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師兄莫非忘了,師弟雖拜入松風觀,但是卻依然是師父的弟子,嚴格意義上來說,師弟也是白云觀弟子。”
被余滄海攔在院子里,楚源咳嗽一聲道。
“師弟,你已經(jīng)拜入松風觀,你這般說,莫非還真將自己當成白云觀弟子不成?”
余滄海一聽這話,頓時急了!
他當然知道,楚源還是白云觀主弟子的事情,楚源拜入松風觀,還是白云觀主特意幫忙引薦的。
但是眼看楚源這位師弟,天賦太過驚人,青城派興盛,就要落在楚源身上。
他生怕師弟還惦念著白云觀,和白云觀藕斷絲連。
若是白云觀主,突然間后悔,想把楚源又要回去。
那松風觀和青城派,可就損失慘重了。
本來,一開始他還挺信任楚源的。
覺得師弟楚源,去白云觀只是隨那位紫云師叔,學習奇門術(shù)數(shù),就是為了青城派創(chuàng)造陣法。
但是眼看楚源這兩個月,待在白云觀的時間越來越久,回松風觀間隔的時間越來越長。
再加上兒子余人彥,和四個徒弟他們時不時詢問,師叔楚源會不會一去不復(fù)返的擔憂,弄得他也擔憂起來了。
所以,趁著這次楚源回到松風觀,他決定一定要將這件事情問個明白。
“師兄你多慮了,我自然是松風觀弟子,不過我也曾在白云觀修行過一年,此次創(chuàng)造陣法,為了節(jié)省時間和精力,在白云觀短住一段時間是很合理的。”
楚源無奈解釋道。
“師弟,你那是短住嗎?你最近一個多月,都沒回松風觀了?師兄要是不找你,伱是不是準備連過年都在白云觀?”
余滄海感到十分不滿道。
他感覺楚源在和白云觀暗通款曲。
但是!
楚源以為青城派創(chuàng)造陣法的名義,去白云觀學習奇門術(shù)數(shù),他又挑不出任何毛病,這讓余滄海心中很是郁悶。
“這哪能!”
楚源轉(zhuǎn)身進了房間,示意讓師兄和自己一起坐在木凳上交談。
看楚源率先坐下,余滄海雖然心中郁悶,但還是坐下來了。
“我這不就回來了嗎?而且這三個月時間,我也已經(jīng)將奇門術(shù)數(shù)學得差不多了,以后暫時就不用去了。”
楚源解釋。
“真的?”
余滄海有些不太相信道。
“自然是真的。”
楚源點頭。
他有入夢之能,在奇門術(shù)數(shù)上的學習進度驚人。
三個月時間!
該學的基本學了,師父紫云已經(jīng)沒什么東西可教他!
想要在奇門術(shù)數(shù)上,繼續(xù)提升,就需要楚源自己花心思鉆研了。
不過楚源也沒準備,繼續(xù)在奇門術(shù)數(shù)上花費時間精力,讓自己成為精通奇門術(shù)數(shù)的大師。
有那功夫,他還不如把時間,花在修練《九霄罡氣》上!
早日將《九霄罡氣》練成,達到罡氣護體,刀槍不入的地步。
這個世界,終究是強者說了算。
至于創(chuàng)造陣法,他現(xiàn)在的奇門術(shù)數(shù)造詣,已經(jīng)完全足夠創(chuàng)造陣法之用了。
“那就好。”
余滄海松了口氣。
“師弟,也不是不讓你和白云觀以及紫云師叔那邊接觸,主要是這次你在那邊待的時間太久了些。”
隨后余滄海感覺自己剛剛的態(tài)度,表現(xiàn)得太過急切,怕讓楚源心生隔閡,連向楚源解釋。
“這次的確是師弟考慮不周,師兄擔憂也在情理之中。”
楚源點頭道。
師兄剛剛雖然急切了些,但是站在他的角度,其擔憂也不無道理,他能夠理解。
楚源的話,讓余滄海更加不好意思,他語氣一轉(zhuǎn),岔開話題:
“對了,師弟,在你不在松風觀的這段日子里,你家人又來找你了,他們想要見你,聽說你不在松風觀,等了兩天便下山離開了。”
“我的家人嘛?”
楚源聞言,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幾道模糊的人影。
“既然他們走了,那就算了,以后有機會再見吧。”
楚源無所謂道。
如果他在松風觀的話,見一面也不是不行。
不過既然錯過了,那就算了。
“他們走的時候,師兄代替師弟,贈送了一些財物給他們,不過……”
余滄海想到當時的情景,欲言又止道。
“他們收了嗎?”
楚源好奇。
“沒收,就是因為師兄贈給他們財物,他們才發(fā)了怒,立即下山離開了。”
余滄海神情有些無奈。
他本來是想贈送些財物給楚源家人,改變楚源家人生活環(huán)境的,誰知道這件事情沒有辦成。
“拒絕了嘛?”
楚源喃喃自語一句后,頓時沉默起來。
按照他的立場,他肯定是希望家人,接受這筆財物的。
因為在他記憶里,那個家真的很貧窮,只能到勉強溫飽的地步。
師兄余滄海代他贈送的財物應(yīng)該不少,接受了這筆財物,家里的生活條件,立刻就能得到極大改善。
但是如果家人,真的接受了這筆錢財。
肯定會讓他和家人,原本就很稀薄的親情,變得更加脆弱。
雖然不至于徹底斷絕關(guān)系,但是對于他來說,反而更好處理了。
只要每隔一段時間,給家人送去一筆錢財就好。
簡單省事!
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家人的出現(xiàn),反而讓楚源覺得有些棘手。
“罷了,下次下山的時候,順便回去見見吧。”
楚源作出決定。
……
大邑縣。
槐樹村。
正月初一,正旦節(jié)。
今天的楚家院子,格外熱鬧,比往日多了些歡笑。
楚家的大女兒楚春迎,帶著隔壁村的女婿王二河,在今天回來了,在縣城藥鋪里做學徒的長子楚青峰,正好也在家中。
楚家房門上,貼了嶄新的紅色對聯(lián)和門神畫。
屋子里,大人都在忙著準備飯菜。
院子里,一個長得虎頭虎腦,全身臟兮兮的五歲小男孩,和一個長得很是瘦弱,額頭微凸的小丫頭在玩著。
他們是楚家大女兒楚迎春之子王鐵耕,楚家大子楚青峰女兒楚新月。
不經(jīng)常回家的楚青峰,和大女婿王二河,這兩人看著自己娘子在廚房里忙碌,有些無所事事,神情不太自在地陪著院子里的兩個小孩玩耍。
很快飯菜就做好了,飯菜端上桌后,屋外的大人孩子都上了桌。
由于家里人口不多,女眷、孩童、男人……
都坐在一張桌子上。
桌上菜肴只有六個,四個素菜,兩個葷菜。
素菜是(大白菜)菘菜、酸筍、蘿卜、野干菜之類,容易保存的菜。
葷菜則是夏秋季節(jié),就已經(jīng)曬好的臘魚干,以及過年才舍得殺一只的公雞。
飯是高粱米飯。
桌上還有一壺,只有過年才舍得喝,用小陶罐裝的燒酒。
楚家成年男子面前,都各自倒上了一杯燒酒。
或許平時很少見葷腥,在這過年的日子里,難得吃到肉,尤其是雞肉,所以大家吃得滿嘴流油,尤其是幾個小孩,更是把骨頭都放在嘴里嘬。
“可惜,要是墩子在就好了。”
眼看桌上的飯菜已經(jīng)見底,肉湯都喝完了,眾人話也漸漸多了起來,楚母突然道。
這讓屋子里,原本熱鬧起來的氣氛,瞬間冰冷下來。
“娘,這次我們?nèi)デ喑巧剑譀]能見到三弟,據(jù)說他在另一個道觀學習什么奇門術(shù)數(shù)去了。”
跟著他爹楚樵,一起去了青城山一趟的楚二黑道。
“那小子在青城山過得好著呢,用不著額們操心,一群年齡和老大差不多的道士,都叫他師叔和師叔祖,看那模樣別提有多恭敬了。”
和長子、大女婿碰了個杯后,楚樵放下手中陶土杯,他沉聲道。
“真的嗎?爹、二弟,三弟真的在青城山上,過得這么好?”
老大楚青峰聞言放下手中酒杯,有些不太相信道。
“這哪能有假,一個年齡和爹差不大的道士招待我們,據(jù)說是青城派的掌門,那位掌門稱呼三弟為師弟,我們走的時候,還贈送我們百兩銀子,可惜爹沒收……”
楚二黑想到一個多月前,和爹一起去青城山上找三弟時,他們住在道觀中那兩天的遭遇,他一時間還如在夢中。
那般殿宇高大華美,廣場寬闊,房屋相連,神像威嚴的道觀,他生平還是第一次見。
他也問過爹,之前爹去山上找楚源那兩次,山上道士可沒這么客氣。
楚樵卻不知道,那時候道觀里的道士,也稟告過余滄海。
只不過余滄海不確定,楚源對于自己家人的態(tài)度。
就沒通知楚源,自己也沒親自出面招待。
“百兩銀子……”
桌上楚青峰、楚春迎、王二河、楚秀等人聞言,都不由雙手一抖。
楚青峰在縣城做藥鋪學徒,一個月也不過三錢銀子工錢。
王二河在縣城做衙役,加上俸祿和各種灰色收入,差不多五錢銀子。
他們兩個,已是楚家收入最高之人。
上百兩銀子!
是王二河近二十年的收入,楚青峰三十三年的收入。
若是家里有了這百兩銀子,楚家人的生活,一定能夠得到大改善。
“那銀子不能收,三郎都沒有露面,姑且不說他是正好不在觀內(nèi),還是故意躲著老子我,若是我們收了他師兄所給的這百兩銀子,以后三郎和我們的聯(lián)系,只會越來越少。”
見桌上多雙目光看向自己,楚樵搖了搖頭。
他目光平靜,語氣堅定。
聽到楚父的話,其他人心中,遺憾之余,卻又恍然醒悟。
“不錯,當時爹看到三弟師兄拿出銀子后勃然大怒,直接帶著我下山了,我當時還沒想明白這是為什么。后來爹給我解釋了才明白,如果我們真拿了這筆銀子,那以后恐怕我們將要永遠失去三弟了,大家愿意為了一百兩銀子,放棄三弟嗎?”
楚二黑隨后道。
楚二黑的話,讓桌上一時間沒人說話。
可能每個人心中,都有不同的想法,但是在眾人面前,卻沒人說愿意。
“青城派掌門的師弟……”
王二河聽到這個名字,一時間欲言又止。
“怎么了,二河,你難道聽說過三郎?”
楚父正好看到女婿王二河的神情,頓時將目光看向王二河。
“岳父,您也知道小婿乃是大邑縣縣衙衙役,平時會接觸一些江湖中人,知道一些江湖武林的消息。”
“據(jù)小婿所知,這青城派本是巴蜀一武林大派,其掌門余滄海,武功高強,掌劍雙絕,在江湖上闖下偌大名聲,是江湖中聲名顯赫的一流高手。”
“據(jù)說在去年中秋前后,曾經(jīng)打遍天下無敵手,創(chuàng)建天下第一鏢局“福威鏢局”,林遠圖林大俠的七十大壽上。青城派掌門余滄海的師弟,先是擊敗武功高強林大俠義孫林少主,后又讓嵩山派的成名高手費彬,疑似在他手中吃虧,一時間出盡風頭,消息散播開來后,如今已經(jīng)名傳天下。”
王二河回憶道。
“二河,你說青城派掌門的師弟,難道就是三郎嗎?”
楚母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道。
“如果那位青城派掌門余滄海,沒有第二位師弟的話,應(yīng)該就是三弟了。”
王二河道。
“可是這怎么可能,三郎今年才十歲啊!”
楚母感到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