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景怔了怔,雖然不愿意承認,但在蘇粒粒和南宮易的這件事情上,的確有他的疏忽。
只是他知道南宮易的身份也是最近的事情,此前蘇粒粒意外與南宮易相識的事情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再說,如果他早知道主人的身份,斷不會輕易派蘇粒粒去圣璃。
只是如今,他解釋再多也是徒勞。
“對不起,父親。”
“對不起對不起,除了對不起你還會說什么?”
言雄氣急敗壞地瞪著他,“就算你之前不知道南宮易的身份,但粒粒是七星閣傳人的身份你總該知道吧,你明明知道跟她不會有結果,為什么還是對地動了情?”
對蘇粒粒動情這件事,更是言景內心所不能控制的。
作為一名合格的隱者,忘情絕愛是必過的一道難關,縱然成為一名真正的隱者之后還是可以談戀愛和結婚的,但蘇粒粒是七星閣唯一傳人這件事情是改變不了的現實,只要他在隱霧閣閣主這個位置上再待一天,他和她之間便絕無可能。
這點,他一只心知肚明。
只是,他一直不愿意去面對,不愿意去接受罷了。
曾經,他抱怨過命運的不公。但事到如今,言景只想替自己爭取一把。
“父親,我和小米粒的事……就真的絕無可能嗎?”
“你這是在質疑隱閣的規定,還是在質疑你自己?”言雄輕笑了一聲,語氣堅決而篤定,“只要你還在這個位置上坐一天,你和她就絕無可能。”
“那這個位置我不要了,總可以了吧?”
言景脫口而出。
話里,到底是帶著一些賭氣的成份的。
但如果做為一個閣主,連選擇愛誰的權利都沒有,那這個閣主不當也罷。
“你是想氣死我是不是?”
言雄怒斥了一聲,因為過于動怒的緣故,一口氣憋出胸口咳了一下。
言景頓時一驚,連忙邁步上前想幫他順氣。
卻在還沒有碰到他身體的時候便被他一手拍開了:“不用你管我,我就算氣了也是被你氣的。”
言景有些無耐,手緩緩地縮了回來,說話的底氣不足了許多:“父親,我真的不明白,就算粒粒是七星閣的傳人又如何,反正七星閣現在都已經消失了,誰還管那么多的規定。”
言雄的性子不緊犟,而且相對保守:“祖上的規定就是規定,你想當不孝子是不是?”
“不敢。”
如今父親身體不適,言景也斷不敢再說那些忤逆的話來氣他了。
不過,內心對于蘇粒粒的那份情,就像是一團小火苗一般,就算暫時燃不起來,卻還是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心底深處養著,等待有朝一日重新燃起。
哪怕可能他等不到那一天,但有這樣的一份信念,才讓他覺得有力氣繼續守下去。
大概是看到他臉上落寞而無力的神情,言雄斂了斂情緒,重新坐直了身體:“罷了,今天不談你的事了。”
說著,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打開蓋子喝了一口。
咽下之后,長吸了口氣,放下茶杯,緩緩繼續道:“既然你已經去過末紅閣了,那就即日起程,再去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