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縫洞窟。
手臂粗細的木材,堆在一起,不穩(wěn)定的火光將四個人的影子拉長,映在巖壁上詭異的搖動,兩男兩女四人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表情麻木雙眼空洞無神。
這樣的人,這樣的景色,已經(jīng)可以作為恐怖片的片場了。
可圍在這四人旁不停點評的眷人新人們,卻破壞了這詭譎的氛圍。
雀斑少女韓雨撿起一根木頭:“這里有一堆木頭,全都是手臂粗的圓棍木材,上面有些不規(guī)則的凸起和紋路,我分辨不出是什么樹上砍的,但切口十分整齊,不像是他們幾個弄來的?!?
范清月比較關(guān)注糧食:“這里有個水缸,剛剛他們還在烤制食物,這至少證明,裂縫洞窟的某個地方存在食物和水源,希望這些東西的口感不要太糟糕?!?
江淮安則在觀察這四人本身:“他們可以吃東西,且身邊沒有屎尿,這說明他們并不是完全的麻木,變成這樣也許有深層次的原因。”
吳獻則直接推倒了一人,發(fā)現(xiàn)他手上有很厚的老繭,腳上也有血泡,明顯是高強度勞動所留下的……
這四人待在裂縫洞窟,很可能只是工作間隙的休息。
將這四人研究透徹之后,吳獻就拍了拍手。
“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動手做火把吧?!?
“我恰巧在某個福地,專門練過這門手藝,這里有足夠的木材和布料,應該能支撐我們在這里的探索了?!?
王酒丹疑惑問:“布料?可這里沒有布料啊?”
吳獻看向那四個麻木的人:“他們身上,不全都是布料嗎?”
……
從死人谷的崖壁上來看。
裂縫洞窟不算大,只能算是光滑巖壁上的一道小傷。
但當探索真的開始時,吳獻才意識到,這里面要比他們想象的更為廣闊,剛走出幾十步的距離,還能算是天然洞窟,但當逐漸深入,就能看到巖壁上開始出現(xiàn)深一下淺一下的開鑿痕跡。
洞窟深處,全都是被人挖出來的!
吳獻舉著火把,摸著巖壁上的痕跡沉思不語。
他的身后還有四人,分別是背著龜殼的郭霞客、雀斑少女韓雨,孽人王酒丹和陰柔男人苗嶺。
為了保證探索的安全和效率,眾人分成了三組。
第二組是:江淮安、范清月、以及吵架夫婦四人。
第三組則是:黃元將、藍萱、攀巖男袁不哀、中年女人鐘秀文,以及一個沒什么存在感的微胖男人付大海。
那麻木四人組的衣服,都被眾人用來做了火把,吳獻五人每個人身上都背著幾個,沒有油脂的火把,雖然燃燒時間短,但只要火把的數(shù)量足夠多,也可以支撐很長時間。
探索的路上,吳獻的四個隊友,也都各有特點。
王酒丹入隊是吳獻邀請的,即便他已經(jīng)被下了迷魂藥,可如果不想弄巧成拙,就要對這家伙嚴加看管。
韓雨動作靈活,經(jīng)常有小幅度的跳躍。
苗嶺走路扭扭捏捏,偶爾發(fā)出些怪聲,聽的人頭皮發(fā)麻。
最慘的是郭霞客,這一路下來,還沒走多長時間,他就三次被不同的蟲子爬到身上,兩次踩到某種生物的大便……
怪不得郭霞客在進入福地前,就一直哭喪著臉,還經(jīng)??蘅尢涮涞?,如果吳獻也倒霉成這個樣子,恐怕會天天以淚洗面。
韓雨疑惑的問吳獻:“這么多的開鑿痕跡,這里是礦坑?”
吳獻搖搖頭:“這里看著都是普通的巖石,不像什么特殊礦石,并且你沒發(fā)現(xiàn)嗎,我們已經(jīng)轉(zhuǎn)了好幾個彎,并且都有坡度,更像是在向下挖掘出一條路。”
郭霞客反駁說:“如果是為了挖向下的道路,那至少挖可以一條可以過人的窄路就好,可這條路至少有十米寬……”
這時王酒丹語氣幽幽的說了一句:“也許,這條路,就是給十米寬的東西挖的?!?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便讓眾人微微感到驚悚。
聊了兩句后,五人繼續(xù)往下探索。
接下來的路就不再像上面那般單調(diào)了,地上開始出現(xiàn)一些奇怪的植物。
這些植物像是藤蔓,但卻有手腕粗細,并且枝干已經(jīng)木質(zhì)化,葉片綠油油的,沒有光也生長的很好,植物的根部深深的扎進堅固的巖石內(nèi),吳獻試著用木棍捅了一下,就發(fā)現(xiàn)這些巖石已經(jīng)松軟。
“上面那四個人燒的木材,應該就來自這些植物,植物根部分泌的東西可以軟化巖石,所以才能用鎬頭開鑿出這么寬的一條路,可這植物的營養(yǎng)又是哪里來的呢?”
再繼續(xù)往下探索,光線就明亮起來。
前方開始零零散散的出現(xiàn)人的蹤影,這些人全都蓬頭垢面,表情麻木,狀態(tài)和上方那四人一模一樣,只是這里的人更多,表情也更加機械和呆滯。
有些人身上的衣服稍微新一些,款式全都不同,并且相對現(xiàn)代化,有西裝,有牛仔褲衛(wèi)衣,有外賣的夾克。
也就是說,這些人在成為挖坑的機械勞工之前,全都是來自文明社會的居民……
吳獻在這些人身上摸索了一會兒,找到了兩件還算有價值的東西。
一個是金屬外殼的柴油打火機,可以在關(guān)鍵時刻點火,另一個則是某個西裝男手上的高端機械表,可以用來看時間,其他的東西就全都用不上了。
翻找結(jié)束后,吳獻猶豫起來。
他們出來已經(jīng)很久了,不知道是否應該繼續(xù)向下探索。
繼續(xù)往下走,他可以一直向死人谷底部進發(fā),并且路上相對安全一些,面對的都是正常福地會出現(xiàn)的狀況,沒有詭異的墜落風險,還能獲得一些食物和飲水。
但這條路,有很大概率是一條死路!
畢竟如果向下的隧道已經(jīng)被挖通,那這些人背后的東西,就沒有必要讓他們活著,與其爬到底部再返回來,還不如現(xiàn)在就回去。
當,當,當……
就在吳獻思索時,忽然聽到和緩的鑼聲,這鑼聲聲音不大,但穿透力極強,且?guī)е还勺佑脑沟那{(diào)。
聽到鑼聲后,周圍所有麻木的機械勞工都站了起來,齊齊轉(zhuǎn)頭看向黑暗中的隧道。
然后,撒腿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