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寶玉算計了那么多。
柳仙姑化鬼龍的過程已經不可逆了。
但……
要是柳仙姑不是柳仙姑了呢？
如果用討封之法，將柳仙姑變作另一個形態，是不是就可以中止化龍了？
這目前還只是一個猜想。
因為吳獻不懂討封，所以不知道這樣是否可行。
但柳仙姑懂啊！
在關道榮看到的殘念里，柳仙姑就是用討封之法將司機變成蛇人怪物的，因此這個方法是否可行，只有讓柳仙姑也參與進討論才行。
“可……可以！”
柳仙姑先是驚喜，隨后臉上表情復雜。
她將這些人類，視作將她送入深淵的罪魁禍首，所以根本沒想過指望這些人類救她。
但現在這些人類提出，讓她向他們討封，這讓她心情怪怪的。
從柳仙姑處聽來答案之后，這個方法就正式進入備選，現在眾人有三個選擇。
第一個是待在靈堂等待化龍結束。
第二個是等化龍結束后禍水東引。
第三個則是阻止化龍儀式。
選擇哪一條路，對他們接下來的生存有很大的影響。
在眾人還在討論中時。
魏滇看了蘇彌兩眼，忽然開口說。
“這還用選嗎，我選第三個，我們應該不管怎樣都要打一架，但打鬼龍和打柳寶玉相比，你們覺得哪一個存活率更高呢？”
大家衡量了一下。
都覺得還是干掉柳寶玉比較好。
不是因為戰利品，也不是想站在善良一方，而是因為進入福地以來，他們一直都像是柳寶玉的提線木偶。
所以他們想在柳寶玉的身上出一口氣！
辦法定了下來。
眾人做出了最后的選擇。
……
在這個世界。
討封并不是傳說。
只要是積累足夠的妖怪，都可以向人類討封。
討封所得來的，不是簡單的外形變化，而是妖怪的另一副身軀，幾乎和他們的本體一樣重要。
討封的過程并不復雜，妖怪只需要在準備好之后，向人類問出‘你看我像什么’這個問題，這之后就算是將自己的未來交給人類。
所以一般妖怪問的時候，會對問題稍加限制。
“你看我像人還是像妖怪。”
這樣就算說像妖怪，至少也沒什么損失。
當然討封對人類也是有影響的。
有些運氣好的，面對妖怪說像人，那么妖怪就可以化作人形，人類也可能受到妖怪報恩，獲得一定的利益。
有些運氣不好嘴臭的，可能會對妖怪說：“我看你像是個**。”
這時候妖怪可就倒了血霉，所以他們也不會讓這說臟話的人類好過……
因此只是面對普通妖怪說像人，對人類是沒什么負面影響的。
但要是作惡多端的妖怪，或者說像仙神，那么人類身上就要背因果了，下場絕對不會好。
話說回來。
柳府下人們的道行并不夠討封，他們之所以看起來像人，只是因為‘上師’所傳授的妖法。
柳仙姑一家子，也因志在化龍，所以沒有討封過。
柳仙姑還有討封的機會。
雖然對柳仙姑來說，討封成人算是退化，但她現在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因此在準備了一會兒后，柳仙姑對吳獻問出了那個問題。
她一臉期待的看著吳獻。
“你看我像人還是像蛇？”
吳獻笑著回答。
“像人。”
……
柳府的一處地下洞窟中，柳寶玉開心的吹著口哨。
他還小時。
曾躲在角落里，親眼看到上師教給柳仙姑奪壽根本法，并要她把普通的奪壽法傳播出去，這樣每有一個妖怪學會奪壽法，就會給她增加一部分力量。
那時他也沒有野心，只期待著柳仙姑能給他一份奪壽法。
但等了許久許久，等到父輩都壽元耗盡老死，也不見柳仙姑將奪壽法傳給他，于是這份期待，變成了怨恨。
雖然柳仙姑讓他等待。
但是他不想和父輩一樣等到死。
于是柳寶玉偷偷找到了上師，想要讓上師也傳給他一份根本法。
但上師說。
他只能種下一顆種子，這顆種子已經給了柳仙姑，在種子發芽之前，他不能灑下其他的種子。
不過他可以幫柳寶玉，讓柳仙姑化作鬼龍，只要柳仙姑不在這個世界了，他就可以種下新的種子……
因此針對柳仙姑的陰謀開始了。
這計劃很復雜，讓柳仙姑沉眠，以及吳獻等人經歷的，只是計劃的一小部分。
但現在，計劃成功了。
這里很隱蔽，不管鬼龍怎么折騰都傷不到他，只等到五更天，他就可以去找上師獲得新種子了。
“有招一日化邪龍，嘿嘿……”
正當柳寶玉暢想未來時，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就算太奶再能忍，現在也該開始作妖了，為什么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
柳寶玉心中升起不安，該不會化龍失敗了吧！
他化作一條黑蟒，爬出庇護所，快速跑到靈堂，結果就看到了，讓他發自內心驚恐的東西。
……
靈堂內。
燒著溫暖的篝火。
靈堂里面沒有門還怪冷的，現在不用守靈了，就可以盡情燒棺材板取暖。
眾人在篝火周圍，圍成了一個圈，氣氛融洽的聊著天。
在最靠近房間的內側，正高坐著一個穿著白旗袍的美人，她正是討封結束的柳仙姑，吳獻則坐在她身側，木魚凳子坐在柳仙姑身下。
聊著聊著。
就見柳寶玉氣沖沖的跑進來。
他一看到柳仙姑，就跟見了鬼一樣，滿臉恐懼大呼著不可能遠遠的跑開，跑的像是個小丑，引得眾人一陣歡笑。
跑開后沒多久。
柳寶玉又陰沉著臉，帶著四個柳府下人，還有胡管家一起回來，臉上全都是殺氣。
吳獻捂臉嘆息一聲。
“這點小把戲，果然是瞞不住啊……”
他們其實聊的并不是很融洽。
借由討封卡bug，強行停止化龍儀式是有代價的。
柳仙姑化成人后忘記了許多東西，甚至就連力量也幾乎消失殆盡，現在不過是一個普通小妖怪罷了。
吳獻之所以將木魚凳子讓出來，還擺出那副其樂融融的樣子，就是想要嚇跑柳寶玉，讓他不敢進行攻擊，讓大家今早熬到天亮好離開這個福地。
但從柳寶玉臉上的表情來看，他還是看穿了這些小把戲。
一場大戰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