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層流言來了!
它完美承接了前一波的流言,喧囂塵上。
第二層流言中,展露出了許多的新的細節(jié)——朱玄跡神捕,是如何獲取有關(guān)魔道真經(jīng)的線索的。
流言中提到,朱玄跡獲得了機關(guān)魔將。這具機關(guān)具備金丹級的戰(zhàn)力,是從熔巖仙宮中遺落在外的珍貴人偶。
原本的魔道真經(jīng),就收錄在機關(guān)魔將的體內(nèi)。朱玄跡得到機關(guān)魔將后,卻發(fā)現(xiàn)沒有真經(jīng)。
他擁有極強的追查能力,便從機關(guān)魔將上找到線索,一路追查,找到了猴頭幫的袁大勝。
他懷疑,袁大勝在早年時,曾經(jīng)接觸到機關(guān)魔將,從而竊取了魔道真經(jīng)。
而袁大勝早已死亡,他的尸首被寧拙獲得。
這就意味著,袁大勝身上的魔道真經(jīng),已經(jīng)被寧拙所得了!
第二層流言的威力,比上一層還要大得多。
一方面,是因為涉及到朱玄跡。朱玄跡貴為金丹,又是王族成員,神捕司的神捕,身份高貴,名望巨大。這樣的大人物被牽扯進來,天然就讓人有議論的熱情。
另一方面,這份流言非常真實。很多細節(jié)上都詳細的令人信服。
流言一出,一些修士便想要去拜見朱玄跡,確認這份流言的真實性。
朱玄跡沒有出面澄清,但也沒有否認。
這種微妙態(tài)度,讓很多人認真揣測后,心有所悟。
朱玄跡和三家金丹修士們暗自交流。
他們也在猜測和討論,流言究竟是誰流傳出來的。
寧就范捏起雙拳,語氣憤憤:“還能有誰?如果不是我們當(dāng)中的某個人,必然是城主府!”
“我們從魔猿王庭中奪回了機關(guān)魔將,這個行動當(dāng)時是通知過蒙巋的。蒙巋貴為元嬰,很可能知道,我們在王庭中發(fā)生的一切事件?!?
鄭雙鉤疑惑道:“我有點搞不懂。有關(guān)魔道真經(jīng)的事情,為什么要這樣宣布出來?我要是城主府,一定會偷偷的刺探情報,確認之后,派遣得力殺手,將寧拙斬草除根?!?
“把這些事情宣布出來,是要做什么呢?”
周弄影微微一笑:“很顯然,他們是要洗清嫌疑!”
“因為接下來,一旦寧拙遭受到了刺殺,那么就很有可能,是魔道中人受到了流言的蠱惑,想要從寧拙身上奪取魔道真經(jīng),因此鋌而走險?!?
“城主府先把水?dāng)嚮炝耍缓蟪脵C偷偷地派遣一名強大的殺手,來取走寧拙的性命?!?
“即便殺手被我們捉了,將來指證城主府一方,城主府也可以推脫,說和他們沒有關(guān)系,完全是殺手個人行動,被捕后,故意栽贓陷害他們的?!?
“這其實是很多大勢力的老套路了?!敝芘白詈笱a充一句。
金丹老祖?zhèn)兿萑氤聊小?
他們紛紛感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到底是費思啊……”有人嘆息一聲,說出了眾人的心聲。
在他們看來:費思顯然是意識到,寧拙這邊有可能存在陷阱。
那么他的處理方法是什么呢?
就是不管有沒有陷阱,他都先來這么一手。先對民眾輿情進行管控,還沒有開始刺殺寧拙,就已經(jīng)著手為城主府洗脫嫌疑了!
棘手。
難纏。
這是朱玄跡從第二層流言,從費思的身上,得到的最大感受。
“除了洗脫嫌疑之外,他還有另外一層用意啊。”朱玄跡目光深沉。
他不著痕跡地觀察了其他幾位金丹老祖。
仔細觀察他們的神態(tài)!
很明顯,所有金丹修士當(dāng)中,寧家老祖寧就范的臉色是最差的。
他有相當(dāng)巨大的心理壓力。
朱玄跡心中了然,知道寧就范擔(dān)心的是什么。
“如果我們當(dāng)中出現(xiàn)了內(nèi)鬼,寧就范的可能是最低的?!?
“不僅是因為他有把柄,危及自身聲望,而且寧拙本就是寧家的天才修士?!?
朱玄跡心中掛念的是,這股流言究竟是否來源于城主府。
其他金丹似乎默認了這一點,但朱玄跡身為神捕,從來不對沒有證據(jù)的事情,直接下判斷。
“如果這股流言不是城主府散發(fā)的,那么會是誰呢?”
“誰知道我獲得了機關(guān)魔將?”
以朱玄跡的視角來看,只有兩撥人馬。一撥是城主府,另一撥則是他和三家的聯(lián)盟。
思索了一番后,朱玄跡對他人道:“兩股流言相繼宣揚,明顯有幕后推手?!?
“目前的形勢無疑變得十分嚴峻?!?
“我們必須要加大對寧拙的保護。畢竟,寧拙乃是寧家的天才修士。就像我之前對寧就范道友所言,我將全力護衛(wèi)他的安全。”
“所以,接下來,我們要兩兩相組,輪班看守寧拙?!?
“所有的輪班,都由我來安排?!?
朱玄跡的話,讓某些金丹修士若有所思起來。
盡管朱玄跡和三家金丹,都簽訂了契約。但這種約束,并不是完美的。
就如同鎖和開鎖的盜竊手段,兩者總是相互交替著上升。
契約和違誓的手段,也是如此。
朱玄跡沒有直接說出內(nèi)鬼的隱憂,他將連他自己在內(nèi)的六位金丹,分成了三隊。
每一隊有兩人。
杜絕周家、鄭家的兩位金丹修士都在同一隊中。
以此來提防內(nèi)鬼的隱患。
寧拙家宅?!笆裁??!”
“竟然有這樣的流言???!”
寧拙大叫一聲,再坐不住,直接站起身來。
他臉色煞白,強自鎮(zhèn)定,但仍舊難掩驚惶之色。
向他稟告的寧家筑基修士有兩人,他們相互對視一眼,都覺得從寧拙的表現(xiàn)來看,流言恐怕是屬實的了。
寧拙目光閃爍不定,手扶著書桌,愣神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yīng)過來,揮退了兩位寧家筑基:“你們密切關(guān)注流言,若有變動,立即向我來報?!?
兩位寧家筑基退走,寧拙忍不住擦拭了一下額頭。
他的額頭滿是冷汗。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仍舊感覺口干舌燥,便拿起桌上的茶壺,對準(zhǔn)壺嘴喝了一大口涼茶。
他重新坐下,打開抽屜,從中取出了一份玉簡,用神念書寫起來。
這是一封求救信,是寫給寧就范的。
寫完之后,寧拙想了想,又取出一份玉簡。
仍舊是一封求救信,這次是寫給朱玄跡的。
兩封求救信送出去,很快,就落到了寧就范、朱玄跡的手中。
信的內(nèi)容大致相同,都在訴述寧拙的無辜、委屈,還有驚惶、不安。
大意如下:
“我真的沒有得到什么魔門真經(jīng)啊。”
“我是被冤枉的,我是無辜的?!?
“我真的太倒霉了,竟然撞到了這種事情。肯定有人會來害我,想要貪圖魔門真經(jīng)?!?
“他們一定會失望的,就算他們真的殺了我,也得不到真經(jīng)!”
“但我不想死啊,我還年輕,我還小,我還只有十六歲啊。”
“所以,寧就范(朱玄跡)大人,懇請你們救救我的小命。只要出面澄清一下,就能解決我的險境了!”
朱玄跡看了之后,面無表情地將玉簡收入囊中。
寧就范卻非無動于衷,他偷偷找到朱玄跡,先是東拉西扯了一番后,然后才進入正題:“朱大人,您說蒙巋他對我們在魔猿王庭的行動,了解多少呢?”
朱玄跡:“蒙巋乃是元嬰級別,修為、戰(zhàn)力都遠超我們。”
“我在行動之前,特意關(guān)照他,就是為了讓他能成為我們的一條后路?!?
“以他的手段,他肯定對我們在火柿山中的行動,一直都有覺察的?!?
“只是……”
“覺察到什么程度,我就不太清楚了?!?
朱玄跡說了一通廢話。
他也是有難處的。
總不能直接告訴寧就范,蒙巋對你身上所發(fā)生的事情,一清二楚吧?
這不更增加寧就范的心理壓力嘛。
寧就范唉聲嘆氣地走了。
朱玄跡不禁面露沉凝之色。
正道交鋒,自然和魔道不同,可謂別有風(fēng)情。
“圍繞著流言,我已和城主府交鋒了一輪?!?
“費思的確厲害?!?
“兩則流言就讓我方陣腳不穩(wěn)了?!?
這時,一位修士徑直地走向?qū)幾菊旱脑洪T。
他的舉動,立即惹來注意。
“止步?!?
“來者何人?”
寧家筑基護衛(wèi)立即半道攔截。
朱玄跡、寧就范的目光也暗中鎖定此人。
來者拱手,態(tài)度客氣:“在下蘇墨,二位筑基前輩叨擾了?!?
“在下僅僅只是一位煉氣期的底層修士而已,以一手制符的把戲來討生活?!?
“近日剛來到火柿仙城,聽聞寧家乃是制符大家。而寧拙公子則是煉氣期中,寧家的頭面人物,是少年天才。”
“所以,在下是想登門拜訪,想和寧拙來切磋符箓方面的技法?!?
筑基護衛(wèi)對視一眼,滿臉厭惡。
“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你也是真的很用心?!?
“說實話不行嗎?你不就是為了魔道真經(jīng)的流言,跑過來的嗎?”
蘇墨微微一笑:“二位,如今深夜,我正是‘晚來’的呀。”
“什么流言我不清楚。”
“我只知道,我此次上門挑戰(zhàn)寧拙。寧拙若不應(yīng),有違制符大家寧家的家名啊?!?
兩位筑基護衛(wèi)越發(fā)厭憎。
但這事情,還不能輕易打發(fā)了,需要妥善處理。
“好好好。你先等著,容我進去通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