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紅大大方方的坐在民宿的木椅上,向在場的五個人和五只動物,講起了她的故事。
“還記得你們剛到這里時,我講的那個關于六色鹿的故事嗎?”
“我就是那個故事的主角,瑞獸六色鹿!”
“野蘋山地勢神異,仙氣邪氣交迭,許多年以前,這里的村民經常會在晚上遭遇野獸襲擊。”
“但野獸襲擊他們的目的,不是因為天性殘暴,而是因為他們想要成為人。”
“這種欲念會在午夜達到頂峰,所以常有夜晚不睡之人,被想要變成人的野獸剝皮覆體。”
“我將其中緣由告知村民,并設下結界在夜晚遮掩人味,才讓人類可以順利的在這片大山住下。”
“但是,人類出賣了我!”
李秋紅的表情變得猙獰,兩側太陽穴中,生生鉆出帶有鮮血的鹿角!
鮮紅的鹿角,將他臉上的皮膚都撐了起來,眼皮脫離了眼球,空洞洞的,看著讓人感覺極其恐怖。
“在那個最廣為流傳的故事里,君王被我的事跡感動,懲戒了出賣我的人,還給我建了一座廟……”
“皆大歡喜,善惡有報!”
“可那不是現實,在現實中我的六色神皮被剝下,制成了君王奢靡的華服!”
“出賣我的人被斬首,用以平息那些被我解救之人的憤怒!”
“建造一座廟宇,將我的肉身囚禁其中,讓我之前所布下的結界能繼續發揮作用。”
“現在,我脫困了,我要將我遭受的背叛和痛苦都找回來!”
“人類可以將我的皮剝下來穿在身上,我也可以讓野獸將人皮穿在身上!”
“只需要稍微調整一下,我當初所布置好的結界!”
……
聽了李秋紅的故事,何橋等三個眷人,紛紛露出震驚的表情,他們誰都沒想到,本地廣為流傳的六色鹿的故事,竟然還有這樣一段秘辛。
但吳獻卻面色如常,槍口對準李秋紅。
“說完了嗎,如果說完了,那我就要除邪滅祟了。”
李秋紅憤怒的扯下臉皮,不可置信問吳獻:
“你是鐵石心腸嗎,聽了我的故事后,竟然一點都沒有動容,難道你認為我的復仇是錯誤的?”
嘭!
吳獻開槍了,準確命中李秋紅那沒有皮膚的眉心。
“我支持你去扒了那君王的皮,還可以出于道義,送給你兩把洛陽鏟。”
“但不支持你想要扒我的皮。”
“況且,我怎么才能知道,你沒有對我說謊呢?”
李秋紅中彈后,身體一顫,語氣變得陰森可怖。
“算了,我本就沒指望讓你們理解我,只是那些動物要穿上人皮,需要一些時間而已。”
她剛剛主動講故事,果然是為了拖延時間。
“而且我剛剛就說了,這種武器,對我沒有任何意義!”
是的,那一槍無效。
絕大多數邪祟,都對凡人武器有著極高抗性。
除了一些沾染法力的物件,能夠傷到邪祟的,無非是兇器、鐵器和穢器三種,還有一些邪祟,擁有怕火,怕光,怕金銀等特殊弱點。
吳獻這兩把槍,都是從城隍所討口子得來的。
博萊塔X29型號,雙排彈夾,一個彈夾可容納十五發子彈,并且所有子彈都提前泡過童子尿。
可即便如此,射出的子彈,也僅能算作有一點點污穢的鐵器。
對邪祟的傷害不能說沒有,但也沒高到可以殺死‘六色鹿’這種邪祟的地步。
當然,如果黑姑肯放點血讓吳獻泡子彈就另說了……
對此,吳獻是心知肚明的。
可他還是將手里的子彈,全都射在了李秋紅的身上。
槍聲過后李秋紅的身體,就被打成了篩子,但傷口正在快速愈合,子彈也一顆顆掉落在地上。
李秋紅獰笑起來,雙手生出鋒利的鹿角指向吳獻,但吳獻卻打了一個響指。
轟隆!
深夜,燃火的村莊,一道霹靂從天而降!
這金黃的落雷,狠狠砸在李秋紅的頭頂,將她劈的渾身冒煙。
一擊過后,李秋紅都懵了。
她兇相畢露,身上人形的部分越來越少,以一種極度的迅捷朝著吳獻沖過去。
但她剛沖到一半,又有一道落雷落下,直接將其打倒在地,狼狽的落在土中,沒有皮膚的身體沾滿了泥土。
吳獻低頭看著李秋紅。
他身上只有兩個神通,為什么察覺這個任務不簡單后,還敢將任務繼續下去呢?
這當然是因為【雷嗔電怒】的賜福!
該賜福讓吳獻將自己對敵人制造的傷害,以嗔怒印記的形式在敵人身上保存下來,每一道印記可以降下一道落雷!
落雷的威力,相當于一道小雷咒。
這個賜福在福地中,已經非常有用了,但在現實世界中,卻才能發揮這個賜福真正的價值。
因為在現實中,吳獻可使用的武器不會受到限制。
他可以用槍,也可以用炮,只要是由他所造成的傷害,都可以化作嗔怒印記,這就讓吳獻在現實中相當于有了用之不盡的咒箓。
眷人每提升一點道行,各種攻擊,威力都要比初始強上十分之一,吳獻此時道行為7。
也就是說,吳獻引下的每一道落雷,威力都是初始小雷咒的1.7倍!
噼啪,轟隆!
接下來,又是兩道同樣的落雷砸下。
李秋紅慘叫不已,站起來后狼狽不堪,這樣看她的實力應該在大祟層次,遠遠沒到惡煞的地步。
接連被落雷劈了四下,李秋紅不敢再戰,轉身往樹林跑去。
三名本地眷人,都相繼出手阻攔。
何橋嘴里噴吐火焰,懷中的小狐貍吐出一口氣融進火焰,使得這一道火焰變成了青色。
那只名叫狒狒的猴兒,則拔下了自己的尾巴,化作一根鐵棒耍的虎虎生風,怪叫著沖過去。
楊星星也讓渡鴉喪彪從空中襲擾。
但李秋紅似乎被吳獻打怕了,硬承受幾次攻擊,也不敢回頭,眨眼之間就消失在叢林深處。
吳獻見她跑掉,沒有忙著追擊,而是走向了民宿區最大的房間。
汪春燕在身后焦急的問:“吳先生,那邪祟要跑了,我們不快些去追她嗎,要是將她放跑,村里的大家……”
吳獻搖了搖頭:“她跑不掉的,并且在追擊之前,我還有兩件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