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楊曉沉浮官場這么多年來,早已經養成了極深的城府,但今天府上管家對他說的話,還是讓他差點破防。
“鎮國將軍府的生意你也敢去搶,而且還打著我的名號,你是嫌自己命太長?還是覺得你家老爺這些日子過得太順當了一些,所以想要給我找些不痛快?”
“老爺,不是這樣的。”
肖華早已經換過一條褲子,此時他看著楊曉,連忙解釋道:“小人去找那莫澤之前曾經調查過,真的沒有發現那靈澤酒坊竟然還和曹大人有關系。”
“而且若不是那莫澤騙小人,小人肯定也不會去到曹大人府上,還請老爺明察。”
“他騙你?”
楊曉冷哼一聲:“你都開始惦記別人家業,拿著莫家全家威脅他,他不過是你坑了你一把,又算得了什么?”
嘴上這么說著,但楊曉心中還是不爽。
正如肖華所言,你明明背后有曹賀這么一尊大神,為什么不提前說明,偏要把他楊曉架在火爐上烤?這是看不起他楊曉嗎?
“看在你這么多年任勞任怨的份上,此次之事我就不與你計較,不過這件事情畢竟出了,為防曹賀抓著不放,你先去江南的老宅子待上一陣子,等風頭過去之后,你再回京。”
一聽這話,肖華大喜過望,隨后更是淚眼蒙蒙地說道:“老爺仁慈,老爺仁慈,老爺大恩大德,小人沒齒難忘。小人從今以后做事之前定會三思而后行,絕不會再犯像今日這樣的錯誤。”
“嗯,去吧,今天就走。”
“是,還請老爺多多保重身體,莫要為了國事操勞太甚。”
看著離去的肖華一副忠仆表現,楊曉貌似遺憾道:“可惜了,經過此事之后,說不定能成一條好狗,不過他能傷著第一次,說不定也會有第二次。可惜,可惜。”
嘴上唏噓幾句,楊曉思緒一轉:“倒是曹賀此舉,屬實怪異,以他的性格,縱使這酒坊再賺錢,他應該也不會看重才對,怎么現在為了一個酒坊,發這么大的脾氣?”
在官場中,皇帝或許還不清楚自己手底下官員的品行,但這些官員彼此之間,卻大多了解透徹。
也正是因為了解,楊曉才更是疑惑。
想著前些日子聽到的一些風聲,楊曉目光一凝:“難道他這是在自污?”
……
“曹愛卿倒是懂進退。”
皇宮之中,皇帝聽著剛剛傳來的消息,竟是難得的露出笑顏。
“原本朕還在琢磨著,曹愛琴怎么會和一商賈之子攪合在一起,現在看來,他倒是明白朕的心思。”
此前的曹賀,不愛名利,卻又戰功赫赫,尤其是經過此次抗擊匈奴一戰,更是讓他聲名大振,有了功高震主之嫌。
而且曹賀在回京之后,因為某事與皇帝正面吵了一架,甚至為此還動了兵諫犯上的念頭。
皇帝也正是因為那日見曹賀流露出了恨意,心中的提防之意提升到了無語附加的地步,若非如此,莫澤進入曹府的消息,就不會那么快的送到皇宮之中。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上有所惡,下必慎焉。
這也是為何如今的曹府本是聲名遠傳之際,卻是門可羅雀,唯有莫澤時常拜訪。
而那時的曹賀也是深居鎮國將軍府中,猶如藏鋒利劍,蓄而不發。
汴都看似一片祥和,可實際上只有這些朝廷大員們方才清楚,當時是怎樣的危機四伏。
不過現在,曹賀動了,只不過他并不是如皇帝所擔心的那樣劍指皇城,而是選擇為了那銅臭之物,朝那楊曉發怒。
若是尋常臣子鬧出這樣的矛盾,皇帝自是各打五十大板,但是現在……
“傳朕口諭,靈澤酒美甚,尋常酒不及其一也,特賜靈澤酒坊牌匾,署名天下第一酒。”
既然現在曹賀為了那靈澤酒坊護食,那皇帝就如他所愿,讓這靈澤酒賣得更紅火一些,哪怕這酒,皇帝根本就沒有喝過。
“奴才遵旨。”
皇帝高興,老太監心里一直繃著的那根弦也是松了許多,此時答應的聲音較之以往也大了不少。
不過皇帝聞音只是瞥了老太監一眼,并未多言。
今個高興,不殺人!
至于那靈澤酒,倒是可以尋來喝上一些,只是聽說這酒甚是霸道,常人喝上數杯便已酒醉,言行無度,所以等到要喝的時候,倒是要屏退左右,獨酌獨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