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流派,北東黎的一大派,在北東黎,也就是人稱的北域,在北域來說,天流派不算是最顯眼的一大門派,甚至可以說,天流派在北東黎是相對比較低調的門派。
論聲名,論威望,天流派都遠不能與堯家、宗家這樣的世家相比,但是,不可否認,天流派絕對是屬于大教古派的一流門派。
天流派聲名不顯,也沒有出過古之大帝,聽說他們也沒有帝學,但是,就是這么樣的一個門派卻能在北東黎屹立幾十萬年之久。
幾十萬年,在如此長的時間長河中,不知道有多少強大無比的大教古派、圣地世家都灰飛煙滅,但是,天流派卻一直不倒。
天流派曾經出過不少圣人,聽聞天流派最鼎盛之時,所出的圣人不亞于當年的堯家,要知道,堯家在北東黎可是赫赫有名的,乃是帝學,始祖乃是寥寥無幾的幾位古之大帝之一的帝俊。
像堯在荒古之時,鼎盛年代,傳聞曾出過好幾個遠古圣人,天流派當年也曾能如此的鼎盛,可想而知當年的天流派是何等的強大了。
今日,乃是天流派五十年一次開關收徒的日子,早在還未開關之時,天流派山門之外就排滿了長長的隊伍,無數的人慕名而來,以求拜入天流派中。
大教古派、圣地世家,除了世家之外,其他的大教古派以及圣地多數都會向外招收弟子,畢竟,老一代終要老去,需要年輕一代傳承。
而遠古世家倒比較特別,他們是蔓枝開葉,都是同姓族人,一般情況下,遠古世家不招外人,但是,也有一些遠古世家是招收外人,為世家更替新鮮血液。
對于凡間百姓來說,拜入天流派這樣的古派,并非是一件容易之事,如果真的是能拜入這樣的古派,那么凡間的父母就會憑子而貴,搖身一變,身價百倍。
當然,拜入天流派這樣的門派,不單止是凡間的孩子,還有一些小門小派的年輕一代都會前來,欲拜入天流派。
在天流派山門之外,一條長長的人龍蜿蜒好幾十里,前來報名的人,有父母親屬相陪的,也有獨身一人的。
事實上,天流派五十年一次開山,所招弟子,并不只限于年輕人,所以在隊伍中,除了多數是年輕人和小孩之外,還能看到一些中年漢子,甚至隊伍之中也有白發蒼蒼的老朽,除了人族之外,也有一些小妖小怪前來報名,欲拜入古派。
當然,天流派招收弟子,一般情況下,不看年齡,主要是看體質、悟性、根基等等。
天流派招收弟子是極為嚴極,一關又一關篩選,一關又一關的考核,這不單是考核體質,還要考核毅力、精神等等。
有被選中者,就是狂喜大呼,或者是喜極而泣,落選者有垂頭喪氣,也有嚎啕大哭……形形色色。
當被選中之時,有些孩子的父母親屬就是依依不舍,再三叮囑,灑淚揮別,畢竟孩子踏入仙門之后,從此是天隔一方,見面的機會就少了很多很多。
朱丹也在這支長長的隊伍之中,朱丹到這里來,當然不是希望成為天流派的弟子,他到天流派來,只是想找一個暫時安身之所。
當日在離開南東黎的時候,宗小白曾經給了朱丹一件信物,如果朱丹有必要的話,就去找他父親的一個舊人,以作安身之處。
朱丹從七翹月死里逃生之后,思來想去,沒有地方可去,而現在他已經找到了一塊神華,朱丹想找一個安穩的地方暫住下來修練,這個時候朱丹就想到了宗小白給自己的信物。
宗小白父親的舊人就是天流派中,正是因為如此,朱丹才會來到天流派。
“下一個。”當輪到朱丹的時候,前面響起了天流派弟子的話。
朱丹上前去,而天流派弟子打量了一下朱丹,一眼看去,都覺得朱丹根基很好,就是年紀大了點。
不過,朱丹沒想過成為天流派弟子,就掏出宗小白給自己的信物,遞給考核的天流派弟子,拱拳說道:“兄臺,有勞了,在下是受朋友所托,前來拜見貴派的李有財前輩的。”
李有財,就是宗小白父親的舊人,說實在話,當時朱丹聽到這個名字,朱丹都不敢相信這是一個修士的名字,這名字,實在是太俗太俗了,跟凡間小孩子叫二狗一樣俗。
在凡間,名字叫“有財”的,隨便都能抓出一大把一大把來。有時候,想到這個名字,朱丹心里面都想笑。
一個修士,名叫李有財,這樣的名字俗得掉渣。雖然說,有些修士在小時候的名字是很俗,但是,成為修士之后,多數人都會給自己取一個好聽的名字。
聽到朱丹的話,負責考核的天流派中年弟子很古怪地看了朱丹一眼,然后一揮手,對身后的一位弟子說道:“老五,帶這位兄弟去見大師伯。”
聽到這位天流派弟子的話,朱丹不由為之驚訝,負責考核的弟子,都是天流派第二代弟子,他竟然稱李有財為大師伯,如此說來,李有財乃是與天流派諸老是同一輩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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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可揣其名,朱丹不由感慨地說道,他沒有想到自己要找的人在天流派竟然有著如此高的地位。
朱丹隨這位天流派弟子進入了天流派的山門,進了山門之后,眼前豁然開朗,眼前一番圣景,讓人觀之都不由為之驚嘆。
可以說,朱丹是第一次真正進入大教古派,第一次親眼見到大教古派的光景。
只見眼前是群山起伏,神峰無數,奇壑深谷數之不盡,霞光騰騰,神土無盡,天空時不少懸浮的巨岳古闕,在白云間甚至是隱隱有奇光,上有瓊樓……
仙鶴珍禽,神虎奇獸,隨處可見,鶴唳之聲,虎嘯之響,不絕于耳。
一派仙家景象,讓朱丹不由為之感慨不己,大教古派,的確是實力雄厚無比,不是那種二三流的小門小派所能相比的,至于虛月宗這種不入流的門派,更加不能與之相比了。
最后,這位弟子把朱丹帶到了一座山不顯水不秀的獨峰之前,這座山在天流派這種奇峰神山無數的地方中,就特別的不顯眼了。
整座山看起來像是一個人站在大地之上一樣,山峰甚高,而且甚為陡峭,石階是一級一級的蜿蜒直上山峰,石階兩邊都是高聳的峭壁。
這個弟子年紀不小了,雖然不知道他年紀,但,外貌光景有四十余,他的實力絕對不弱,但是,帶著朱丹,卻步行進入山峰。
“大師伯是古怪的人,不喜歡別人在他頭頂上飛來飛去,不然的話,他就會去跑到祖師殿喝得爛醉。”這弟子似乎知道朱丹的疑問,就說說道。這個弟子年紀應該很大,對天流派知道的很多,所以說到這里,這個弟子露出古怪的笑容。
當走近這座山峰的山門之時,第一個映入眼簾的不是山門前那“仙人峰”三個字,而是在山門前大巖石上畫著的一個大烏龜。
這個巖石很大,但是,整個巖石被都沾滿了顏色,整個石頭被人當作了一塊畫紙,畫上了一只大龜烏。
如果對方的畫技很好的話,說不定還能給這座山峰添增一些仙氣,一只烏龜守山門,怎么看都是靈動。
但是,要命的是,畫這只烏龜的人,他畫技完全不敢讓人恭維,一只大龜烏,被畫得跟鬼畫符一樣,事實上,這根本就不是畫,在巖石上畫了一個很大很大的面盆,大面盆左右各畫了兩支像大木棍一樣的腿,前后各畫了一條大木棍。
很直觀地說,就是一個大面盆,再加六支大木棍,如果不是點了一雙眼睛,還分不出哪里是頭,哪里是尾,就是這么一只大臉盤,再加六支木棍,就成了一只大烏龜,沒有點一雙眼睛,人家還看不出那是一只大烏龜。
這樣的畫技,連三歲小孩都不由,看到這么一個丑陋滑稽的大烏龜,朱丹都想笑。
這完全與天流派不符合,天流派可是大教古派,仙山神峰,霞光仙氣,這么一個地方,在山門前竟然被人畫上這么一個丑陋滑稽的大烏龜,實在是讓人無法忍受。
看到這大烏龜,朱丹都想笑,但是,想到這里是天流派,朱丹也只好忍住了笑容。
“這是大師伯畫的,你想笑的話,盡管可以笑,在仙人峰有很多這樣的畫。以前圣主都叫大師伯別畫了,但是后來大師伯跑到祖師殿醉了三年,死活不離開了,從此之后,圣主就不再過問了。”這個弟子露出古怪的笑容。
“呃——”朱丹頓時無語,天流派第二代弟子都稱李有財為大師伯,這么說來,李有財與天流派諸老、諸峰的峰主、與天流派的掌門是同一輩人,這樣的人物,怎么說也是頂絕大能,但是,現在看模樣,這個李有財,似乎,似乎有點“奇人”。
朱丹隨著這位弟子走上石階,在石階兩邊的石壁上畫滿了鬼畫符,而且全部都是烏龜,各式各樣的都有,有大有小,大的比一張桌子還要大很多,小的只有拇指大小,如果對方的畫技很高超那就罷了,然而,對方的畫技偏偏是慘不忍睹,兩邊的石壁被畫是讓人不忍去看,被畫得太丑了。
當爬到半山腰的時候,左右兩邊石壁所畫的終于不再是丑陋無比的烏龜了,而是有人用墨水寫下的字。
“天,天,天道,天道,有,有,有時……”朱丹仔細去辯認石壁上的字,但是,朱丹都不敢確定自己讀對了,左右兩邊石壁上的字比鬼畫符還要難看,根本就認不出來,亂七八糟的,根本就不知道對方寫的是什么東西。
“你就別看了,就算你精通所有古文,你也一樣看不懂,聽說這都是大師伯喝醉之后胡亂寫下的,根本就沒有人看得懂。”這位弟子見朱丹去辯認石壁上的字,就忍俊不禁地說道。
朱丹不由干笑了一下,這也太離譜了吧。
終于走上了一段石階,石階依然蜿蜒而上,但是,左右兩邊不再是陡峭的石壁,左右兩邊是平緩的山腰,這個時候,朱丹看到了一個又一個的雕像。
事實上,這些雕像不是人擺在石階左右兩邊的,而是有人就地取材,把左右兩邊的巖石都鑿刻一番,朱丹第一個看到的就是一個大烏龜,然后又看到了許許多多被雕出來的烏龜,朱丹還看到了左右兩邊巖石被鑿刻了不少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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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雕刻的烏龜,還是鑿刻的字,和山下面的畫與字是一樣,都是丑得一塌糊涂,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那個頑童到這里來亂刻亂雕一番。
“這也是大師伯的大作。”這位弟子露出古怪的笑容,朱丹也不由跟著苦笑了一下,不用這位弟子說明,他也知道他大師伯的大作。
行走了好一會兒之后,朱丹他們終于建上了山峰,前面是一段平坦的石階,石階左右兩邊是平緩的巖石。
這個時候,朱丹發現,左右兩邊平緩的巖石上刻滿了許許多多的字,不過,這些字與下面的字不同,眼前的這些字至少工整不少,每個一字都能看得清楚。
沒走多遠,朱丹就聽到了清脆的鑿刻之聲,走近時,朱丹看到了一個人趴在巖石上,一手持鑿,一手持錘,專心致志地鑿著,很認真,很專注。
朱丹還以為這個人就是天流派弟子口中的大師伯,也就是他要找的李有財,但是,走近之后,朱丹才發現,對方是一個青年,年紀與他相若,面目樸實,一看就知道他是一個老實的人,模樣很憨厚,讓人一看就是十分放心的人,也是一個很認真的人。
當朱丹兩個人走近的時候,這個人抬起頭來,看到朱丹與天流派弟子,這個人青年就站了起來,叫道:“白師兄。”
“李師弟,師伯呢。”這位天流派弟子對這青年說道。
青年搔了搔頭,說道:“師父在睡覺呢,我帶你們去。”說著,青年收起了自己的工具,就在前面帶路。
好一會兒,就登上了石階盡頭,只見此處有一座道觀靠山而建,背后是隱翠的青山,道觀很破舊,道觀的屋頂上長了不少的野草,一看這道觀破舊的程度,還讓人以為這道觀早就荒廢沒有人居住了。
這么破舊的道觀,還真不敢讓人相信這是天流派的一個主峰,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
當青年帶著朱丹他們兩個人走進道觀之后,也不知道道觀有多久沒有打理了,亂七八糟的,在道觀天井處長滿了野草。
朱丹剛剛進入道觀之后,就聞到了一股酒香,很遠很遠就能聞到這灑香,當青年帶著朱丹兩人走到道觀天井的時候,只見天井雜草處擺著一個很大很大的酒缸,濃郁無比的酒香就是從這酒缸飄出來的。
“師父,師父,有人來找你了。”青年敲了敲酒缸,對里面喊道。
“嘩啦”的一聲,酒缸里冒出一個人來,全身濕透了,一身是酒水,在酒缸中突然冒出這么一個人來,朱丹都被嚇了一跳。
從酒缸里冒出來的人是一個老者,一雙眼睛醉薰薰的,一個酒糟鼻顯眼無比,通紅通紅,說夸張一點,十里之外,都能看得到他那個酒槽鼻。
“什么事呀,天大的事,有比我喝酒重要嗎?”這個老者一冒出頭來,抱怨地說道。
“師父,是白師兄來了。”青年忙是說道。
“什么白師兄、黑師兄的,不認識。”這個老者一雙眼睛醉薰薰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醉了。
“大師伯,有人來找你。”天流派的弟子說道。
這老者也就是李有財,正是朱丹要找的人,他一雙醉眼瞄了天流派的弟子一眼,醉態無比,慢吞吞地說道:“你,你,你哪座山的。”
“弟子南山的。”這個天流派弟子沒有辦法,只好說道。
“哦,南老鬼的小鬼,你來得正好,去八千里外的七里鋪給我打上三五千斤的清泉酒來,呃——我酒也快沒有了。”這個老者打了一個酒嗝,說道。
“師伯,今天是開山之日,我沒有時間呀。”這個弟子忙是拒絕說道。
“沒時間,哪里坐沒有時間!”李有財的聲音拔得比公雞叫還要大聲,說道:“好,沒時間是吧,沒問題,呃,我記得,我記得老老鬼好像有些酒,呃,守拙,扛著我去,帶上大酒缸,幫我酒缸貫滿。”
聽到這話,朱丹都哭笑不得,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無賴的長輩。
“呃——”這個天流派弟子沒辦法,還真怕他耍起無賴來,只好說道:“好吧,等一會兒我就去七里鋪。”
“這還差不多,呃——”李有財打了一個酒嗝,醉薰薰地說道:“守拙,給錢,讓,讓,讓你什么黑師兄的,把,把,把酒打來。”說著,他是搖搖晃晃,要醉倒一樣。
“師父,你的錢已經花完了,哪里還有,上次的酒錢,還是云師兄墊的。”這位青年老實地說道。
“沒錢了,呃,去把觀里的那塊匾拆下來,換酒錢去。”李守財醉薰薰地打酒嗝說道。
“我這里有點,先用著。”朱丹見這情況,掏出黃金,遞給天流派的弟子,這個天流派的弟子都是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