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砰!砰!砰!砰!
長沙相化身瘋狂擲彈手,在府邸之中開啟了一場零碎擺件清理運動。
地理咣啷的聲音不絕于耳,陷入癲狂之境。
李郡丞在大殿之中抱頭鼠竄,根本不敢停歇,游走在諸多飛行道具之間。
“老匹夫,欺人太甚!”
碼頭上那是在點某人嗎?
不!
那時在指名道姓的罵人!
殷羨一生中最灰暗的時刻就在北大門那里被人抖了個干凈,
固然這是個人人都知道的秘密,但是再放到太陽底下就不行!
心中火氣如火山爆發,抄起最后一個青銅杯子砸到李郡丞的身上。
“讓你去落人家面子,結果屁事沒做!”
“要你何用!”
李郡丞哎呦一聲捂著腦袋倒在地上打滾。
他不是沒做事,整個建鄴除了學政官員,其他人都是都打過招呼了。
不然昨日為何碼頭上如此冷清呢。
只是那老兒一點顧忌都沒有的撒潑能怪誰,怪你這個主官沒那個讓人忌憚的能力。
俗話說得好,打狗還要看主人。
可于公直接打主人,狗能怎么辦。
只是看著殷羨布滿血絲的眼睛他是真怕了。
這孫子的道德底線可以不用懷疑,過河拆橋的事情都干了不止一回,就是個人形畜生。
當即跪下表示馬上就要書院和于公好看。
然后捂著腦袋就跑路,馬車直奔龍江關。
情景轉換,李郡丞站在宅院之中大發雷霆,指指點點。
“.,要你們何用!”
“立刻去!”
少翁深吸一口氣,他來自長江以北,擅長抽魂奪魄。
可以把一個人的魂魄蘊養折磨幾十年,也可以施展咒術讓一個人變成畜生,更可以讓那些自以為是的大人物們跪下來求我殺了他。
這個世界如此廣闊,不該如此.如此
“本官說話爾等聽沒聽見!”
好吧,這一嗓子徹底終結了某個反派的自我調整。
少翁睜眼,恐怖的氣息正在醞釀。
“我聽見了。”
而這個眼神也把郡丞給嚇的差點差點尿了褲子。
“咳咳,聽見就好,本官也是心急如焚,所以有些失態?!?
“咱們也是老相識了,何必如此。”
想起剛見面時對方也是展露了一番非人手段才有了聯系,突然覺得自己剛剛說話聲音是不是有點大了。
轉而開始用軟話祈求對方出手,畢竟在李郡丞看來這個“好友”還是很有利用價值的。
當馬車離去的時候少翁也是頭痛。
若他還是當年的脾氣,就是拼著氣運不要也得把整個長沙相府的人都投到丹爐里做成草還丹。
所以隨手殺掉幾個煉丹小童泄了氣之后才挪開了丹爐,一條黑黢黢的通往地下的臺階出現在眼前。
復行數百步,解開數道陣法后才豁然開朗。
竟然是一處高數丈,長寬數百丈的巨型空間。
此地是教內奴役的妖族挖掘而出,以遁術法陣鞏固而成。
當然地下空間并不算什么,這個難度比某人的玉壺要簡單千百萬倍。
至于上邊那個水神廟完全就是掩人耳目之舉,靠的是洞庭水族的異動來轉移其他人的目光。
畢竟相較于那群披麟戴甲之輩建水神廟吞吃香火,我等白蓮即便什么都不做也會更招仇恨。
果然把鍋甩在別人身上后,那群正道看到此事也不會管。
這次水淹江南的計劃核心在這里啊。
就是不知那位傳說中的水君會不會發覺。
少翁一邊走一邊得意的捋了捋胡須。
地下正中有一團黑色的冤魂之火正在燃燒,火中不斷翻滾的是大量已經呈液態的黃金,時而還有龍吟之聲響起。
陰冷的氣息不斷的從地脈之中匯聚而出,如同柴薪一樣添加進去。
楚懷王二十三年,興兵而伐越。
大敗越,殺王無彊,盡取故吳地至浙江,北破齊於徐州。
筑城此地,因有龍氣,遂以黃金鎮之。
白蓮教挖出獅子山下的黃金臺,打算以此鑄釘,可泄人道怨龍之氣入長江。
到時長江龍君定然大怒,以那位的霸道性子,這種污染斷然不會接受。
江南化澤國指日可待。
計劃非常簡單粗暴,只需要掩人耳目就可以。
當然他今日下來不是看這個的,此計劃最快要到下元節才能成功。
看了幾眼火候就繞過諸多法陣和殺陣朝后方走去。
走到盡頭見到一個靠墻打坐的白袍身影時收斂心中情緒,恭敬且認真的手結蓮花印行禮。
“法王大人,官府中人已經打發走了?!?
“只是此地應該快要暴露了,建鄴的長沙相可能無法再提供幫助?!?
“因為于公來了?!?
隨后取出金盤,倒出幾十粒流光溢彩的丹藥放到盤中遞了出去。
這是他來到建鄴以諸多資源煉制出來的療傷圣藥,對于普通人真的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奇效。
此時獻出心都在滴血。
等了半晌才等來了幾聲輕咳。
白色的避障散去,一個面色蒼白到透明的男子靠在墻壁之上,身體虛弱到看似無法起身。
只是眼神依舊是靜謐到讓人恐懼。
“咳咳,無妨?!?
“于公來則來矣,與我無關?!?
“書院游學之事即便我在這地下百丈也是聽說過的。”
語氣平穩,隨之而來的還有濃郁的血腥和腐臭之氣。
少翁作為煉丹之人自然是懂人體病理的,很顯然是內臟出了大問題。
否則以法王的境界就算是像血神子一樣把全身的皮被剝掉也能抑制住血液不流出來。
現在簡單的吐息之中都掩蓋不住可以見得傷勢之嚴重。
腐臭之氣不是天人五衰,那個對于凡人太高端了。
就是體內的器官已經腐爛,人還活著,肉身接近死亡的狀態。
即便是修行神魂道的白蓮教可以脫離肉身而存世,但沒了渡世寶筏也基本上再無前路。
而且法王大人神魂上的問題更麻煩。
有佛門氣息,有武道意志,還有道家雷法,這樣都不死已經是法力通天的表現。
這幾日保持如此狀態沒有絲毫起伏,越是如此,越是要小心。
反正他是不敢這個時候落井下石,當壞人不難,當一個活著的壞人,真的很難。
又不能出手,還得用自己克扣下來的珍藏煉丹供著這位臨時逃難的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