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源看著單正,他笑了。
此人大概覺得,他是武林前輩,有些名聲,所以自己不敢殺他。
楚源道:“你不是丐幫之人,也沒犯下大錯,我的確沒有理由殺你,但是你和另外四人,被奸人利用,不分青紅皂白,差點讓丐幫傾覆,所以我便對你略施懲戒,若你不知好歹,我不介意手上再多一條人命。”
話音剛落,楚源一掌向單正擊去。
“你敢!”
眼看楚源真的要對自己動手,單正大怒道。
他剛想反抗,楚源的一道掌力,便已經(jīng)打在他身上,讓他身形踉蹌幾步。
“我這掌法名為《摧心掌》,能夠傷人內(nèi)臟,中者會心臟碎裂,在痛苦中死去,但尸體上卻看不出一點外傷,至陰至毒,剛剛我已經(jīng)將一道《摧心掌》掌力打進你體內(nèi),你若是找到一位內(nèi)力高深的高手幫你逼出這道掌力,你還能活,若不然的話,這掌力便會侵蝕你的內(nèi)臟,等掌力蔓延至五臟六腑,便是你的死期。”
楚源對單正道。
《摧心掌》這門掌法,他現(xiàn)在雖已經(jīng)很少使用。
但終究是記載在《九陰真經(jīng)》中的一門上乘外門掌法,威力不俗。
只不過此掌法比較陰毒,除了面對必殺之?dāng)常匆呀?jīng)很少使用這《摧心掌》了。
剛剛楚源殺全冠清,就用了《摧心掌》。
至于單正……
此人仗著年齡,在自己面前自詡前輩,倚老賣老,楚源也不慣著他,就以這《摧心掌》對付他。
楚源剛剛說的話也不算有假,他的確在單正體內(nèi),留下了一道微弱的《摧心掌》掌力。
對方若是找到高手,將掌力逼出體內(nèi)就沒事,不然的話,五臟六腑就會被逐漸侵蝕,等掌力蔓延至臟腑每一處,便是他的死期。
這是他對單正的警告。
單正這種人,就是仗著自身年紀和輩分大,覺得別人不敢動手,所以才這般不知好歹。
“你小小年紀,心思卻這般歹毒,還練了如此陰毒的武功,丐幫身為名門正派,怎會有你這種人,就不怕被江湖唾棄?”
楚源的話,讓單正神情難看道。
他沒想到楚源竟然還真敢對他動手,而且對方還練了如此陰毒的武功,并且用來對付他。
單正還想找楚源理論,卻被他的五個兒子攔了下來。
剛剛他們已經(jīng)看出來,這位丐幫青蓮使者年齡雖然不大,但是武功卻是不弱,在江湖上算是絕頂高手。
丐幫的兩大長老白世鏡和全冠清,在對方手中不過數(shù)招,就被擊殺。
在場之人,恐怕只有那位丐幫幫主喬峰能與其過招。
對方不僅武功高,還極為果決,說殺人就殺人,毫不拖泥帶水。
他們爹卻這般挑釁對方,他不怕死,他們還怕死呢!
在他五個兒子的勸說下,單正才走到一邊,漸漸安靜下來。
只是可能自己這“鐵面判官”的名頭,第一次在一個少年面前失去了作用,還被對方在自己體內(nèi)種下了掌力,這讓單正感覺自己折了面子,心中極不高興,有一股郁氣,無法發(fā)泄出來,他一直沉著臉,臉色青黑。
“什么鐵面判官,我看叫青面判官才是,以前倚老賣老慣了,這次遇到了硬茬子,折戟沉沙了吧?”
包不同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嘲笑道。
他這個人就是簡單的嘴臭,只要遇到不合心意的事情,都會罵上幾句。
單正此時正心憂楚源所說,留在自己體內(nèi)的《催心掌》掌力,卻也沒心思和包不同爭吵交惡,但是包不同的話,卻令他的臉色更黑了,黑得如同鍋底一樣。
“王姑娘,你知道我這位二哥所說,這門名為《摧心掌》的武功嗎?”
段譽又主動挑起話題道。
他就想跟王語嫣,這個和自己在無量山石室里見到過,和那個玉雕長得一模一樣的神仙姐姐多聊聊天。
“沒有聽說過。”
王語嫣搖頭。
“奇怪,這位楚少俠所施展的武功,怎么全是一些我不知道的武功。”
王語嫣感到奇怪道。
按理說,天下武功自家瑯?gòu)钟穸蠢锒加杏涊d才對。
“說起來這位楚源楚少俠,簡直是橫空出世,以前從來沒聽說過其名諱,丐幫中除了幫主喬峰外,竟還有這么厲害,這么年輕的一位絕頂高手。”
風(fēng)波惡卻道。
其余幾人紛紛點頭,覺得風(fēng)波惡說得沒錯。
這位楚少俠,真的就是突然冒出來的。
被封為丐幫青蓮使者,和丐幫幫主喬峰結(jié)拜,也是最近發(fā)生,在江湖上傳開的事情。
解決掉單正這個愛管閑事的麻煩,楚源又將目光看向徐長老:“徐長老,你的決定是什么?”
徐沖霄看著楚源,他神情落寞,沉默片刻后,才聲音苦澀道:“我愿意自廢武功。”
正所謂好死不如賴活著,自廢武功最起碼能活下去。
從楚源剛剛動手殺全冠清和白世鏡看得出來,楚源不同于幫主喬峰。
他行事果決,不會顧忌什么幫內(nèi)兄弟情誼,更不尊什么前輩。
若是自己不答應(yīng)的話,說不定他會真的出手殺了自己。
答應(yīng)楚源愿意自廢武功后,徐長老一咬牙,右掌運起掌力,一掌打在了自己丹田氣海的位置。
隨著他的丹田氣海被擊破,他練了一輩子的內(nèi)力,正如漏斗一般,以極快的速度消散。
很快,徐長老丹田氣海內(nèi)的內(nèi)力便消失一空,徐長老也看上去老了一大截,再也不復(fù)之前康健的模樣,就連身子都佝僂了許多。
“徐長老今年已經(jīng)八十七歲,沒了武功也好,以后安心頤養(yǎng)天年就是。”
眼看徐沖霄自廢武功,楚源點頭道。
說起來,對方也是。
八十七歲!
別說是在古代,就算是在現(xiàn)代,都已經(jīng)能算得上是人瑞,早到了退休年齡。
不知道哪天入土,對方卻和康敏、全冠清、白世鏡等人密謀聯(lián)手奪權(quán)。
也不知道他是因為康敏的美色,還是因為自身舍不得幫中權(quán)利,有更進一步的想法。
如果是前者還好,若是后者,即便奪權(quán)成功,說不定哪天一蹬腿一閉眼一生就結(jié)束了,他冒著風(fēng)險奪來的權(quán)利,也只能白白便宜他人。
拋開腦海中這些奇怪的想法,楚源將目光看向師父馬大元:“師父,她怎么說也曾是我?guī)熌铮趺刺幹镁涂茨愕囊馑剂恕!?
馬大元目光看向康敏,對方是自己的妻子。
不過馬大元經(jīng)過這些天的考慮,早已經(jīng)想通了,該如何處置康敏。
馬大元從衣袖里拿出一封早就寫好的休書,走到康敏身前,將其扔給有些失魂落魄的康敏。
“康敏,你我夫妻一場,但你卻不守婦道,伙同奸夫白世鏡害我性命,欲要以我之死誣陷幫主,今日我給你休書一封,以后你我一刀兩斷。”
馬大元看著康敏道。
看著馬大元扔到手中的休書,康敏慘然一笑。
她知道以她之前的所作所為,她和馬大元已經(jīng)再無復(fù)合的機會。
然后她將目光看向楚源,就是因為這個少年,自己才一敗涂地。
如今和自己關(guān)系密切,被自己拉攏的全冠清、白世鏡、徐沖霄等長老,兩個被楚源所殺,一個被逼著自廢武功。
剩下的一些長老,雖然也參與了叛亂,但他們知曉的內(nèi)情不多,只是被她說服拉攏而已,他們屬于墻頭草,罪責(zé)也不大,已經(jīng)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
走到這個地步,她知道自己大勢已去。
然后她笑了!
“大元,你可知曉,你這位弟子,也曾與我有床笫之歡,他是眾多和我有親密關(guān)系之人的其中之一?”
康敏目光看向馬大元,她想著既然自己的命運已經(jīng)注定,說什么也不能讓破壞了她所有計劃的楚源好過。
此番將楚源和她之間的事情,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不僅能破壞楚源和馬大元之間的師徒關(guān)系,更能讓楚源的名聲,在江湖武林上聲名狼藉。
“沒想到丐幫之中,竟還有如此隱秘艷事?”
包不同聽聞,一時間露出了極為感興趣的神色。
“這丐幫之內(nèi),關(guān)系也是真夠亂的,弟子竟然和師娘搞在了一起!”
風(fēng)波惡也道。
“我剛剛還覺得這位楚少俠,是位少年英雄,不僅武功高強,年紀輕輕便已經(jīng)身居丐幫青蓮使者高位,沒想到卻是個不尊倫理的色鬼。”
阿碧一臉嫌棄道。
段譽也是一臉尷尬,他沒想到自己剛認的這位二哥,身上竟還有如此風(fēng)流韻事。
“王姑娘,我這二哥此事做得著實不該,我日后定不會像我二哥這般。”
段譽解釋道。
王語嫣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段譽,心中想著:“我只不過與他剛見了兩面而已,他與我說這些做什么?”
阿朱沉思片刻后卻道:“我倒覺得這位楚少俠是個英雄豪杰,好色之心人皆有之,這位馬夫人也的確是個人間尤物,不然的話也不會能讓這么多丐幫長老色誘,愿意聽其命令,任其驅(qū)使,還一起叛亂,想將喬幫主的幫主之位奪去。這位楚少俠雖受馬夫人引誘,卻沒有沉迷其中,反而讓其師假死,救了馬副幫主一命,此番丐幫轉(zhuǎn)危為安,要多虧這位楚少俠。”
包不同聽完阿朱的話后認同道:“阿朱妹子此番話說得在理,若是像馬夫人這樣的絕色美人色誘我,我怕是也躲不過去,她讓我做什么我就會做什么。像楚少俠這般,能在絕色誘惑下還保持清醒,的確令人佩服。”
王語嫣道:“楚少俠救下馬副幫主,這馬夫人不甘心,現(xiàn)在說出這番話,估計是為了離間楚少俠和馬副幫主的師徒感情。”
阿碧氣憤道:“這女人水性楊花不說,心思也真是歹毒,都到這步田地了,還想著害人。”
令康敏感到失望的是,周圍其他人驟然聽到這件事情,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和楚源外,丈夫馬大元的眼神卻很平靜也很冷漠。
“知道。”
馬大元點頭道。
“他早就與我說過,你和他之間的事情。”
“但此事是你不懷好意在先,你想要害我性命,拉攏他為你所用,他年輕氣盛,沒經(jīng)受住你誘惑,好在后來迷途知返,要與你劃清界限,你卻不依不饒,找了你另外兩個姘頭白世鏡和全冠清,在我和幫主不在幫中的時候誣陷他,幸好他另有奇遇,讓你的計劃沒有得逞。”
接著馬大元道。
聽到馬大元的話,康敏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原來這些你都知道。”
康敏失望道。
這樣一來,她挑撥楚源和馬大元師徒關(guān)系,敗壞楚源名聲的計劃,就要落空了。
雖然楚源和她這位師娘發(fā)生關(guān)系,本身就是一件丑事。
“幸好我有先見之明。”
旁邊的楚源,聽到康敏所說之話,一下子就猜到了康敏的目的,他在心中道。
但是他卻早有預(yù)料,將此事告訴給了師父馬大元。
這樣一來的話,康敏的計劃就只能落空了。
“康敏,白世鏡和全冠清已經(jīng)被源兒所殺,徐長老也被逼得自廢武功,這些與你有關(guān)系的人,已經(jīng)死得死,傷得傷,我也懶得殺你,從今日起你我一刀兩斷,你我不再是夫妻。”
馬大元對康敏道。
終究是夫妻一場,馬大元下不去手。
他已經(jīng)休了康敏,至于康敏以后如何,就與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不過我雖放過了你,但是你聯(lián)絡(luò)幫中長老,圖謀作亂,丐幫饒不饒你,還需要看幫主的決定才是!”
馬大元道。
在馬大元看來,他雖決定饒康敏一命,但康敏圖謀叛亂卻是事實,若不是弟子楚源力挽狂瀾,還真差點讓其得逞,此事事關(guān)全幫上下,還得幫主喬峰決定如何處置她才行。
“大嫂,我最后叫你一句大嫂,我喬峰到底在什么事情上得罪了你,讓你要這般處心積慮地陷害我,甚至不惜為此找來徐長老、鐵面判官、譚公譚婆、趙錢孫等前輩?”
聽到馬大元的話,喬峰將目光看向康敏,他十分好奇道。
現(xiàn)如今看來,他契丹人的身世,看上去不像有假,但是喬峰卻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他更愿意相信是康敏在故意害他。
“喬幫主,你是契丹人的身份此事不假,我也是無意中得知,才想到了用此事對付你,至于我為什么要害你……”
康敏狀若瘋狂地大笑起來。
“喬峰,我落得如今這個下場,全是因為你!”
康敏看著喬峰,似乎回憶起了什么,眼中漸漸轉(zhuǎn)變成了扭曲的恨意。
反正經(jīng)此一事,即便喬峰不殺她,江湖上再也沒有了她的容身之地,她便也將藏在自己內(nèi)心中的秘密講了出來。
“大嫂,你這話什么意思,我與你之間,可沒有發(fā)生過任何事情!”
看到康敏的神情,喬峰眉頭一皺。
他自問一向潔身自好,恪守禮節(jié)。
剛剛康敏自爆,楚源和她之間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夠讓他驚訝了,他沒想到聽康敏話中的意思,竟一副做了這么多錯事,都是因為自己的樣子!
“你可記得在三年前的那場洛陽花會?”
康敏問喬峰。
聽到康敏的詢問,喬峰眼中閃過了一絲茫然,然后努力回憶,他腦海中才漸漸有了一點模糊的印象。
喬峰道:“當(dāng)然記得,當(dāng)年那場花會上,百花酒極為好喝……”
康敏道:“那你可注意到我?”
喬峰又努力回憶片刻才道:“我想起來了,那一年大嫂穿著一件嶄新的牡丹長裙,一出現(xiàn)便驚艷了幫中的所有兄弟!”
康敏神色凄苦:“可是唯有你只顧著喝酒,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喬峰一臉茫然:“你是我的大嫂,我不看你不是應(yīng)該的嗎?”
喬峰接著又道:“而且我喬峰這個人性格粗俗,平生只喜歡喝酒,一旦有酒,眼中再沒其他。”
聽到喬峰的話,康敏心中閃過一絲凄苦。
她為了喬峰做了這么多事情,甚至不惜想要殺害自己丈夫,但是喬峰卻連原因都不知道。
然后康敏又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如同置身事外的楚源。
說起來,令她有些心動的這兩個男人,一個讓她為此做了不少錯事,另一個卻親自出手,將她所做的一切,全部挫敗。
康敏一時間心如死灰道:“之前的一切錯事,都是我康敏咎由自取,圖謀作亂,謀害親夫,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喬峰看著康敏,他依舊還是沒想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康敏。
不過剛剛馬大元已經(jīng)說了,饒康敏一命,他卻也不好要了康敏的性命。
喬峰道:“既然馬大哥已經(jīng)休了你,說饒你一命,那你以后便不是丐幫之人,以前所做之事一筆勾銷,想去哪里,你自便吧。”
聽到自己不用死,康敏臉上卻沒有驚喜之色,失魂落魄地回到馬車,坐著馬車離開了。
喬峰沒聽懂康敏的意思,現(xiàn)場卻有不少人聽明白了。
“這丐幫的關(guān)系,還真是混亂!”
風(fēng)波惡感慨。
“沒錯,徒弟與師娘,兄弟與大嫂!”
包不同也道。
唯獨段譽這個書呆子,沒明白剛剛康敏的意思,神情疑惑道:“諸位,剛剛那位馬夫人……不對康敏,她究竟是什么意思?此事與我大哥有什么關(guān)系?”
阿朱解釋:“那康敏自負姿容絕世,在洛陽花會上,所有人都沉醉于她的美貌中,唯獨喬幫主對她不假辭色,只顧著喝酒,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從此康敏就對喬幫主起了嫉恨之心,后來康敏所做的一切,無論是揭穿喬幫主身世,還是想要謀害親夫,色誘丐幫諸長老奪權(quán),都是為了報復(fù)喬幫主。”
段譽道:“可是我覺得我大哥做得沒錯啊!這康敏那時是我大哥大嫂,大哥總不能因為她長得美,就在花會上盯著她看吧?”
阿朱笑道:“康敏可不會這么想,可能因為喬幫主是名揚天下的豪杰,她本就對喬幫主有些想法,喬幫主對她不假辭色,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所以才讓她起了嫉恨的心思吧。”
阿碧則一臉鄙夷:“這康敏作風(fēng)未免太放蕩了一些,感覺是個男人都和她有關(guān)系,喬幫主作風(fēng)正派,她反而恨上了喬幫主。”
阿朱道:“對她這種自覺自己是人間絕色,卻又自尊心極強的女子,遇到無視她們的魅力的男人,比要殺了她都難以接受,自然就會嫉恨他人。”
王語嫣小聲說了一句:“我覺得這個康敏,才是整個丐幫的禍亂之源,沒了這女人,丐幫也不會有這么多事情了。”
包不同認同道:“王姑娘說得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