǔn)備好了,她熟練的躺在熟悉的綢緞堆中,身上深色的綢緞堆積,露著形狀美好肌膚白膩的肩臂和小腿以及小半截大腿。
再多沒有了,畢竟模特在本土還是新興,時人沒那么快完全接受。
上官鴻禮貌微笑,上前將她身上和身邊的綢緞擺了擺,方小姐紅著臉偷看他,上官鴻卻沒有再與她對視,起身將蒙著白布的畫板放上畫架,小心的揭開,才去看她,這時的上官鴻已經(jīng)進(jìn)入繪畫狀態(tài),眼里只有畫。
顯然方小姐很了解他這一點(diǎn),她臉上不正常的紅色退去,回想著上官鴻以前教她的話,只當(dāng)自己在一處只有自己的安全所在,少女幻想著愉快的心事。
兩人都快速的進(jìn)入了工作狀態(tài),都很敬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