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楚源答應(yīng)天山童姥的要求。
他也想要看看逍遙三老的實力如何！
他救了無崖子，間接殺了丁春秋，還打傷了段延慶，丁春秋和李秋水有一腿，段延慶則是西夏一品堂的人，誰知道李秋水會不會腦抽牽連到他。
聽到楚源和天山童姥，在那里商量對付自己的外祖母，但是為了讓天山童姥保護她們的安全，王語嫣也不好說些什么。
洛陽城和少室山，距離不到兩百里。
因為有王語嫣、阿朱、阿碧這種不會武功，或者武功稀疏的女子，所以他們趕路的速度慢了一些。
他們第三日凌晨，才趕到少室山。
與此同時，因為收到喬峰發(fā)出的請?zhí)煜赂鏖T各派和江湖豪杰，從天南海北一起齊聚少室山下。
喬峰也早已經(jīng)對少林寺下了拜帖，少林寺也做好了迎接喬峰和天下武林群雄的準備。
……
清晨。
天際一縷金色晨曦初現(xiàn)。
少室山罩在一層淡淡的朦朧霧氣中，不遠處的太室山外加嵩山其余支脈，在霧氣中若隱若現(xiàn)。
晨曦將霧氣一點點驅(qū)散，少林寺這座千年古剎，漸漸出現(xiàn)在群山之中，散發(fā)著威嚴祥和的氣勢。
咚~
伴隨著一聲聲悠揚的銅鐘聲，少林寺中的銅鐘被和尚撞響。
少林寺山腳的大理段氏、姑蘇慕容氏以及受邀請的其他武林人士，全都順著石階一起來到了少林寺山門前。
……
少林寺。
后院。
一處僧舍內(nèi)。
一位胡須花白，打坐了一夜的老僧，聽到外面響起的鐘鳴聲，他睜開了雙目。
“時也命也?！?
老僧長嘆一聲道。
“看來我修了這么多年的佛法，終究沒有修到位，一個晚上的打坐，我連最起碼的心如止水都做不到，罷了，既然心不靜，那便把這樁因果了結(jié)就心安了。”
老僧一邊轉(zhuǎn)著手中念珠，一邊自言自語道。
“來人，去把玄苦叫來?！?
老僧對著門外喊道。
“是，方丈。”
門外有年輕的僧人應(yīng)了一聲。
這老僧正是少林寺方丈玄慈。
聽到屋外年輕僧人的腳步聲遠去后，玄慈似乎想到了什么，對著屋外喊道：“再派一個人，去把虛竹叫來。”
“遵命?！?
屋外腳步聲漸漸遠去，玄慈平靜下來，他目光看著前方，但是前方什么都沒有，他只是愣愣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丈師兄，聽說你要找我？”
沒過多久，年月五旬，穿著僧衣和袈裟的玄苦，便趕了過來，站在門外道。
“玄苦師弟，你進來吧。”
玄慈在房間內(nèi)道。
咯吱！
玄慈話音剛落，玄苦便推門走了進來，順手關(guān)上了房門。
“師弟坐吧?！?
玄慈目光看著身前的一個蒲團道。
玄苦坐下后，便問玄慈：“師兄，師弟正想問你，峰兒為什么突然要寫拜帖，說有一件事情要和少林對質(zhì)，還邀請?zhí)煜挛淞秩盒垡煌皝砩倭炙隆?
玄慈沒有說話，他將雙手放在胸前，念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接著又道：“師弟，昔日師兄我做了不少錯事，他日因，今日果，宿因所種，該當有此業(yè)報，喬幫主此來，便是為了了結(jié)因果來的?！?
玄苦：“師兄的意思是……”
玄慈沒有說話，而是起身從身前桌案的一個木盒里，拿出一串珠子如琥珀一樣，表面流光溢彩，巴掌大小的念珠。
玄苦看到這一幕，他目光驚疑：“師兄，這是我們少林世代相傳，據(jù)說是由達摩祖師留下的信物琥珀念珠，你將此物拿出來干什么？”
玄慈走回到玄苦身前，將念珠放在玄苦手中：“師弟，從今日起，你便是少林寺的下一任方丈了?！?
玄苦卻沒有接住，他心思急轉(zhuǎn)，又想到今日弟子喬峰會帶著天下武林群雄，一起上少林寺拜山，他神色擔憂。
玄苦道：“師兄，此事難道跟峰兒有關(guān)？”
玄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他繼續(xù)道：“此事罪孽在我，不怪喬幫主，只怪我當年一時不察，才誤中他人奸計。”
玄苦：“師兄……”
玄慈卻打斷玄苦的話道：“師弟，我已經(jīng)忍辱偷生多年，這件事情也該由我出面，做個了解了?！?
玄慈說完后又道：“只希望此番之后若我身死，你也不要責怪喬幫主。”
玄苦還想說些什么，他猜測此事可能與自己那弟子的身世有關(guān)，只是他對當年雁門關(guān)之事也一知半解。
“方丈，虛竹師弟來了！”
就在這時，門外又響起了兩個腳步聲。
“讓他進來。”
玄慈道。
然后一個二十三四歲，有些笨頭笨腦，長相丑陋，身穿灰色僧衣的小和尚，從外面推門走了進來。
“虛竹拜見方丈，玄慈師祖……”
虛竹進來后，不敢直視兩人，而是雙手合十，對玄慈和玄苦行禮道。
“虛竹，之前在擂鼓山，那位逍遙派的前輩，要收你為徒你為何要拒絕？”
玄慈打量著虛竹，眼中閃過了一絲慈色，他問虛竹道。
自從上次去擂鼓山參加珍瓏棋局的弟子回來后，他就知道虛竹在擂鼓山上的大致遭遇。
“方丈，弟子只是覺得既然弟子是少林弟子，便只做少林寺弟子，一輩子都是少林弟子，不想再做其他門派的弟子?！?
虛竹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
“你啊，你可知你錯過了一樁機緣?！?
玄慈嘆息。
若是虛竹拜了那位前輩為師，或許就能置身于此番事件之外，也算有了個去處吧？
此番之事他是罪有應(yīng)得，但是卻要苦了虛竹了。
此事結(jié)束之后，不知道虛竹要如何才能繼續(xù)在少林寺中待下去。
“弟子生是少林寺的人，死是少林寺的魂?！?
虛竹卻梗著脖子道。
“方丈，喬幫主、楚少俠，還有武林群雄都已經(jīng)到少林寺山門外了?！?
這時門外又有年輕僧人來稟告。
“知道了?！?
玄慈應(yīng)了一聲。
“師弟，這念珠你收下，你也不想此番之后，我少林寺群龍無首吧？”
玄慈又把手中的念珠遞向玄苦。
“師兄……”
玄苦不想收，他覺得師兄玄慈，這是在交代后事。
“收下?！?
玄慈語氣中帶著一股威嚴。
玄苦無奈只能將那方丈信物琥珀念珠收下。
“若是可以的話，以后麻煩師弟你稍稍照看一下這孩子?！?
見玄苦收下，玄慈語氣又柔軟下來，他語氣中帶著一絲哀求之意。
“師兄放心，師弟會照顧好這孩子的?！?
玄苦點頭。
“如此便好，我也就沒什么牽掛了?！?
玄慈道。
虛竹聽不懂玄慈和玄苦話中的意思，只是在那里呆呆地站著。
突然被方丈叫來，他心中有些忐忑，以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對，就連方丈都找他來問話了。
“虛竹，可愿意陪我，一起去見見寺門外的那些貴客？”
玄慈問虛竹。
虛竹聽聞方丈叫自己來，是讓他跟著一起去見客的，他點頭道：“我愿意方丈。”
“既然愿意，那我們便走吧。”
玄慈起身往屋外走去，虛竹和玄苦跟在玄慈身后。
不知道為什么，虛竹總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方丈和玄苦師祖的表情，卻又不像是去見客的。
三人一直走到少林寺的寺門處，早已經(jīng)有眾多少林僧人候在這里，但他們的神情似乎都有些凝重。
虛竹心中感到奇怪，若真是貴客前來的話，大家不應(yīng)該感到高興嗎？
為什么神情都這般凝重！
而且那位喬幫主，還是玄苦師祖的弟子，也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算是半個自己人。
那位青蓮使者楚源，在擂鼓山上除魔衛(wèi)道，殺了四大惡人中的兩個，也是個好人。
這是他親眼所見！
“開門迎客！”
來到少林寺寺門處的玄慈一聲大喊，打斷了虛竹的心思，讓他不再胡思亂想。
六名年輕武僧一起用力去了門閂，將少林寺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以玄慈、玄苦為首的少林七大高僧，帶著少林寺弟子，一起魚貫而出，踏出少林寺。
至于為什么不是八位，而是七位……
因為玄悲在一年前，就已經(jīng)被人在大理陸涼州身戒寺，用自己最擅長的武功所殺。
當時因為這件事情，少林寺和慕容家還差點開戰(zhàn)。
……
少林寺山門前。
喬峰看到少林寺僧人魚貫而出，當即一聲大喝：“丐幫幫主喬峰前來拜山！”
其聲音如同洪鐘大呂，比少林寺中剛剛撞響的銅鐘都要嘹亮，傳遍了整座少室山。
少室山那些密林中，不斷有受到驚嚇的群鳥驚慌飛出，宛如陰云。
“好深厚的內(nèi)力！”
“不愧是北喬峰?！?
“光是這股內(nèi)力，天下便少有人能及吧？”
聚集在少林寺門前的武林群雄，看到這一幕，他們無不驚嘆。
其中包括大理段氏段譽和他的那些家將，外加當日在擂鼓山發(fā)瘋而逃的姑蘇慕容氏慕容復和他的家將，外加之前被楚源打成重傷的段延慶和被段譽求情救下的岳老三，全都在其中。
還有一些諸如青城派、蓬萊派，甚至喬峰邀都沒有邀請，只要在江湖上有點名氣的門派，一下子全來了。
“表哥真的在這里！”
王語嫣看到慕容復，頓時神色一喜，立即走了過去。
阿碧神色有些猶豫，然后她對楚源道：“楚大哥，阿朱姐姐，公子在哪里，我先過去了?！?
楚源道：“阿碧你去吧?！?
看著王語嫣和阿碧離去的背影，楚源對身旁的阿朱道：“大嫂，你之前是慕容家的婢女，既然你和喬大哥已經(jīng)定了終身，不久怕是就要成婚，現(xiàn)在已經(jīng)恢復自由身了吧？”
阿朱點頭：“自從我發(fā)現(xiàn)我的身世，和爹娘相認后，他們就已經(jīng)幫我把身份的事情辦妥了。”
楚源道：“那就好?！?
阿朱和阿碧都是慕容家養(yǎng)大的私婢，在如今這個時代，婢女的地位低下，和奴仆差不多。
所以阿朱想要和喬峰成親，還需要恢復自由身才行。
但阿朱是大理國的郡主，身份不凡，所以只要段正淳和大理皇族出面，是很好解決的。
如今慕容復四處交好各種勢力和高手，為復國做準備，阿朱區(qū)區(qū)一個婢女而已，為了交好大理，獲得大理皇族段氏的支持，別說是花錢財將阿朱的身契買回來了，就是不花錢白送給大理皇族，讓阿朱恢復自由身，慕容復估計都會做。
“二哥、阿朱妹妹、阿紫妹妹！”
就在這時，身邊帶著傅思歸和朱丹臣兩位家將的段譽，看到楚源、阿朱、阿紫，高興地過來和楚源三人打招呼。
“哥！”
“哥！”
阿朱和阿紫看到段譽過來，都跟著叫了一聲。
“三弟，沒想到你也來了。”
楚源看到段譽也不意外。
這小子就是個愛湊熱鬧的性子，哪里有熱鬧哪里就能看到他的身影。
“大哥相邀，我怎能不來，正好我爹有事，讓我代表大理段氏前來?！?
段譽道。
隨著他練成《六脈神教》、《北冥神功》、《凌波微步》等諸多武功，他武功已經(jīng)超過了他爹段正淳和天龍寺中的群僧，成了大理段氏第一高手。
所以一般江湖上有什么大事，他爹段正淳都會讓他代表大理段氏出面。
“王姑娘剛走，去找她表哥慕容公子去了，二弟你要不要跟過去看一看？”
楚源指著不遠處和慕容復站在一起的王語嫣道。
段譽：……
楚源的話，讓段譽的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他連忙將楚源拉到一邊：“二哥，以后我和王姑娘的事情，你就別提了，之前是我不懂事，后來我回去問了我爹，王姑娘他還真是我妹妹。”
上次被楚源的一番話，打擊得發(fā)瘋逃離后，經(jīng)過家將朱丹臣的一番提醒安慰，好不容易才從這件事情中走出來。
他本來還抱有一絲幻想，覺得這件事情可能只是個巧合而已，是楚源弄錯了。
后來他回到大理，找他爹鎮(zhèn)南王段正淳了解一番后，他爹段正淳告訴他的答案徹底讓他心碎。
王語嫣，的確有可能是他的親妹妹。
他花了好長時間，才斬斷了心中對于王語嫣的妄想。
楚源心中道：“王語嫣不是你的親妹妹，可是這件事情卻不能告訴你，不然你怕是要比王語嫣是你的親妹妹，更加無法接受?！?
楚源道：“二弟，大丈夫何患無妻，除了這些你同父異母的妹妹，你一定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人的！”
段譽：……
楚源不提這件事情還好，一提段譽就欲哭無淚，覺得自己活著，實在沒什么意思，還不如死了算了。
自從踏上江湖以來，遇到木婉清、鐘靈，抑或者不遠處的王語嫣等漂亮姑娘，表面上看上去桃花運不斷，實則她們都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
另外還有阿紫、阿朱也是。
唯一不是的，大概也只有阿碧了吧！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慕容復，卻帶著王語嫣、阿碧，外加風波惡、包不同等兩位家將一起走了過來。
“楚少俠，多日不見！”
慕容復對楚源拱手笑道。
“慕容公子看來已經(jīng)從之前珍瓏棋局的影響中，恢復過來了！”
楚源轉(zhuǎn)身打量著慕容復道。
楚源的話，讓慕容復神情一滯后又笑道：“之前在下意志不堅，著了那棋局的道，讓楚少俠見笑了?！?
楚源：“恭喜慕容公子恢復神志，不知道慕容公子來找在下所為何事……”
他看慕容復的神情，明顯是有事前來。
只是不知道為何，旁邊的阿碧卻神色憂愁忐忑，時不時地看一眼自己。
慕容復道：“實不相瞞，在下有兩個貼身婢女，楚少俠都已經(jīng)見過，阿朱是大理段王爺?shù)呐畠海罄硪呀?jīng)為阿朱贖身，如今只剩下阿碧。阿碧又和阿朱情同姐妹，若是我光將阿碧留下，讓她們姐妹分離也不好，不如我就將阿碧贈予楚少俠，日后讓阿碧伺候楚少俠的生活起居可好？”
段譽：……
他剛剛還說阿碧，是他踏上江湖以來見過，唯一一個不是他妹妹的年輕女子，沒想到就被慕容復送給二哥楚源了！
楚源知道古代婢女地位不高，贈送婢女之事司空見慣，別說贈送婢女了，便是贈送侍妾也是常有的。
甚至還有將懷孕的侍妾，贈送給友人的。
但是阿朱和阿碧地位不同于普通婢女，她們是慕容復的貼身婢女，不知道慕容復為何要把阿朱贈送給他！
稍一思索，楚源便想到了原因。
交好！
因為如今自己的武功和江湖地位，都已經(jīng)登臨天下絕頂。
相比于以往他花大價錢結(jié)交的那些高手，用一個婢女交好自己，怎么看都很劃算。
畢竟慕容復可是為了復國，能認段延慶為義父的主。
楚源拒絕：“慕容公子，我視阿碧為友，又怎么能讓她當我的婢女伺候我呢，而且這也得看阿碧自己的意思。”
楚源記得，阿碧是很忠于慕容復的。
她和王語嫣，都是即使慕容復發(fā)瘋，也依舊陪在慕容復身邊的兩個人。
慕容復卻好似早有準備：“我已經(jīng)征詢過阿碧的意思，她已經(jīng)同意了，至于讓不讓阿碧伺候，就看楚少俠自己的意思了，反正我將阿碧的“身契”交還給她了，以后讓阿碧恢復自由身，還是讓她伺候你，全看楚少俠的意思?！?
說完，慕容復帶著王語嫣和包不同等人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并沒有現(xiàn)在就提出讓楚源助他復國，在他想來，他以往對阿朱阿碧都不錯，如今阿朱跟了喬峰，阿碧若是再跟了楚源，那就相當于拉攏了整個丐幫。
以后他若是有事需要他人相助的話，通過阿朱和阿碧去求楚源和喬峰，楚源和喬峰也不好拒絕他。
看著掉頭就走的慕容復，楚源目光看向阿碧：“阿碧，你真的同意了？”
阿碧看了一眼楚源，臉上有些羞意和無奈，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