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相公務繁忙,已經去下縣視察,還請大人多擔待。”
“小人.小人”
守衛(wèi)兩股戰(zhàn)戰(zhàn),幾欲先走。
不是他膽量小,而是一個又高又壯的老者駕馭戰(zhàn)車停在大門前的時候,一般人都會怕的吧。
更何況這老頭不止武力值高,身份也高,打不得,碰不得,白挨揍啊。
而于公擰著眉毛,手提長矛站在門口沉默不語。
視察那腌臜貨還能有這么一天?
身上的肅殺之氣愈發(fā)的可怕,只是對方避而不見就很麻煩了。
除非真的打算造反,不然直接打進去也不行。
憋氣!
無可奈何之下回到驛站迎著書院諸人的目光有些羞愧,這事吧.跟他也有一些關聯(lián)。
“殺人他們大略是不敢的,吃些苦頭還是會的。”
其他人也只能嘆氣,得罪了頂尖世家以及長沙相若是不死已經是幸運了。
但是許宣不這么想。
錢仲玉有家族保護,季瑞和寧采臣的下場誰知道呢。
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以后參加科舉的資格可能都有問題。
心中的怒火更加高漲,你們權勢斗法惹我學生做什么。
“于公辛苦了,于公歇著吧。”
說完就拂袖而去,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許宣直奔監(jiān)牢,拿出金銀打點一下就進去了,這方面長沙相調教的很好。
進去一看就是兩個豬頭正在抬杠,寧采臣正在閉目養(yǎng)神。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遠乎?”
“.閉嘴。”
“仲玉兄,我還是欣賞你桀驁不馴的樣子,畫舫之上多少有些怯懦了。”
“閉嘴,我還手了。”
“那也是我先出的手,一腳就把那個孫子給踢飛了。你沒看見那什么讀書郎震驚的狗臉嗎?”
“閉嘴,我沒看見。還有那是著作佐郎。”
錢仲玉頭疼欲裂,恨不得當時死在秦淮河上。
但又不能對季瑞這廝惡語相向,畢竟人家真的是仗義出手。
說實話,在那個情景下敢出手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少年俠氣當真讓人心折。
自己這一次,算是栽了啊。
被建鄴的世家子邀請出去的時候就該提高警惕,但是錢家也有人配合其中才讓自己落入陷阱,內鬼防不勝防。
而且這一番操作針對的也不是他本人,而是書院和于公。
即便當時再怎么忍也會被人抓走,真是一群卑鄙小人!
三個入監(jiān)的情景讓他明白要面對是何等麻煩的局面。
季瑞卻是沒心沒肺的繼續(xù)耀武揚威,挑釁這個日常總是很傲氣的上等馬,樂此不疲。
而寧采臣則是勸了半天發(fā)現兩人只是日常互動,也就歇息了,有時間不如琢磨前段時間聽的《棡鼓之曲》。
至于安危,他也從沒有擔心過。
這等小場面,離必死之局還遠得很呢。
果然,許師已經站在了監(jiān)牢之外。
三人立刻爬起來行禮,看到這幾個學生身上暫且沒有受刑的痕跡,許宣心中的殺氣暫時收斂了幾分。
于是開啟了嘲諷模式。
“季漢卿拳腳功夫不行啊,這才幾個人就被打成這樣?”
“寧采臣,唇槍舌劍也不是什么時候都好用。”
“你二人可知錯?”
許宣陰沉著臉看上去讓人心慌,錢仲玉立刻站了出來打算解釋一二,這事全是他引起的。
“你以為我不會說你,只是放到最后罷了。”
隨后看向豬頭季瑞。
“拳腳功夫不行就要練啊,不然以后再被人打一頓?”
“膽量也不行,危機時刻袖口里的刻刀為何不用?”
“智慧也不行,畫舫桌上的盤子,酒具,化妝用的胭脂水粉,為何不用?”
“迂腐!”
許師傅在線罵人,錢仲玉當場傻眼。
您這教的都是什么啊?怎么聽上去不像是反話?
然后就見許師開噴寧采臣。
“是不是覺得自己對著差役義正言辭的斥責很帥氣?”
“我告訴你,狐假虎威需要對面沒有虎才行。”
“否則這些小鬼會給你面子?”
“當然,你為同學出頭的精神還是值得鼓勵的。”
“多少讀書人就差了你這一點書生意氣,很好。”
許宣對于季瑞和寧采臣的選擇是比較欣賞的,明哲保身誰不會,舍生取義才是難。
至于錢仲玉.
“你心中那個惡字被鎖住了啊,只對普通人和同等之人有惡,面對位高權重終究是善了一點。”
說的錢同學滿面羞愧,自己沒有做到言行合一。
雖然心中有千般道理,但是最開始確實有些壓住了本性。
“此間事不用操心。”
“交給我了。”
許宣說完就走,他要開始干活了。
回到作戰(zhàn)指揮室開始翻看謝玉提供的建鄴官員資料。
官職,地位,權勢,家世,年紀,財富,女人。
大量的信息被匯總到一起,看完之后心中已有定計。
經過篩選后有一個人通過了圣父嚴選。
把大致思路寫了出來遞給躍躍欲試的小青。
“這個人,拿下。”
“沒問題。”
兵分兩路,許宣調整了一下心態(tài)單獨前往龍江關。
至于救人?
救什么人!
長沙相要是沒了,三個學生自己都可以走出來。
那個李少翁真的是不中用,都來到建鄴多久了竟然還一事無成。
勾結當地官員的手段如此拙劣,還用世外高人善于煉丹的人設,結果就是連個基本尊重都沒有。
方士唉,一直都是禍國殃民的群體。
看看前輩徐福,騙經費,騙人手,都潤出國了好不好。
好好一個滅絕人性的白蓮教高手,混的跟個江湖騙子一樣,不夠丟人的。
就連他想利用一下都很麻煩,廢物。
圣父要給對方提提速了。
二人見面一陣寒暄。
“許公子,昨日與你探討一番心有所獲,禮尚往來,我這里有一本《淮南萬畢術》可以與你一觀。”
“此乃淮南王劉安所著,已成孤本。”
少翁打算以利誘之,拿出了一些寶貝來拉近關系。
只是今日的許公子的眼神之復雜讓他感到怪異。
那是不可置信,是惋惜,是痛苦,是搖擺,最終化為了堅定。
“少翁前輩,這三日之中我們相談甚歡,讓我想起了當年的友人,可惜.”
方士有些奇怪,可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