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每天秦思燕都來上官鴻這里，一則，靈感這東西就要趁熱打鐵，二則，秦思燕還要留學(xué)，要準(zhǔn)備的很多，在她走前完成新畫像必須抓緊時間。
因此秦思燕幾乎在上官鴻這里停留整個白天。并不全是在畫畫，上官鴻給她惡補(bǔ)外語和外邦的風(fēng)土人情，秦思燕的外語水平直線上升。
學(xué)校兩人都不去了，學(xué)校一聽上官鴻在做一幅新的大作，應(yīng)該有突破，立馬一等一的支持，別說一個秦思燕了，便是所有學(xué)生去協(xié)助都愿意，這可是偷師的好機(jī)會呀。
畫畫這種事情，與寫作一個道理，沒有靈感，百日不得一進(jìn)，來了靈感，突突突一日千里。夸張了，但事半功倍是有的。
秦思燕有了第一次的感覺，后來很快便進(jìn)入狀態(tài)，兩人的配合越發(fā)默契。而畫里白夢蘭每一次卻是煎熬。
或許戾氣更助突破，她的視覺已經(jīng)不局限在臥室，整個二層都在她視線范圍內(nèi)，看著畫室里雖然無言語但偶爾一個對眸盡顯默契的兩人，比兩人有說有笑的時候更刺激她的心。
這份默契，本該只屬于她一人。
背叛。
全是小賤人的錯。
郝靈輕嘆：“便是你活著，上官鴻的職業(yè)注定他往后余生與多少人也都會這樣，你也不能忍？”
或者能忍，但白夢蘭已經(jīng)不是活著的那個白夢蘭了。
郝靈看看畫像后磨指甲的白夢蘭，她的指甲，原本是白色帶著珍珠光澤，如今，指甲根部已泛黑，不知她意沒意識到。
再去看秦思燕，只見她靜靜望著窗外，渾然不知世事的模樣。
再看上官鴻的畫布，就要完成。
窗外的天氣已經(jīng)很冷，離落雪不遠(yuǎn)了，也離秦思燕的離開不遠(yuǎn)了。
也就是說，秦思燕要出幺蛾子了，假如她還沒放棄的話。
郝靈思索，這次，該給上官鴻怎樣一個永世難忘的驚喜呢？
復(fù)制上一次，未免沒有創(chuàng)意。
靈靈靈：“你別把人嚇傻了。”
郝靈眼一白：“尸體都解剖過他怕個什么。”
靈靈靈呵呵，那不一樣。
收尾的最后一天，秦思燕穿了件厚厚的大衣，大衣里頭只有薄薄旗袍，并未穿有打底。之前她是來了再換過衣裳，畫室溫暖如春，足夠她只穿一件薄旗袍而不感冒。這次，她來到畫室直接將厚大衣一脫，上官鴻——不在。
她將大衣掛起，手扶在大衣上，臉卻一下看向臥室的那面墻，隔著琉璃屏風(fēng)，她像是看見了白夢蘭，挑釁一笑。
賤人——白夢蘭在畫里十指痙攣，恨不得立馬沖破畫布用指甲撕破她小人得志的臉。
上官鴻與家里通完電話進(jìn)來，并未發(fā)現(xiàn)秦思燕的異常，還笑著對她道：“今日最后的收尾完成，你便可專心準(zhǔn)備出國了。”
又道：“這幅畫我會托專人送往母校，由我的好友在那里參加畫展。應(yīng)該比你早到一步，等你到那里時，正好是畫展時間，你帶著我的介紹信，他會帶你去畫展，借此機(jī)會，你能好好認(rèn)識一些知名畫家。”
這在原本軌跡里可沒有，方小姐那幅畫讓人領(lǐng)略本土美人，但秦思燕的那副卻是平平常常，當(dāng)然，它出自上官鴻之手自然比一般人的好，但僅僅只是畫功方面，畫意卻沒什么特別，那幅畫捐給了學(xué)校。
秦思燕從國外回來后，也是借那幅畫又重新找上上官鴻。
而這一次，這幅畫卻是去國際參展，也就是說，秦思燕一到當(dāng)?shù)禺媺呀?jīng)成了名人，這對她的求學(xué)，簡直就是開了掛。
秦思燕喜不自禁，又不由自主往臥室望了眼，她心里道，多謝你將男人培養(yǎng)的如此出色，現(xiàn)在便宜了我。你再美麗又怎樣，死都死了，得實惠的是我。
女人對峙，不管事實如何，總要將話變成最戳人的那把刀。
秦思燕意思，你是我的踏腳石。
白夢蘭領(lǐng)悟到了，在畫布里黑氣繚繞，分分鐘成魔。
靈靈靈唉聲嘆氣：“秦思燕也是個不省心的。”
郝靈：“這算什么，皇帝后宮比這段位高高了，全是不省心的。”
可皇帝后宮里沒有鬼呀，龍氣庇佑他才敢無窮無盡的娶呀。
秦思燕乖乖巧巧坐到窗戶邊去了，上官鴻一無所覺的認(rèn)真工作。
別說，專注事業(yè)的男人很美，更何況上官鴻本來就長相出色，看著看著，秦思燕色心洶涌而起無可阻擋。
當(dāng)上官鴻示意她一切結(jié)束，當(dāng)上官鴻還埋頭畫布，秦思燕款款站了起來，手指毫不猶豫摸上脖子下頭的盤扣。
白夢蘭：賤人！
“先生——”一道低低輕喃。
上官鴻狀況外的抬頭：“啊，思燕啊，你——”
戛然而止。
什么情況？
衣裳呢？
它沒了？
不先跟我說一聲？
秦思燕抱住自己，羞澀而勇敢，忐忑而大膽：“先生，我注定得不到我夢中的心上人了。”
上官鴻呼吸一滯——
“他為我作畫，留給我人生最美好的記憶。我也想給他，最美好的回憶。或許，我的花期只開一次，先生可愿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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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燕語氣顫抖，雙目泛紅：“先生，僅此一次的回憶，可愿成全？”
楚楚可憐，無望而卑微，哪個能不心動，恨不得攬入懷里輕聲安慰。
但是——
上官鴻腦子里全是大作警鈴，白夢蘭，就在旁邊！
眼前似有幻影，是白夢蘭崩潰的模樣，上官鴻一陣眼暈，他就怕白夢蘭被刺激到，又是佛珠又是心經(jīng)的，假如她能看到能聽到這里——一切努力都白費。
搖搖欲墜，懷里一暖，卻是秦思燕見他驚愕不動自己撲了過來，牢牢抱住，身體相貼。
上官鴻感覺自己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山，不知冷還是熱，不知該向后退還是向前推，他聽得到少女的鼻音，也聽得到少女眼淚掉落的簌簌。
“先生，喜歡上注定得不到的人多么悲哀。不要拒絕我好不好？一次就好。”
靈靈靈：“啊——啊，你看看，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眼淚。”你學(xué)著些。
郝靈：“是嗎？我的拳頭可以給我?guī)砦蚁胍囊磺小矣袥]有告訴你，雖然我修靈，但我拳頭一樣厲害。”
靈靈靈：...用得著你告訴，鹽阿郎、朱大善，哪個不被你揍得爹娘都認(rèn)不出？
上官鴻猶如抱著一個炸彈，面部通紅，秦思燕這個模樣，他又不能喊管家或者秀姑進(jìn)來，他只能舉著手，還惦記著畫布，盡量移動身體讓秦思燕往旁邊站。
他道：“你別這樣，我只將你當(dāng)學(xué)生看，我有妻子，你有師娘，你師娘就在這里。”
秦思燕不放手：“師娘給不了你的我給你。先生，哪怕一刻的溫柔你都不給我嗎？”
她在他懷里仰頭看，清秀的小臉上兩行淚，眼底全是令人動容的倔強(qiáng)。
上官鴻別過頭閉上眼：“快收拾好自己，我讓管家送你回去，以后別再來了。”
好無情。
秦思燕咬唇，好，你不動，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