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正悄悄往外爬。
忽然就被一把按在背上,直接四仰八叉的趴在地上,臉上滿是驚恐的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男人,嘴里哀求道。
“求求你,放過我吧!”
吳獻好奇的打量這女人,她身上穿著綠白相間的旗袍,肩膀上套著毛茸茸的披肩,白皙精致的臉蛋,窈窕婀娜的身段,還有各種金釵玉鐲之類的首飾……
“你是誰?”
女人往后縮了下:“我……我叫杜如詩,是何府的七少奶奶。”
吳獻摸了摸下巴:“嘿,這何家少爺不少啊,看來我運氣不錯,隨手一抓就能抓到個有用的。”
杜如詩哭了:“我沒用啊!”
“不不不,你非常有用。”吳獻臉上露出一抹壞笑,“只要用你當人質(zhì),就有了和何家談判的籌碼。”
杜如詩看著吳獻,臉上的表情從驚恐慢慢轉(zhuǎn)變,有無奈,有自嘲,還有無語。
“你用我是沒辦法要挾何家的,只能連累我和你一起死罷了。”
從女人眼神中。
吳獻可以知道她說的是真的。
但這就奇怪了,七少奶奶這種身份,怎么可能一點都不重要呢?
吳獻抬頭看天,太陽已經(jīng)快要落山,天就要黑了。
他不能在這兒耽擱太多時間,就要求杜如詩帶自己去三仙禮堂。
但杜如詩一聽三仙禮堂,就像是見了鬼一樣,死活不肯帶吳獻過去,就好像那里有什么恐怖的東西。
吳獻只能用伸縮棍子威脅,她這才驚恐的妥協(xié)……
路上。
吳獻問了許多關(guān)于何家的事情。
杜如詩最開始還不愿意說,但興許是太久沒人和她聊天的緣故,問著問著她就打開了話匣子。
在不死城里,何家地位尊崇。
所有人都覺得,女人只要嫁入何家就幸福了,就有好日子,杜如詩最初也是這么想的。
但在嫁入何家之后。
杜如詩才發(fā)現(xiàn),這何家有多么詭異,多么冷漠。
即便嫁入何家這么久,她依舊對這個家族一無所知。
只知道何家有個老爺,有十幾個少爺,家族沒有分支,何家的女兒都被嫁出,所有的少奶奶都只能在小部分區(qū)域活動。
就連她的丈夫,她也覺得非常陌生。
結(jié)婚的那天她記得非常清楚,她在半夜換上鮮紅的婚服,被人扶著帶到了三仙禮堂,在三仙的見證下和七少爺拜堂成親。
整個結(jié)婚的過程,她沒有一點喜悅和羞澀,只是沒由來的覺得害怕,恐懼,想要快些從禮堂逃離。
整個過程她頭頂都蒙著紅布,所以只能看到其他人的腳,有些奇怪的是,婚禮上的來賓腳都有些虛浮,就好像是在踮著腳尖……
婚禮結(jié)束后。
生活依舊詭異。
甚至于結(jié)婚到現(xiàn)在,她都不清楚自己丈夫的長相。
七少爺每隔十幾天才會找她一次,每一次都是晚上來,氣氛朦朦朧朧的,就像是做夢一樣,她早上醒來的時候會覺得異常疲憊,就好像身體被掏空,往往要休息幾天才能恢復(fù)過來……
“這樣的生活,會將人逼瘋的!”
很快杜如詩的話題,就從自己轉(zhuǎn)到了其他人。
他們這十幾個所謂‘少奶奶’,就像是籠中鳥,只能在何家的部分區(qū)域活動,生活起居都有丫鬟照顧,但那些丫鬟冷冰冰的,只是服從命令,不會和她們說貼心話,所以一般少奶奶們會甩開丫鬟們偷偷聚會。
“三少奶奶是最先受不了的,她被壓抑得快要發(fā)瘋,覺得自己丈夫不是人,想要用從老人那里聽來的辦法測試,她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了一些香灰,在三少爺晚上回家的時候灑在門前……”
“那之后……我就沒見過她。”
“后來我聽說,她被趕出了何家,流落到一個荒村中,投井自殺了……”
吳獻內(nèi)心微微一動。
她說的三少奶奶,應(yīng)該就他們在無葬村滅掉的那個女鬼!
杜如詩越說越覺得身體發(fā)冷。
以前她為了自保,都是盡量自我安慰自我催眠,不去想這些東西,今天和吳獻傾訴,才越說越覺得毛骨悚然。
以至于覺得何家的一草一木,都恐怖異常,而吳獻這個從土里冒出來的脅迫者,反而比自己的丈夫要更加安全……
于是她下意識的抓住吳獻的衣服。
在杜如詩講故事的同時,吳獻也在觀察著何家的一切。
何家很大,非常大,占地面積堪比大學(xué)校園,而且格局像是迷宮一樣,要是沒有杜如詩帶路,他也很難快速找到三仙禮堂。
另外除了個別區(qū)域之外,何家大部分地方土地都沒有硬化處理,只是做過除草的泥土地,許多地面的泥土都有被翻開的痕跡,那些痕跡下面,應(yīng)該全都埋著尸體……
路上他們碰到不少巡邏的家丁,這些家丁都是一臉陰郁的模樣,腳步虛浮,走在路上腳印很輕。
從杜如詩的表情來看,這些家丁,平時對‘少奶奶’們,也都沒有什么好臉色。
走了一會兒。
他們終于來到了三仙禮堂。
這座禮堂簡直堪稱雄偉,是典型的五脊單檐廡殿式建筑,面闊九間,進深五間,長有四五十米,寬有二三十米,算上月臺足有二十多米高……
這種大型木建筑,吳獻之前只在一些寺廟里見過。
禮堂內(nèi)很空曠,里面的東西一眼就能看全,吳獻剛一踏入,就感覺渾身陰冷,這里絕不是什么好地方。
“棺材呢,棺材和甕罐都在哪兒?”
杜如詩疑惑問:“你要找棺材干什么,那東西很不吉利,貿(mào)然接近是要犯忌諱的……不過我的確聽說,何家經(jīng)常會有一些‘安全’的棺材,可那種東西也不可能放在禮堂里啊。”
吳獻沉默。
這禮堂應(yīng)該就是度牒里說的靈堂。
他本以為丟失的棺材和甕罐會在這里,但沒想到這里空無一物,那么他要怎樣在今晚十二點之前,完成正確的葬禮?
吳獻的心情跌落谷底,思路一下子斷掉。
就在此時。
杜如詩抓吳獻胳膊的手忽然用力。
吳獻皺眉一看,就發(fā)現(xiàn)杜如詩渾身顫抖的看向禮堂的入口,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就見兩人正快步走來!
一個是身材高大,走路極其有氣勢的老女人。
另一個,則是低著頭跟在老女人身后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