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言景似乎想再說點什么,言雄咳了一聲之后,冷聲打斷了他:“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心里在擔心些什么?”
“父親……”言景眉宇之間緊緊皺了起來,須臾沒有回避這個問題:“父親,如果我當了閣主,那小米粒她……”
“你跟她之間注定不會有未來,不管你當不當這個閣主,你都不要去做那些無望之想。”言雄語氣忽然加重,蹙著眉心,恨鐵不成鋼地哼了一聲,道:“別忘了你們各自的身份。”
言景話到嘴邊,忽然咽了下去。
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越發的變得蒼白不堪,片刻之后,他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廳堂中央的人臉上:“父親,如果因為身份的原因,那我寧愿不當這個閣主。”
聞言,言雄拍案而起,胸口仿佛有一口悶氣猛地被他沖了出來:“放肆,你知道你現在說的是什么話?”
言景嘴角微不可察地輕挑了一下,語氣篤定:“我當然知道,我是隱霧閣的繼承人,而小米粒……”
提及蘇粒粒的時候,言景腦海之中閃過一些清晰的畫面,頓了片刻之后道:“如果一定要讓我在閣主之位和她之間做出一個選擇,那我選擇她。”
“言景。”言雄一口老血差點吐了出來,似乎很艱難地吸了一口氣,之后才緩緩坐下:“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父親,我并無此意。”言景嘆了聲氣,邁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扶了他一把。
言雄趁機抓住他的一只手臂,語重心長:“你不是不知道隱閣的規矩,只要你一天坐在這個位置上,你和她就永遠不可能會有在一起的機會,你又何苦這般作踐自己?”
言景眸光斂下,表情卻是比之前更加堅定了:“父親,我說了,我可以放棄這個位置。”
“連我,你也可以放棄嗎?”言雄脫口而出,“還有隱霧閣上上下下三百多個隱者呢,連他們你也一并要放棄嗎?”
言景薄唇抿了抿,似在隱忍些什么,片刻之后道:“隱閣不會少了我就維持不下去的,就算沒有我,也還有言思言文他們,只要主心骨在,底下的隱者們不會散的?”
“不會散?你說得倒是輕巧。”言雄果斷否定了他的說法,“言思和言文他們能一樣嗎,隱閣向來注重正統,如果他們能和你一樣繼承這個位置,你以為我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還會是我嗎?”
言景微微怔了一下,目光包含疑惑:“父親,規定是死的,但人是活的,難道就不能改改?”
“改不了。”言雄語氣無比篤定,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凌厲:“如果你希望我還能多活幾日,這個選擇你必需下。”
言雄嘆了一聲氣,袖口揮了一下,將他的手推開:“我給你一晚的時間,好好考慮清楚明天答復我。”
話雖如此,言景卻知道他其實要不要沒有給他可以選擇的第二條路。無非還是只有那一條:接任閣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