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術課上，老師曾講過。
‘蒙娜麗莎的微笑’，神秘之處就在于，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會覺得畫像上的人在看自己。
后來吳獻發現，這一點都不神秘，街道上化妝品廣告的大姐姐照片都有同樣的效果。
但老太太的遺照卻不同。
不管吳獻從哪個角度看，照片上的眼睛，都跟著咕溜溜的轉，這張遺照是活的，那老太太正通過照片在窺視著眾人。
吳獻略微有些牙酸。
當時要是將尸體扔遠一點，就不會有這個麻煩了。
現在這老太太，已經將焦尸當做陰宅，再把黃德彪的尸體扔走，就相當于給人家來強拆……
“奶奶，出來談談？”
“阿姨？”
“姐姐？”
吳獻換了幾個稱呼，老太太都沒有和他溝通的意思。
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不能都消耗在老太太這里，只能暫時放棄和她交流。
昨夜紅唇女祟沒搞小動作，老太太也只是想要一個家，目前被召喚來的邪祟，都沒有傷人的意圖，那么讓老太太待在洞窟內也未必是壞事。
他忍著惡心，吃下蜘蛛肉，并讓其他人看著這老太太，拿著手臂火把再度入洞探索。
……
黑暗的洞穴中。
吳獻踏著輕快的步子。
和前幾次相比，吳獻的心情放松了許多，甚至帶有旅行的心態，許多獵奇的怪物都讓他有看到玩具一般的喜悅。
心態的轉變，來自實力變化。
吳獻身上攜帶的裝備，算是鳥槍換炮了。
光是火把就帶了六根，全都是他自己制作的，雖然沒有黃德彪夫妻手藝精湛，但吳獻有質量更高的火油，因此火把的亮度和燃燒時間都要比之前的更好。
除了火把之外，‘狐火燈術’也給了吳獻底氣，哪怕火把丟失他也不會因此陷入黑暗中。
更重要的是胖虎。
胖虎被狻猊御虎強化后，實力和智力提高了少許，現在已經不像之前那么愚蠢，可以聽從吳獻一些簡單的指令，不用再像之前一樣靠運氣讓它進行配合了。
吳獻前進的方向，是熊剛所在的小洞窟。
昨日熊剛不肯過來，是因為擔心其他人的排斥，但這個問題已經被吳獻解決，因此沒必要再讓熊剛待在外面。
身體強壯的熊剛，是個很寶貴的戰斗力，有他在吳獻的探索會輕松許多。
帶了六根手臂火把，其中三根就是給熊剛準備的。
洞穴中的道路和昨天相比，又變得不一樣了，但熊剛說過，小洞窟的位置是不會變的，因此吳獻只要順著方向找過去，應該就可以找到熊剛。
啪嗒，啪嗒……
剛走一段距離，吳獻就聽到腳步聲。
伴隨著腳步聲的，還有沉重的呼吸，這套聲音的組合，讓吳獻下意識心悸，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他剛來到這個福地的時候，就被發出這聲音的東西追殺過，以至于形成了小小的心理陰影。
吳獻站在原地。
等著那怪物找來。
只要將這東西殺掉，他就可以驅散這心理陰影。
聲音越來越急躁，呼吸聲變得緊湊，吳獻的壓力也越來越大，但他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看到有東西襲擊過來。
吳獻的表情逐漸變得古怪。
他站在原地，仔細辨別了一下聲音，然后將火把舉高，朝著上方看去。
結果就發現，洞穴的上方，正有好幾只人類的腳丫子！
這些腳丫子沒有腳踝，只有腳底板和腳趾，一些小小的爪子從腳底鉆出來，操控著腳底板不停拍打著巖壁，模仿出類似腳步一樣的聲音。
原本應該是腳踝的位置，則長著一張昆蟲的嘴巴，每當腳底拍打巖壁，這嘴巴就發出類似呼吸一樣的聲音。
吳獻嘴角抽了抽。
現在回想一下，當時他狼狽逃竄的整個過程，都沒有受到怪物的襲擊，也沒有看到怪物的身影，只在最后回頭時，看到一閃而逝的影子。
那影子，可能只是腳丫子縮回去的動作。
那時候嚇到他的其實不是怪物，而是黑暗中的未知。
吳獻舉起火把，用火焰燎著洞穴上方的腳丫子，這些腳丫子一個個掉下來，有的像是糙漢子的，有的則白里透紅。
胖虎一口一個，嚼得嘎嘣脆，嘴里滲出綠色的汁液。
“這些腳丫子，就叫腳蟲吧，應該是這地下洞穴生態的一部分。”
吳獻嫌棄的看著胖虎，由衷的希望這些腳蟲沒有腳氣。
解決了腳蟲。
吳獻在路上又遇到一堆詭異的植物。
這堆植物看似只是普通的藤蔓，爬在前進的必經之路上，地面、巖壁全都是，洞穴上方也有許多藤蔓垂下，藤蔓中的白骨，說明了這些植物的不簡單，搞不好藤蔓里還有能致人于死地的神經毒素。
吳獻想了想，就將火把頂進藤蔓里。
嘩！
烈火爆燃！
藤蔓在火焰中扭曲，不到五分鐘，所有的藤蔓就都被燒干凈。
其實在正常情況下，這些藤蔓很麻煩，活著的植物沒那么容易點燃，這一片藤蔓可以算得上洞穴里的高級危險了。
但在洞穴環境下，吳獻對大量可燃物縱火，有‘火德星君’的加持，只是點了一把火，就將所有植物都燒光。
這就只能算是這些植物倒霉了。
吳獻拿到了一尊火德星君神像，還有兩根祟香。
他想了想，將東西都讓胖虎馱著，準備等回到洞穴再一起拜神，這樣既節省時間，又能更好的進行能力的搭配。
接著他跨過裂縫，跳下矮坡，終于來到了熊剛所在的小洞窟。
但讓吳獻驚訝的是。
熊剛并沒有在小洞窟中。
這里和昨天比有了不少的變化，蠟燭被燒了一半，地上的篝火所留下的灰燼，這灰燼摸著還算溫熱，顯然熊剛剛離開不久。
此外這里還有血跡和打斗的痕跡，痕跡消失在一處洞穴的入口。
“熊剛一個人，沒必要點燃篝火，他應該遇到了其他的幸存者。”
“他們兩個遭到怪物襲擊，一番打斗后，怪物將另一人擄走，熊剛逃……不，看著這個痕跡，像是熊剛朝著這個方向追殺了過去。”
“要沿著痕跡去看看嘛……這可能是個陷阱。”
正當吳獻猶豫的時候，他忽然就聽見，遠處傳來男性的慘叫聲。
“啊啊啊！”
慘叫聲的方向，和痕跡一致，但卻不是熊剛的聲音。
吳獻拍了拍虎頭。
“走，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