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縣、長樂二縣。
都是福州府沿海大縣。
不過,相比于長樂縣,閩縣更近一些。
長樂縣和福州城,中間相隔著一條閩江。
楚源和東方勝商議一番過后,決定先去閩縣。
主要也是因為,閩縣那伙倭寇人數(shù)更少,只有一百多人,更好解決一些的緣故。
福州城往東南走八十里路,便是閩縣縣城。
閩縣縣城雖是府城周圍大縣,但終究和福州城這樣的大城比不了。
閩縣縣城,城圍只有七里,高二仞,廣丈有一尺,女墻四尺。
城門前,有身穿皂衣,頭戴小帽,腰挎佩刀的五六名捕快,盤查進(jìn)出城門的百姓。
楚源和東方勝并沒有進(jìn)城,只是在城門口,打聽了一下關(guān)于倭寇的動靜。
“兩位這是準(zhǔn)備……”
聽楚源和東方勝打聽倭寇的動靜,領(lǐng)頭那個有些年老,頭發(fā)花白的捕快,打量著眼前二人,神色有些不解道。
最近閩縣不少村鎮(zhèn)的百姓,都往縣城里逃,跑來避難。
這怎么還有不怕死的,親自往倭寇手上撞的。
楚源道:“我們二人都練過武,是來殺倭寇的。”
聽楚源說二人練過武,是來殺倭寇的,老捕快瞬間肅然起敬。
老捕快豎著大拇指:“原來兩位是江湖大俠。”
老捕快繼續(xù)道:“倭寇兇狠,即便練過武,兩位也應(yīng)該還是小心些。聽說倭寇近幾日,在關(guān)頭鎮(zhèn)一帶活動,剛劫掠過兩個村子,那兩個村子已經(jīng)成為焦土,遍地都是尸體,那慘狀,嘖嘖……”
向老捕快問明關(guān)頭鎮(zhèn)所在的位置后,楚源和東方勝便再次出發(fā)了。
他們兩個人都有輕功在身,也不用騎馬。
全力趕路之下,速度不比騎馬慢。
他們又往南走了二十里不到,就看了一個村子。
不過這個村子,已經(jīng)成為廢墟和焦土。
大火剛剛熄滅,有的地方還冒著黑煙。
原本的村落,已經(jīng)被焚毀。
只剩下被燒黑的土墻輪廓,依稀能看出原本村莊模樣。
“好臭的味道!”
楚源聳了聳鼻尖。
這是一種,肉被燒焦的臭味。
“這是尸體被燒焦的臭味。”
東方勝皺了皺眉頭,分辨出這是什么味道。
楚源臉色冰冷下來,他在廢墟中尋找。
果然看到了十幾具,被燒成焦炭的尸體。
看這些尸體的形狀和動作,身上也沒找到傷口,明顯是直接被燒死的。
其中不乏婦女和孩童,
另外,他們在村落廢墟邊緣。
還找到了兩三百多具村民的尸體,看身上都有致命傷口,像是直接被倭寇用兵器殺死的。
“這群畜生。”
楚源目光冰冷,心中積聚的怒意,越來越盛。
而看到這些百姓慘狀,身為魔教教主,見慣尸體的東方不敗,神情也逐漸冰冷下來。
“還有微煙,火剛剛熄滅,這群倭寇離開不久,不到一天時間。”
東方勝分析道。
“走,我們追。”
楚源當(dāng)即道。
東方勝二話不說,和楚源一起施展輕功,向倭寇離開的方向追去。
南方沿海地區(qū),風(fēng)雨說來就來,說去就去,地面常年濕潤。
而濕潤的地面上,最容易留下腳印。
正好不久前,此地剛剛下過一場急雨,只要順著地面上的腳印,就能很快找到這股倭寇。
這一追。
追到了次日深夜。
主要是這群倭寇,行動方向不定。
他們雖然不畏懼小股官兵,但是卻懼怕朝廷派出大股官兵清剿,所以他們會時不時改變前進(jìn)方向,讓人把握不到他們的行蹤。
這一趟追捕下來,他們中途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被倭寇劫掠過后,只剩下焦土和廢墟的村莊。
不過這個村莊的運(yùn)氣比較好,在這群倭寇殺人放火后不久,天上就下了一場暴雨,將火給澆滅了。
所以除了被倭寇殺死的村民,還剩下四五十名,被倭寇準(zhǔn)備燒死的村民,撿回了一條命,竟然活下來了。
問清楚幸存者那群倭寇離去的方向后,他們最終在夜色下,一個名叫羅田村,距離閩縣縣城,不足十里的村莊外圍,追到了這群倭寇。
……
田中信郎!
來自關(guān)東地區(qū)的扶桑浪人。
扶桑此時正處于戰(zhàn)國時期,各地大名混戰(zhàn)不休,他本是關(guān)東地區(qū)小田原城,一位失勢大名麾下的武士。
在自家大名大敗后,為了躲避敵方大名的追殺。
他離開扶桑,來到海上,成為一名流浪于海上的浪人。
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在一些海上勢力的召集下,和另外一些浪人聚集在一起,成為倭寇。
聽說大明富庶,明軍無能,就遠(yuǎn)渡重洋,來到大明劫掠。
來到大明雖然只有半個月時間,但是他們卻已經(jīng)劫掠了七個村莊,搶了諸多財寶,女人更是隨時都能享用。
田中信郎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大明百姓。
反正在他和他同伴眼中,大明百姓便是羔羊。
今夜選擇這個村莊規(guī)模極大,大概有百戶人家。
他們在黑夜中,先是解決了村莊青壯組成的護(hù)衛(wèi),沖入村莊后,踢開村民各家房門,如若無人之境地?fù)屄雍蜌⑷恕?
“殺!殺!殺!”
“在這大明的日子,可要比在扶桑舒坦多了。”
“有殺不完的羔羊,搶不完的錢財。”
田中信郎說著大明人聽不懂的扶桑話,眼中滿是殘忍和興奮,沖進(jìn)一家村民院子里,接連砍殺了一對年輕夫婦,正要用手中倭刀,將院子里一個頭發(fā)花白,滿臉恐懼,摔倒在地上,懷里抱著一個四五歲男童,將其護(hù)在身下的老嫗頭顱砍下。
“倭寇,該殺!”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藍(lán)色道袍,頭發(fā)束髻的青年,從院外如同鬼魅一般,越過院墻飄了進(jìn)來,穩(wěn)穩(wěn)落在院子里。
他目光冰冷!
明明距離自己還有丈遠(yuǎn),但是對方一掌揮來。
自己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就像是被一輛馬車給撞了,整個人都從地上飛了起來,撞中院子邊緣的夯土院墻,連同院墻被撞塌后落在地上。
嘴中吐出一口鮮血后,他就倒地不起,徹底失去了意識。
如果拋開他的尸體研究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心臟已經(jīng)四分五裂。
正是青城派的不傳絕學(xué)《摧心掌》。
而田中信郎也在臨死之前,終于看清楚了對方穿著。
對方穿著,像是大明的道士。
倭寇被殺,院子中那活下來,一直護(hù)著孫子的老嫗,良久之后回過神來,正想起身感謝楚源。
楚源卻已經(jīng)腳尖輕點(diǎn),身子越過院墻,消失不見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