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訓中心的廁所。
通常都彌漫著大量尿液所帶來的氨臭味,但在這間廁所中,卻聞不到氨臭味。
因為這里的血腥味,要更加的濃厚刺鼻!
窗外陰云密布,怨靈鬼影徘徊,每一處都能看到不可思議的驚悚景象。
“你受傷了,先在這里休息一下吧!”
說話之人上身穿著白色帶有熒光綠條紋的運動T恤,下身則是黑色的運動褲,他身材高大,臉型方正,像是從老電影里走出來的硬漢。
{他是誰……}
窗外傳來驚慌的慘叫,男人立刻趴在窗口往外看,就見操場上十幾個學生正抱團縮在一起,而在他們周圍,則徘徊著一只身上長有無數細小觸手的紅色惡鬼。
男人握緊拳頭,似乎在猶豫。
一名長相清秀,穿著素色長裙,腰腹間被血染紅的溫婉女子,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快去吧,救人要緊。”
“可你……”男人有些猶豫。
女人勉強的笑了下:“你就放心吧!”
她拉開廁所最后一個隔間的門,走進去將房門關上鎖死,接著又蘸了些自己的血,在廁所門上畫了一個特殊的符文。
“看,這樣邪祟可就進不來了!”
“我和你一樣,也是培訓中心的教練,我也有能力保護我自己,放心吧,在你回來之前,沒有邪祟可以打開這扇門。”
“嗯,等著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男人重重的點頭,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
女人嘆息一聲,將手搭在門上,她現在有些后悔,但也只能祈禱著男人快些回來。
{她,又是誰……}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男人最終沒有回來。
女人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傷口上的血不停在往外滲,裙子上的紅色,也開始逐漸擴大。
嘭!
咚!
隔間的門不停晃動,廁所里也不再安全,越來越多的詭異東西出現,時刻都有眼睛在偷窺,想要打開門,將她開膛破肚。
女人驚恐無比,她不甘心就這么死去,于是一遍一遍的用自己的血,在廁所隔間里,畫著防護符文,也不知最終畫了多少道。
終于,邪祟對她的騷擾停下了。
防護符文已經足夠強大,這下不管什么樣的鬼怪,都沒辦法進入這個小小的廁所隔間了。
于是,女人精神一松,昏厥了過去。
{我為什么會看到這些畫面……}
不知過了多久,女人終于醒來,廁所內一片明亮,陽光從外面照入,灰塵清晰可見,她又能聞到熟悉的氨臭味。
于是女人偷偷趴下,透過隔間門下的縫隙往外看,就見到有男生女生出入廁所,臉上全都帶著笑容。
女人瞬間感受到巨大的喜悅。
“災難終于過去了!”
“郭曉冬沒事吧,其他教練也沒事吧,我的學生們又怎么樣了,別害怕,我這就……”
女人臉上的笑容停滯,她用力的推門,但這扇門竟然紋絲不動!
她在門上施加了太多的防護法術,以至于就連她自己,都沒有辦法打開這扇薄薄的木門。
“不,不該是這樣的!”
女人驚恐的大喊,但她的聲音卻無法傳遞到外面。
她用力的拍打著隔間門,但這扇門卻如同山巒一般厚重。
就算用指甲不停的抓撓,想要破壞掉那些防護符文,也會因符文施加的實在太多,而失去意義,只是讓自己身上多了一些木刺罷了。
終于,女人崩潰了。
她絕望的撕扯著自己的頭發和皮膚,巨大的恐懼幾乎吞沒了她的心靈。
“恨啊……我恨啊!”
她恨外面的學生能擁有自由,而她卻要在小小的隔間中被關到死亡。
她恨那個說會回來,但卻沒有回來的,叫‘郭曉冬’的男人。
她恨那個不夠自私,沒能阻止郭曉冬去救人的自己……
她恨著一切,想要報復一切。
然后,女人靈光一閃。
既然那些防護符文,能夠阻止人類開門,也能讓邪祟無法從外面進來,那要是有一只邪祟,從內部將防護符文破壞呢?
當這個想法升起后,她身上素色長裙最后一塊干凈的地方,也終于被自己的血染紅。
下一秒,嘎吱一聲,廁所門被輕易推開。
{哦,原來這是我……}
披頭散發,身穿紅衣,手腳都是鮮血的女子,從廁所隔間中詭異的爬出,呼喊著仇恨,撲到了一個驚恐的男人身上!
她用那扎著木刺的手,不停的撕扯血肉,每一次用力,手上的木刺,都讓她感到錐心的疼痛。
嘎吱!
嘎吱!
嘎吱!
廁所門被不停的推開,她也一次一次的爬出,每一次沖出廁所隔間,她都要經歷剛剛的全過程,在無數次開門之后,她失去了‘記憶’的概念,只是不停的在輪回中宛如機械一般行動。
唯一能讓她感覺到新鮮的,不過是每一次能聽到的尖叫聲都不同罷了。
于是她每一次都換著花樣將看到的人拆得支離破碎,因為這樣,她才能聽到新鮮的悅耳旋律。
而這一次。
站在廁所中的,是一個有著漂亮貓眼的卷發男人。
這個卷發男人的慘叫,想必也會像他的頭發一樣婉轉吧!
女人充血的眼珠詭異的轉了幾圈,最終聚焦在卷發男人身上,然后她手腳并用,身上帶著血光,迅猛的朝著男人撲過去。
嗖!
卷發男人憑空消失,女人眼珠亂轉,左右亂看,不等找到男人的身影,頭頂就傳來千斤巨力!
轟隆!
女人連同女人身下的樓板,一起被踩到了八樓。
她被巨大的力量,砸得昏頭轉向,剛剛清醒過來,便看到一道幽綠色的槍影,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長槍上六條墨綠飄帶飄起,末端化作鋒利刀刃,毫不留情的從不同的角度刺入了她的身軀。
槍頭和刀刃全都滾燙火熱,綠色的火焰開始從傷口處往外蔓延,女人被鬼火灼燒,忍不住發出慘痛的呼聲。
她快要死了。
但她卻覺得,自己的慘叫聲,要比之前聽過的其他人的慘叫聲更加好聽!
于是她一邊慘叫,一邊狂笑,在魔性的聲音和幽綠的鬼火中,漸漸化作灰燼,在徹底消失前,她忽然朝著卷毛男人的胸口抓了一把。
卷毛男人麻利躲開,但衣服扣子卻被抓開,露出了一只藍色的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