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博弈(上)
楊博文坐在電腦前,內心卻顯得很煎熬,他一直在猶豫開盤之后要不要拋掉一點手里的籌碼,穩(wěn)住今年的收益。
貪多一點得個貧。
如果因為貪心,錯過了開盤套利的好機會,萬一股價回落到發(fā)行價附近,那他的腸子豈不是要悔青了。
楊博文認定蕭天龍沒有玩過股票。
哪有人拿著五百萬資金,開盤不到五分鐘就毫無理智地滿倉買入的。
這哪里炒股,簡直就是在豪賭。
如果不是蕭天龍拿天龍生態(tài)農場的全部股份做抵押,他才不敢借五百萬給這小子玩命。
蕭天龍看著楊博文心思重重的臉,笑了起來。
“楊總,不用擔心,如果你實在想拋,不如將那幾個賬戶上面的股票按照76.8的價位轉讓給我來操作,我還可以按照一個月25%的固定收益支付給你。”
蕭天龍一眼洞察出楊博文的心思,嬉皮笑臉地開了句玩笑。
其實他這是在給楊博文發(fā)一顆定心丸。
“你真的對這只股票的后市這么有信心?”
楊博文饒有深意地望著蕭天龍,不明白這小子是真懂投資,還是胡說八道。
“如果沒有信心,我敢押上自己全部資產嗎?”
蕭天龍?zhí)鏃畈┪狞c了一桿煙,示意他淡定,先坐在電腦前看戲。
其實盤面交易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出來。
今天聯(lián)農股份的換手率太高了。
開盤不到一個小時,已經(jīng)接近70%的換手率。
顯然大部分中簽的股民選擇了獲利出局。
這么大的換手率,一般散戶制造不出來,必然有大資金在有計劃的吸籌。
只要有主力資金進入這只股票,就不怕股價不會上漲。
畢竟大家都要吃飯。
現(xiàn)在主力的成本價是透明的。
他們敢舉資買入聯(lián)農股份,不僅要支付資金成本,人力成本還有股價拉升成本。
一系列成本累加之后,他們的成本價就不會低于80塊錢。
想要全身而退,必然要將股價拉升到240塊錢的高位,才有希望獲得翻番的利潤。
小資金則不同,只需要系好安全帶,不管他們在盤中如何震蕩,持股待漲,就有可能跑在高位,薅主力的羊毛。
“行吧,那我再觀望一陣。”
楊博文顯得有些焦躁,端起茶杯接連喝了好幾口水,一雙老眼由始至終盯著盤面的變化。
經(jīng)過一番觀察之后,果然發(fā)現(xiàn)有規(guī)律性買盤在75~80的價位區(qū)間吸貨。
蕭天龍從來沒有玩過股票,他是怎么一眼看出有主力資金運作的?
楊博文斜著眼睛看了看蕭天龍,發(fā)現(xiàn)他起身拿起了報紙,嘴里哼著小曲,優(yōu)然自得地在那里看售樓廣告。
“怎么啦?想賺錢了買套房子?”
“買房子干嘛,我和林娟在哪里都能安家。我要買的是商鋪,準備在每個社區(qū)增設一個天龍生態(tài)農場連鎖超市?!?
蕭天龍不以為然地應了一句。
他對投資商品房沒有任何興趣。
很多人可能認為房間未來會上漲二十倍,有機會重生不如拿錢買房,當個包租公就是最好的投資。
其實那是傻人的投資。
真正的企業(yè)家,想到的是利用有限的資金撬動杠桿,然后將事業(yè)版圖無限做大。
一旦他能夠在各社區(qū)布局好連鎖小超市,未來完善配送系統(tǒng),事業(yè)版圖將會迅速輻射到全國各地。
重生這一世,總得給后人留下點什么,否則辜負了上天垂憐。
“天龍你快看,大盤又開始暴跌了,今天跌幅好大啊,聯(lián)農股份不會有問題吧?”
楊博文示意蕭天龍別顧著看報紙,多關注一下大盤的走勢。
現(xiàn)在他們倆滿倉梭哈,下了重注。
如果有任何閃失,他不但要卸任福田投資公司總經(jīng)理的位置,還會被村民唾罵一輩子。
“淡定!您沒看聯(lián)農股份的換手率超過了100%了?主力已經(jīng)下了重注,他們會任由股價下跌,這不是給機會讓別人薅他們自己的羊毛?”
蕭天龍笑了起來。
他知道今天大盤將會是最后一跌。
根據(jù)前一世的記憶,上證指數(shù)正是在聯(lián)農股份上市那天止跌回穩(wěn),然后走出了一波轟轟烈烈的牛市行情。
雖然真正的牛市啟動在12月初,但是先知先覺的資金已經(jīng)布局了聯(lián)農股份,勢必會興風作浪,掀起一波波瀾壯闊的走勢。
聽完蕭天龍這么樂觀的分析,楊博文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也僅僅是從蕭天龍這里求得了一點心理安慰而已,內心仍然很焦躁。
股民最大的特點就是這樣。
當一只股票沒有買入的時候,它每上漲一分,都會覺得自己虧了一分,而且情緒會很焦慮。
一旦買入了這只股票,每一分錢的波動,內心都會掀起狂瀾。
蕭天龍前一世剛剛做操盤手的時候,每天都是在劇烈的波動中煎熬。
直到他賺得了第一桶金,擁有了自己的投資公司之后,內心才逐漸回歸寧靜,變得處變不驚了。
他看得出來,楊博文的內心十分煎熬。
其實唐萬新此時遠比楊博文更加煎熬。
他看到了大盤還沒有止跌的跡象,今天所有的指標股像是開了會似的集體跳水。
可是已經(jīng)重倉了聯(lián)農股份,此時騎虎難下。
如果不能守住盤面,穩(wěn)住股價,任由聯(lián)農股份繼續(xù)下跌,最后可能造成賬面的虧損。
趙先生從海外考察回來,難免罵他太浮躁。
只有穩(wěn)住了股價,趁著大盤跳水的契機,散戶內心恐慌,不得不乖乖交出手里的籌碼吸貨,才能達到絕對控盤的效果。
“二組負責壓盤,三組負責護盤,一組負責吸貨,今天有多少拋單吸多少拋單?!?
唐萬新下達了最新指令。
此言一出,所有操盤手心里大吃一驚。
如果所有中簽的散戶將股票拋售出來,最后唐萬新豈不是要唱獨臺戲?
可是老板的指示,操盤手只有執(zhí)行的份,沒有質疑的資格。
操盤室里只有鍵盤敲擊的聲音,大家沒敢分心,就連尿都得憋著,一直堅守到中午收市。
唐萬新查看了賬戶一共收集的籌碼之后,顯得很不滿意。
折騰了半天,為什么賬戶上面只有不到八十萬股?
這么高的換手率,居然只收集到了流通盤一半的籌碼?
這究竟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