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相府內奢華的大殿被瞬間清理一空。
這里成為了建鄴保衛戰指揮室,巨型地圖也掛起來。
大量有關的資料被搬運到這里,甚至還有朝廷絕密的武備信息。
當保安堂三人來到長沙相府后頓時呆住,這蝴蝶上可沒說是這般場面啊。
許宣讓幾人稍等片刻,他先掌控一下建鄴局勢。
小青放緩呼吸,輕手輕腳的站在了保安堂老大的身后。
然后:昂首挺胸,目中無人的掃視四方。
坐在上首的許宣不管這些小動作,繼續迅速翻閱資料,長沙相和郡尉的兩塊兵符已經放在手邊隨時準備發號施令。
下方左手邊坐的是以監御史為首的文官體系,身后主簿、功曹皆已到齊。
右手邊坐的是以郡尉為首的武官體系,各路司馬,軍侯列坐其后頂盔摜甲。
高層官員每一個人都精神奕奕,看上去一點沒有恐慌和驚懼,甚至有些狂熱的看向最高處的那個男人。
任由外邊電閃雷鳴都充耳不聞,場間只有忠誠和肅殺。
接著開始發號施令。
“張都尉何在!”
“封禁全城,派出五軍司馬封鎖全城要道,七處城門,三處河道,任何人不得進出。”
“劉監御史何在!”
“率領下轄功曹前往各地張貼告示,讓城中大戶協助安撫百姓不得外出。”
“五官掾何在!”
“去通知各大世家,此次天變乃是殷羨倒行逆施,行桀虜之態,污國害民,毒施人鬼所致。”
“望諸位望族攜手共渡,至此危難時刻更要遵守法紀,不要自誤。”
“主簿何在!”
“清點相府所有金銀財物入庫,準備開倉賑災。”
“郵督何在!”
“命你.”
被點到名字的官員當即領命而去,建鄴的官場此刻效率高到可怕,只因此地有且只有一個意志。
任何阻擋意志之人,都將被碾成齏粉!
片刻之間這里只剩下保安堂眾人,就連保衛相府的衛兵都被安排出去執行任務。
許宣這個時候才稍微放松了心神。
短短片刻白蓮法相讀取了太多資料,還整合了所有手頭上的資源,發下了數十道驚世駭俗的指令。
不論是信息量還是做決定時所消耗的決心都是巨大的負擔。
接下來他的舉動將決定全城數十萬人生死,這可比郭北時刺激多了。
畢竟這里只能使用常規拯救方式。
接著還要給小伙伴們解釋一下剛剛的場景由來。
首先是于公令牌的威懾力,其次是面對災難大家的正面覺悟,還有承諾之后的利益分割,最后還有一點微不足道的法術輔助。
小青雙眼放光,小腦袋點出殘影。
她喜歡這個感覺,喜歡剛剛許宣坐在上方發號施令的樣子,帥炸了好不好。
執掌一個保安堂都已經讓她激動到不行,若是掌管一座郡城幾十萬人,那還了得。
小青大王的畢生夢想啊。
茅道長嘆一聲許公子辛苦了,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統合各方勢力代表,還接手拯救一座危在旦夕的大城。
難怪人家是凈土宗的高徒,人間正道一肩擔之啊。
慈悲,正義,舍身,一切人性美好的詞匯都可以賦予在這個青年人的身上。
龜大不是,這也行?
作為一只保安堂最獨立,最清醒的新成員,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好好好,是我老龜瞎了眼,你們隨意。
接下來進入正題:建鄴究竟是怎么了?
“不知道。”
許宣只知道天上正在開戰的是五條龍氣,具體原因不知道,怎么出來的不知道,甚至為什么只在建鄴境內戰斗也不知道。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就很難處理啊。
“先找李少翁!”
目前唯一的知情者只有這個罪魁禍首,白蓮妖人。
至于眾人擔心的那人是不是死了,或者跑了的可能性,許宣明確表示他跑不了的。
放出地脈之中的五朝龍氣,差點傾覆一城幾十萬人的性命,這兩個大因果在身他還想跑?
天道不答應,建鄴也不答應啊。
出城的每一步都會遍布各種巧合,各種惡業發動之下除非能一次扛過天譴。
茅道長頓悟,業力纏身自然會有老天來收,還真跑不掉。
當初郭北的許公子就.
其實還有一個方法,若真的找不到,或者對方已經死了,就必須要有人上天去現場觀看發生了什么。
但這種送死的事情.
直接讓龜大上不太合適吧。
于是許某人繼續坐鎮相府,揮灑出大量的蝴蝶,小青等人則是施展各種手段尋找那個將死的妖人。
此刻建鄴之中確實已經亂了。
開局大地的顫抖已經足夠嚇人,緊接著烏云密布遮蔽陽光,天空上金色閃電正在激戰,疑似龍形的影子投射在地面。
對于普通人而言這就是末日到來,天塌地陷。
大部分人躲入家中,小部分人開始往外逃竄。
建鄴要完了的訊息不用傳達,所有人都有這樣的預感。
人生百態,值此危難之際道德和法律的枷鎖正在被解除。
有些人借著混亂的環境散發著人性之惡,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平常壓在心底不敢做的事情,現在都順著情緒發泄出來。
砸開商鋪,這么有錢難道不該搶嗎。
砸開鄰居的家門,這老兒昨日還在訓斥自己,今日就讓他看看大爺的拳頭。
欲望在沸騰,秩序蕩然無存。
還有不少人已經扛著家當帶著妻兒沖到了城門口打算逃難。
只是城門才多大,蜂擁而至的民眾擠在這里密不透風,哭喊聲,慘叫聲不絕于耳。
踩踏將同時發生在幾座城門之下,到時死傷人數最少成百上千,最多無可估量。
某種時候人類是盲從的,是沒有理智的。
所以許宣選擇了最快的方式,引兵入城!
街道上響起了甲胄碰撞的聲音,地上的灰塵再次開始顫抖,遠處還有戰馬的嘶鳴。
發泄欲望的小人們茫然,這是.晉朝亡了?
隨后這幫人被五軍司馬率領的軍卒當場砍死,割下頭顱掛在腰間。
拖出那些沖入別人屋中正在作惡的壞種,一刀戳死,吊在了高處震懾四方。
同樣的一幕發生在城內的各個地方,兵丁入城刀槍出鞘,開始了最快,最簡單的鎮壓亂局的方式。