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源剛剛站在闊別已久的松風觀前,得到消息,得知楚源回來的青城四秀、余人彥……以及林平之這個小弟子。
都到道觀門前的牌樓下,來迎接楚源。
“拜見師叔!”
一眾師侄站在楚源面前,拳掌交抵,微微躬身,向楚源行禮。
“是你們幾個啊!”
楚源看到自己的這幾個師侄,其中還夾雜著林平之,楚源笑道。
“師叔,突然得知您今天回來,我們就來迎接你了,師父有事沒在觀中,不然他也一定會來。”
身為大師兄的侯人英,對楚源拱手道。
“師兄,在忙什么事情?”
楚源感到好奇。
師兄余滄海他們,要比他先一步離開福州府,算算日程,也剛回到青城派不久。
“是紫云觀主前來邀請的師父,好像是因為合派的事情,自從師叔下山后,師父一直在忙著促成這件事情……”
洪人雄道。
“結果怎么樣了?”
楚源問。
他沒想到師兄,竟然已經在著手這件事情了。
“山中其他道觀的前輩都比較固執,有一小部分同意,有一大部分不同意,這件事情還沒爭執出個結果來。”
侯人英繼續道。
“你們忙伱們的事情,不用管我,幫我把我的包袱放回房間,我去白云觀一趟,看看那邊的情況。”
楚源想了想,將自己肩膀上的包袱,丟給了侯人英。
“師叔放心,此事我一定辦好,您放心去吧。”
候人英道。
“師叔,我跟你一起去。”
這時候余人彥自告奮勇。
“行,平之,你跟非煙,也跟著吧。”
楚源道。
“是,師叔。”
聽到楚源要把他帶上,林平之高興地答應了。
然后一行四人,前往白云觀所在的插云峰。
“非煙妹妹,路上可還辛苦?”
一路上,林平之好久不見曲非煙,湊到曲非煙身旁,想跟曲非煙搭話。
但是曲非煙一臉高冷,似乎沉醉于青城山的山川美景,不太想搭理林平之。
林平之說個兩三句話,曲非煙才搭理他一句。
即便如此,林平之依然湊到曲非煙身旁,看上去十分殷勤。
兩個孩子走在前面,楚源和余人彥走在后面。
“師叔,好久不見,聽說你這次在福州城可厲害了,大發神威,一人就擊退了五岳劍派!”
余人彥對楚源神情崇拜道。
“怎么這次沒見你下山?”
楚源問余人彥。
“我爹說我劍法武功不到家,不讓我下山。”
聽楚源說到這個,余人彥神情一苦。
這次大家都下山了,就他一個人沒下山。
楚源聞言停住腳步,轉身上下打量了余人彥一陣。
“《九霄罡氣》練到第幾脈了?”
“第二脈!”
“我記得我下山時,你也是第二脈吧,毫無長進啊!”
“師叔,你那《九霄罡氣》厲害是厲害,就是修練難度太高了,我已經在第二脈卡四年時間了。”
“我這次下山,帶回了一門可以速成的神功,你練不練?”
“什么神功?”
“《辟邪劍譜》!”
“原來是《辟邪劍譜》,我爹之前回來時說過,林家的《辟邪劍譜》,被師叔你拿到了。”
交談了幾句話過后,楚源繼續往前走去。
楚源道:“不過練這《辟邪劍法》,有個條件,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余人彥神情不解:“什么條件?那可是林遠圖威震天下的《辟邪劍譜》,什么條件我都愿意修練。”
楚源一聽余人彥說這話,就知道師兄和自己那四個師侄,還沒來得及將修練《辟邪劍譜》的弊端告訴余人彥。
“這可是你說的,《辟邪劍譜》開篇有一句話,欲練此功,必先自宮,我回去就把《辟邪劍譜》給你抄錄一份。”
“師叔,我剛剛開玩笑的,我覺得這《辟邪劍譜》不太適合我。”
……
楚源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余人彥聊著。
很快四人來到了白云觀。
門口有對聯:
朱門深鎖隱凡塵,道觀幽靜入夢魂!
在千山隱翠下,這白云觀倒真像是得道高人的隱居之所。
“楚師叔!”
白云觀門口,有兩個十五六歲的守門道士,向楚源行禮。
楚源在青城山的時候,可沒少來白云觀,也算是白云觀的弟子,所以白云觀中的道士,都認識楚源。
“師父他老人家,和其他觀主在哪里?”
楚源問守門道士。
“楚師叔,觀主和其他觀主,都在后院靜室內議事呢!”
其中一個守門道士回道。
“行,我知道了,你們忙你們的吧。”
楚源正打算往里面走去,但是看兩個守門道士,目光看著身旁的余人彥、林平之和曲非煙,神情有些為難。
觀主們正在議事,以楚源的身份進去,自是沒問題。
可是這三人,卻都不是白云觀的道士!
“他們是松風觀弟子,放心,沒問題的。”
似乎看出了守門道士的為難,楚源向他們解釋。
兩個守門道士,聞言松了口氣,他們知道這次的事情,好像就是松風觀鬧出來的。
既然跟在楚源身后的,是松風觀弟子,那就沒問題了。
看這兩個守門道士不再阻攔,楚源帶著三人,直接進了白云觀。
在白云觀內,就好像是自己家一樣熟悉,直奔后院靜室。
觀中道士看到這一幕,竟沒一人阻攔。
“師兄,這里也是青城派嗎?”
身為楚源弟子的曲非煙,看到這一幕,心中無比好奇,問身旁的師兄余人彥。
剛剛她瞧見余人彥稱呼楚源師叔,看楚源對其熟悉的模樣,對方應當是那位青城派掌門的弟子了。
“不過他好像稱哪位余掌門爹,難道旁邊這個是青城派掌門的私生子?”
曲非煙心中嘀咕。
“現在不是,未來可能就是了。”
見周圍沒有其他白云觀道士,余人彥低著頭,和顏悅色地解釋。
這位可是楚師叔的弟子,他可得和她打好關系,萬萬不能得罪。
“未來就是了?”
曲非煙心中依舊有些疑惑,沒弄清楚這究竟是什么狀況!
“青城派在江湖上聽著威風,其實就是青城山上的一個道觀,我師父和楚師叔準備讓青城派所有道觀,都并入青城派,成為青城派的一員。”
還是早來一些的林平之,他知道一些情況,向曲非煙解釋。
在曲非煙他們說話的時候,楚源已經帶著他們來到了后院靜室,靜室門沒關,里面有交談的聲音。
楚源伸頭往里一看。
好家伙!
小小一間不過三十平的靜室里,竟然盤坐滿了一群,頭發胡須雪白,每一位年齡,比他兩輩子加起來都大的老道士。
這些老道士,幾乎個個都身穿青袍,其中有少數幾位紅袍,以及兩位紫袍。
他還在里面,看到了師兄余滄海。
師兄余滄海極為顯眼。
因為他是站著的。
在江湖上有些名氣的青城派掌門余滄海,在這群道士面前,毫無牌面,幾乎如同晚輩一樣。
在楚源探頭的一瞬間,頓時古井無波,同時帶著探究之色的眼睛,一起朝門口看了過來。
唰!
楚源一時間冷汗直流。
被這么多老道士看著,比楚源一個人在福州城時,獨面五岳劍派的壓力還大。
楚源縮回腦袋,對門外三人留下一句話:“你們三個在門外等著。”
說完他也不理三人的反應,直接在門口左右手拇指相交,左手四指在內,右手四指在外,行了一個叩首禮。
低頭道:“晚輩楚源拜見各位前輩。”
面對這些青城山的老道士、老前輩,他覺得自己行禮是應該的。
“楚源……”
“就是紫云老道的那個弟子!”
“這余小道不說楚源是他師弟?”
“沒聽說,楚源想練武,最后才拜進的松風觀嗎?”
“要老道我說,這楚源就是吃飽了撐的,繼續當紫云老道的徒弟多好,何必去拜入那什么松風觀……”
“他還想讓我們所有道觀,都并入那什么青城派……”
“什么青城派,就松風觀的狂妄自稱而已,一個道觀而已,哪能稱得上青城派!”
“我倒覺得余小道,說得這話也有些道理,我們這些人修道是為了什么?自家祖輩修道是為了什么?”
“自然是為了延壽長生!”
“對呀,如果練武真能延壽長生的話,我們又何必排斥呢!”
“沖陽老道,我看你是被他們給蠱惑了!”
隨后靜室里面,就傳來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行了,別爭了,爭也爭不出一個結果來,既然我們今天都在這里,楚源他也來了,那我們就把他叫進來,讓他當著我們的面說一說他的想法。”
就在這時,靜室里有人開口,打斷了這些爭吵的老道士。
楚源抬頭看了一眼,說話的正是兩個紫袍老道中的一個。
隨著紫袍老道一開口,靜室里立即安靜下來。
看得出來,紫袍老道在這群老道里地位極高。
“沒錯,看他能不能說服我們,能說服我們,那證明他說得有道理,我們同意就是了,反正用的是青城的名號,大家誰也不吃虧,如果不能說服我們,那就是沒有道理,大家各自離去就好。”
另外一個穿紫袍的老道士道。
“楚源,你進來吧。”
說完這句話后,紫袍老道士將目光看向了站在靜室外的楚源。
頓時整個靜室里的老道士們,全都將目光看向了站在門口的楚源。
楚源頂著壓力,走了進去。
“老道我很好奇,楚源,你覺得自己是松風觀的弟子,還是白云觀的弟子?”
楚源走進去后,最開始說話,那個身高要高些,頭發和胡須雪白的紫袍道士問。
“啟稟前輩,晚輩既是松風觀弟子,也是白云觀弟子。”
楚源卻沒上這老道士的當。
此時兩邊師門的人,都在這里呢!
說哪一邊都會得罪人。
而且全都要不好嘛!
為什么要做選擇?
“小小年紀,果真是個人精,哪邊都不得罪,難怪能提出想讓青城山所有道觀都合于青城派的想法。”
聽到楚源的話,這紫袍老道士拍掌笑道。
“楚源,那你就來說說,我們為什么要同意,讓青城山上的道觀都合于青城派!”
另一個身形稍矮些,頭發花白,但是目光很有神,雙目明亮,一點都不像是老人眼睛的紫袍道士道。
等這個紫袍道士說完,一個年過六旬的老道士站了起來。
他頭戴純陽巾,須發花白,穿著月白道衣,腳踩布鞋。
正是楚源的另外一個師父紫云老道。
紫云老道看著楚源道:“楚源,你盡管說,今日在座的都是你的前輩,他們不會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