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意義自然不一樣，是阿爹和阿娘的掌上明珠，要是知道孩子去了北大荒肯定反對。
響應國家號召嘛？哪兒不能去。
林希言一屁股坐在走廊下的竹椅上，抬眼看著氣呼呼的林母道，“阿娘，坐下，坐下說話。”
“奶奶別氣了，別被我姐的文靜的樣子給騙了。”小云兒拉著林母坐在了林希言的身旁，“她可是深藏不露，等閑的人傷不了她的。”
“就我姐那彪呼呼的樣子，敢欺負她，分分鐘揍的他哭爹喊娘的。”小幺蹲在林母身旁跟著聲援道，“奶奶，如果我是哥哥的話，哪兒輪得到我姐去啊！”
“我就不相信你爸沒辦法？”林母聞言神色和緩，這嘴上還是氣沖沖地，“那么多人想法設法的將孩子留在城里，只我聽說的就有醫院開……”
“阿娘！”林希言低喝一聲道，面沉如水地看著她說道，“您想讓我們犯錯誤嗎？”
林母動了動嘴，一肚子的話給咽了回去。
“別人家的孩子都去得，您家孫女特殊啊！她爸媽可沒有那么大的權利。”林希言看著她嚴肅地說道，“阿娘，您這思想覺悟哪兒去了。”
“我這不是心疼丹丹，才十六，又是女孩兒家。”林母重重地嘆了一聲，抬眼看著他問道，“你不擔心啊！這出點兒事……”
“呸呸！”林希言別過臉啐道，“壞的不靈，好的靈！阿娘，您怎么就不盼著您孫女好呢！”
“不是你說的，凡是要做最壞的打算嗎？丹丹身手再好，也防不住人心難測啊！”林母憂心忡忡地看著他說道，“我可聽說了，有些邊遠的地方欺負女知青。”
“呃……”林希言看著她寬慰道，“別擔心，那邊有朋友，他們會照顧丹丹的。”
“你咋認識的？”林母看著他不解地問道，“再說了這么多年不聯系，人家會答應嗎？”
“阿娘，都是過命的交情，當年這東三省我可是跑遍了，交友遍天下。”林希言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道，“放心吧！我可是丹丹的親爹。”
“親爹又如何？這么遠，遠水解不了近渴，我聽說那里破著呢！能和城里比嗎？房子連自來水都沒有。”林母看著他發愁的說道，“那邊還特別的冷，要怎么住啊！”
“阿娘，人家當地人也祖祖輩輩的住在那里的。”林希言看著她耐心地說道，“您兒媳婦給丹丹準備常用藥的，不會水土不服的。”
“那地方可荒涼了。”林母愁眉苦臉地看著他說道，“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
“現在好多了，剛開荒的時候肯定難！這都建設了十多年了，生活條件好多了。”林希言看著她認真地說道，頓了一下轉移話題道，“我阿爹呢？”抬眼四下看看，“怎么來了這么久都不見他。”
“知道你們要來，你阿爹一早起來進山給你們找吃的了。”林母面色和緩地看著他們說道。
事已至此，說什么都沒用。
“你可讓丹丹經常寫信回來啊！”林母抓著他的胳膊說道。
林希言聞言偷偷松了口氣，總算說服她了，立馬欣然應允道，“好的，好的。不過她要忙起來估計寫不了信。”
“她能忙什么？”林母看著他不解地問道。
“這農忙的時候，春耕、夏收、秋收，忙起來腳不沾地的。”林希言看著她小聲地說道。
“那冬天呢？冬天不是沒事了，貓冬嘛！”林母聞言看著他立馬說道。
“阿娘還知道貓冬了。”林希言雙眸盈滿笑意看著她調侃道。
“這林場好多人來自五湖四海，自然就知道了。”林母看著他說道。
“貓冬是清閑下來了，也能寫信了，可是如果天降大雪封路了，就寄不出來了。”林希言看著她抿了抿唇道。
“大雪封路？”林母眨眨困惑地雙眼道，“有那么大的雪嗎？”
林希言一抬眼看見提著竹籃子走過來的林半城道，“這個您問阿爹好了，他去過東北。”說著走下臺階，接過他手里的竹籃子。
“爺爺！”小云兒和小幺站起來，蹬蹬下來臺階，一左一右的攙扶著林半城。
“東北怎么回事？”林半城看著他們問道。
“讓你兒子說？”林母氣沖沖地說道。
“怎么回事？”林半城將目光移到了林希言他們父子三人身上。
“爺爺，您坐，咱們坐下說話。”小幺看著林半城忙說道，給自家哥哥使使眼色，兄弟倆扶著林半城坐在了竹椅上，兄弟倆則席地而坐，這走廊擦的干干凈凈的。
“我孫女呢？”林半城目光掃了一圈都沒看見人，肯定的猜測道，“走了。”
“嗯！”林希言悶聲點頭道。
“你們無緣無故地提東北，不會去東北了吧！”林半城目光審視地看著他們道。
“嗯！去了北大荒。”林希言看著他老實的說道。
“遲早的事情。”林半城輕嘆一聲道，看向林母道，“這是國家政策，不是一家一戶的事情，你也別苛責孩子們，那么多人看著呢！”看著林母欲言又止地樣子，“你別說其他人想盡辦法讓孩子留城里，或者千方百計，走后門、裝病的把孩子弄回城里。咱管不了，咱管住自己就好了。”
“你可真是……這關系到孩子一輩子的事情。”林母想起來又頭疼道。
“咱家丹丹無論在什么情況下都會讓自己過的很好的。”林半城面帶笑意地看著她道，挑眉看著她說道，“怎么不相信我們教出來的孩子。”
“我擔心她的婚姻？”林母看著他憂心忡忡地說道。
“阿娘丹丹還小呢？你這關心的也太早了。”林希言看著她哭笑不得道，“放心吧！這點兒我們早打預防針了。”
“這怎么打預防針？感情還能預防？”林母看著不靠譜地他說道。
林希言無奈地只好將預防措施一一說了說。
“千防萬防的這感情要是能理智了，這話本里就不會有那么多癡男怨女了。”林母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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